更令人忌憚的還是他神秘的背景,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裏,但他所修煉的全是靈級中品以上靈決,功法靈決甚至達到了靈級上品。如果說這樣的一個人,沒有什麽身世背景的話,那這人必定是瞎了心了。
甫一見面,周正便對戰北的印象好到了極點,大凡天才,都有些恃才傲物,沒想到戰北卻如此謙恭,實在是難得,忙對紫靈道:“紫靈,這位是火靈院戰北,你們倆認識認識!”
紫靈有些想望天,還來不及拒絕,便聽到戰北道:“周老院長,這一次血墟墓府之行,晚輩獨自一人,一直在愁無人組隊,可否容我加入貴院,照拂之恩,改日必定重謝!”
此言一出,就算是高昌也是愣住了,羅少莫拉木靈院和武天靈院為聯盟的事,高昌不是不知道,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暗地裏也覺得甚是妥當,畢竟火靈院的戰北實在是一大少年戰神,如若在入學比試時被他各個擊破的話,那就有些糟了。
戰場之上,有時候不得不信奉人多力量大的道理。這也是他們三大學院暗地裏操作結成聯盟的原因。
原本這一次伽羅學院的入學比試,他們三大靈院壓根兒就沒把中州靈院算在其中,而是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如何對付火靈院的戰北身上。此刻,聽得戰北的意思,竟然有向中州靈院靠攏的意思。
莫非,這戰北,真的是口味如此奇特,喜歡上這男生女相的冰山少年?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達成聯盟。高昌忙朝着蘇洛兒使了個眼色,後者便忙娉婷上前,溫婉地對戰北道:“戰北哥哥,不如你和我們一道吧,我們這邊三大學院,人也多,安全!”
紫靈站在樓梯上,看着蘇洛兒緊張得絞在一起的手骨節都有些發白了,一副生怕戰北拒絕的樣子,只可惜,戰北絕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毫不猶豫地就搖搖頭,笑着道:“貴院已經和風靈院和武天靈院結成了聯盟,我火靈院就不湊熱鬧了,不如……”他看向紫靈,笑着道:“我們也效仿一下三大院,勉強也結個聯盟?”
掃了一眼一臉鐵青的高昌,紫靈覺得心情甚好,也就不計較戰北之前的胡言亂語了,她從樓梯上走下來,緩步到了戰北跟前,仰着一張精致的小臉,道:“結成聯盟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凡事你得聽我的!”
“嘶!”衆人倒抽了一口涼氣,連周正也覺得紫靈有些過了,忙呵斥道:“紫靈!”
紫靈擡頭望向周正,道:“有何不可?”
果然是嚣張!聽得紫靈這般說道,哪怕是對周正也無絲毫恭敬之意,高昌望向紫靈的眼神中多了一點暴虐的情緒,這小子,也不過是個聚靈境初期,論天資天賦,在這曼荼羅地也只能算個上等,比起戰北和蘇洛兒這等巅峰少年,也是差得多了。有什麽資格猖狂到這等份上,竟然讓戰北這等絕世天才聽她號令。
就在衆人都覺得紫靈口出狂言,純粹是在自找羞辱時,卻聽到戰北笑着道:“榮幸之極!”
四個字,落地有聲,無一絲猶豫。整個客棧裏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夠聽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對面而立、大眼瞪小眼的兩人身上。紫靈不再是用看瘋子一般的目光去看戰北,而是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望着他,半響,愣愣地道:“戰北,有病的話,要早點治!”
“戰北哥哥,你不舒服嗎?”
蘇洛兒忙上前來,側過頭去看戰北的臉,想從他臉上看出端倪來。她也不知紫靈是如何看出戰北生了病,照理說,修煉之人是不會生病的。就算紫靈是撒了謊,蘇洛兒也是一定要瞅準機會表達自己的關心的。
“只有你才能讓我的病好,難道不是嗎?”戰北湊上前去,将臉貼近紫靈的臉,一雙重瞳如染了重彩,施了魔法,令看得人失了神,迷了心,只不過這些人中,不包括紫靈。
原來如此!
衆人終是明白為何戰北對紫靈這般好了,原來紫靈手中拿捏着戰北的把柄。蘇洛兒見戰北如此巴結紫靈,卻依舊換來一副冷臉,不由得氣不打一處,就算自己打不過對方,依舊是握緊雙拳一步重踏,站在紫靈面前怒道:“你這臭小子,你到底對戰北哥哥做了什麽,害得他病了!”
“哈哈哈!”從來沒有見過蠢到這等程度的女子,真是白生了一張好臉,也枉費了上天賜給她的好天賦,紫靈指着戰北,對蘇洛兒道:“他生了什麽病,你問他不就知道了嗎?”
到了此刻,蘇洛兒還茫然不知,高昌卻是看得出紫靈那番話是在暗裏罵戰北,而戰北甘之如饴,只有蘇洛兒是被紫靈給涮了,越發地火上澆油。戰北不是能夠拉攏之人,就算心裏再不甘,高昌也知再待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便朝着周正拱手道:“我們血墟墓府再會!”
“如此甚好!”周正也同樣拱了拱手,不再多說。他知高昌這番來者不善,必然是為昨日的事找回場子的,也不知因了何事看到自己又沒提起,他錯過了戰北為紫靈擔當的那一幕,自然不知,高昌之所以忍氣吞聲地走,是迫于戰北的原因。
雖然高昌已經至靈魄境巅峰,或許已經觸摸到了圓天境的那層壁障,但他周正也不怕,更何況如果對方真的要朝自己這邊動手,也必然少不了對付紫靈,如若那樣,就算那個人不出手,依紫族的性格,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哪怕紫靈只是一個假的紫族子弟的身份,但是真是假,外人又如何知道,而紫族這樣的大家族豈容一個小小的木靈院能夠欺辱的?
是以,高昌雖然撂下了狠話,周正也順手接了過來。見周正如此态度,高昌也有些愣住了,他的目光掃過周正身後的一群學員,此刻才發現,一共十來人,竟是人人都到了聚靈境,這是何等驚悚的事?
這還是那個讓人瞧不上眼的中州靈院嗎?還是那個連續兩年顆粒無收的中州靈院嗎?什麽時候,中州境內的風水如此好,變得人傑地靈了?就算是木靈院到現在為止也只有七個聚靈境初期的學員,而中州靈院一下子就出了十個。
蘇洛兒是木靈院唯一一個聚靈境中期的學員,如若不然也輪不到她來做這第一人,即便如此,她卻敗在了紫靈這個聚靈境初期的人手下。
若是如此,高昌不得不重新考慮目前的處境,一旦戰北與紫靈結下聯盟,那麽,這一次的伽羅學院入學比試,木靈院還拿什麽與中州靈院競争?
血墟墓府之行,高昌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
“我們走!”想到這裏,高昌袖袍一甩,帶着人從大門離開了。
“賢侄,這裏離血墟墓府還有一百多裏路,我們用過早膳就出發,如何?”周正道,他邊說邊讓小胖子去把早餐打包,除了不方便讓戰北等之外,他也着實不好讓紫靈也等着。做院長做到這份上,周正自己也覺得有些郁悶。就當是在寵晚輩吧,周正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血墟墓府坐落在中州境最北邊的邊境之上,出了青木鎮,放眼望去宛若塞外草原一般,只不過不同于草原上的藍天白雲,這裏的天空仿佛很低,整片色彩很單調,是那種讓人陰郁的灰白色,天與地均是如此。
見紫靈在打量這一片空間,戰北湊上前來,低聲道:“這裏因為離血墟墓府很近的原因,封印的力量蔓延到這裏,所有的生靈都不敢在這裏紮足,所以沒有什麽生機。”
紫靈聽得他解釋,并沒有任何感激的意思,她偏過頭,正對上戰北那雙笑得迷人的重瞳雙眸,後者看到她看過來,還眨了眨眼,紫靈卻是指尖一彈,一道靈力化作的小箭便朝他射了過去,戰北見紫靈動手,笑得越發燦爛,他擡手一握,那枚小箭被他捏在手心裏,淡淡的暗紫色小箭被包裹上一層紅色火焰光芒,被他甩手扔了出去。
嘭!一聲巨響,一大片草皮被掀了起來,露出一個三尺左右的大坑。
兩人走在後面,除了沈千轶和小胖子,幾乎沒有人留意這兩人的動作,即便一直在關注,無奈紫靈的速度很快,戰北的速度更快,沒有人會想到,不過一念之間的功夫,兩人便交了一次手,或者說,紫靈已經對戰北下了一次手,而戰北,卻避開了這一招。
紫靈深深地看了戰北一眼,能夠用自己的靈力接下對方的招術,并轉換攻擊,這樣的一份能耐倒是很罕見。而戰北的這一手,卻是讓紫靈陷入了沉思。
倒是周正等人,卻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聲吓了一大跳,一行人頓時便停下了腳步。周正感受了一下能量波動的來源,見身後的紫靈和戰北兩人神色淡然,便知必定是這兩人無疑了。沒想到最後還是動手了,看情況應當是戰北退讓了一步,周正搖了搖頭,想要讓紫靈讓步,那不是比登天還難麽?
“你要是對我态度好點,我不妨告訴你一個秘密!”趁着衆人分神的功夫,戰北再次湊過來道。
紫靈有種預感,戰北的秘密對自己或許有些幫助,但她并沒有一口答應下來,而是道:“除非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或許我可以考慮聽你的所謂的秘密。”
“呵呵!”戰北也不是傻子,他見紫靈方才的神态便知後者對方才自己的那一手感興趣了,笑道:“你要不想聽,我可以不說。”
聽得戰北如此說,紫靈擡步就走,不再理會這人。戰北方才的這一手,的确引起了她的一些靈感,但她更願意自己去激發這份靈感,想要讓她紫靈受制于人,就憑一個小小的戰北,恐怕還不行。
只是紫靈越是不想聽,戰北便越是心裏覺得癢癢的,他一路跟在紫靈後面,看着她時而低頭沉思,時而擡頭四處看看,整整一天下來,紫靈再也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無論他怎麽挑逗,如何想辦法激怒,紫靈就是不理睬他,就像戰北不存在一般。
“這家夥是怎麽回事啊?莫非他是因為紫靈才會和我們中州靈院結盟的?”小胖子有些不解,問沈千轶道。
“你以為戰北是誰?天縱奇才,随心随性,做事從來都是從心所欲,你以為區區一個伽羅學院的入學比試,還值得他專程為之結盟?”沈千轶道,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很煩,他怎麽從來沒有聽說戰北是個斷袖啊?
傍晚時分,紫靈等人終于穿過了這一片灰色地帶,漸漸地能夠聽到人聲,紫靈從沉思中醒過神來,透過灰蒙蒙的光線才看到前面灰霧之中,搭起了不少的帳篷,當下不免有些訝異,沒有想到竟然有如此多的人比他們還要早地等待在這裏,這血墟墓府的誘惑,還真是沒話可說。
一行人加快了腳步,十來分鐘後,便到達了這片營地之中,紫靈并沒有去打量營地,目光透過營地看向更前面,依舊是灰蒙蒙的,什麽都看不真切,但這一次,紫靈多少還是看到在離營地約有上百米的地方平地起了一個墓碑,高不見頂,約有數丈之寬,不見厚度,白色如玉石般的墓碑上一個字都沒有,空蕩蕩的,卻讓人心中無端失落。
一種悲壯的情緒在紫靈心頭升起,她靜靜地盯着那白色玉石墓碑,很多光影一般的片段在腦中如浮雲一般飄過,紫靈想要抓住卻怎麽也抓不住,反而頭痛欲裂,一張臉也是血色盡失。
看到紫靈陷入一陣痛苦之中,一直關注她的戰北忙上前來拍了拍她的肩,關切地問道:“紫靈,你怎麽了?”
紫靈回過神來,她的目光從玉石墓碑上移開,她擡手抹去戰北搭在她肩上的手,搖搖頭,道:“沒什麽!”她說完,也不再搭理人,而是朝墓碑走去。
“紫靈,前面不能去!”戰北見她一副丢魂失魄的樣子,不要命地朝墓碑走去,吓了一跳,忙跟着上前兩步,卻被一片光幕彈了出來,摔在地上,一口血從他口中噴了出來。
這邊的動靜早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了,看到戰北被掀了出來,也沒覺得驚訝,反而是用一種驚悚的目光看着直往裏闖的紫靈。富貴險中求,卻也沒有看到過多少為了富貴連命都不想要的人。
這血墟墓府的封印有多強,萬年來已有無數圓天鏡或是圓天鏡以上的強者用性命來為之做了诠釋。而這個小少年,不過聚靈境初期,就想往裏闖,要不是瘋子,就是不想活了。
就在衆人以為這封印會将紫靈撲殺得只剩一片血沫的時候,紫靈終于還是停下了腳步。戰北的受傷令得她終于醒過神來,雖然這裏的封印對她似乎沒有效果,然而,槍打出頭鳥,還是不要表現得太與衆不同了,否則難保會在這一衆的強者中,招來殺身之禍。
焰夜說得沒有錯,現在的自己還是不要去探究太多的東西,修煉升級才是真理,等到拿到了祖靈,功法靈訣得到晉級,實力再上一層樓才能夠去圖謀其他的一些東西,比如,那曾經屬于自己的記憶。
那一世到底發生了什麽?自己與炎天的婚約,後來的魂飛魄散,焰夜的萬年等候,還有月劫之痛,還有如今的身陷囹圄。
鬥轉星移,日月交替,萬年時光如梭,物是人亦是,唯一變的,卻只有自己。這種感覺,就像是穿梭站在這灰蒙蒙的迷霧之中,除了眼前這一兩尺的的距離能夠看得稍微真切一些,其他的全部都看不清。
紫靈深吸一口氣,腳在地上一蹬,身體便倒飛了出去,宛如被那封印彈射一般。
戰北躺倒在地上,胸口沉悶,一口血噴了出來,才感覺稍微輕松一些,他在驚嘆這封印的強大時,心裏為紫靈擔足了心,此刻看到她重蹈自己的覆轍,氣得有些無語。這死丫頭,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戰北看到紫靈如離弦的箭一般被彈射出來,正要縱身去接住她,沒想到後者速度如此之快,戰北才剛剛站起來,便被紫靈撞倒在地,而紫靈,正正當當地壓在他的身上。
如期中的疼痛沒有感受到,反而聽到身下一聲悶哼。一股淡淡的龍涎香惹上鼻端,入手處是溫熱的觸感,紫靈坐了起來,扭頭往地上看去,正好看到戰北皺在一起的臉,龇牙裂齒,唇角還挂着血絲,戲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帶着些無奈的神情,道:“還不快起來,重死了,胖豬一樣!”
紫靈看他這不複之前紅潤的臉色,心裏頭有些歉意,這人雖然不讨喜,但總是還是擔心自己的,如今聽到他這般說自己,到底是女孩兒心性,頓時就氣了,離了戰北肚子的屁股,重重地落下去,萬有引力作用下,後者一聲哀嚎,擡起的手就那樣舉着,根本就不敢碰紫靈。
這是哪家的姑娘啊,是怎麽教導出來的?在外人眼裏她是個小子,可她到底真真切切是個姑娘,用如此暧昧的姿勢坐在一個男子身上,不說快點起身,居然還故伎重演。前一次是個意外,這下子純粹就是故意的了。
戰北只覺得中午吃的牛肉幹喝的水被她這麽一屁股坐下來要全部被壓出來了,喉嚨口已經有了鹹味兒。但他終是不敢再得罪這個惡丫頭了,只好好聲好氣地道:“求你了,你起身吧啊,要想坐肉墊子,等小爺我起身了,我把腿借給你坐……”見紫靈一個眼刀子過來,戰北忙轉了口氣,“您老想坐就坐,嫌棄的話,就不坐,可好?”
只差喊姑奶奶了,但戰北不敢喊,他心裏清楚得很,他要是喊出來了,估摸着自己就真的保不住這一肚子的飼料了。他就這麽空托着手,終于是将紫靈給送起身了。這臭丫頭,還真是個犟脾氣,戰北敢肯定,他的這兩只手要是沾了她一星半點,這死丫頭一定會追上十萬八千裏,也要剁了他的手。
不得不說,戰北雖然喜歡招惹紫靈,卻也深知紫靈的底線是在何處,也絕不會越雷池半步。
紫靈站起身來,封印雖然強大,并沒有對她出手,她彈射出來又将戰北做了肉墊子,全身上下,連灰塵都沒有沾上一點,更別說受傷了。可戰北就不一樣了,被封印反噬,又被紫靈蹂躏一番,身上心裏都受了傷。
“還不拉我一把!”戰北躺在地上,朝紫靈伸手道。
紫靈正拍着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見戰北伸出手來,聽得他如此說,紫靈停下動作,盯着他的手看了半響,目光從戰北的手移動到後者的臉上,此刻,戰北的臉上也滿是認真的神情,死死盯着紫靈的臉,想要從紫靈的臉上看出她心中所想。
戰北心思敏捷細膩,他也看得出紫靈是個冷性情的人,但越是這樣的人,一旦入了她的眼,進了她的心,便會得她真心對待。他這一生受上天寵溺,天賦異禀,家世顯赫,追捧他的人可以說不計其數,可自始至終,能夠入他眼的人,卻也只有眼前這一個。
到底是什麽打動了他的心?很多年後,戰北都想不明白,或許是紫靈那雙世間萬物都在眼前,卻什麽也看不進去的眼吧,那一刻,他突然想成為這個少女眼中不流逝的風景。
戰北的手舉在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這只手上,少年的手如青竹,骨節分明,白皙堅韌,握慣了權勢,在這灰蒙蒙的一片天地之間,如雨後春筍一般,清新動人。沒有人會拒絕這樣一只手,如同它的主人一般,清貴逼人。這一次的血墟墓府之行,如紫靈等人這般少年來歷練的不少,也有諸多都是美少女,此刻看到戰北白衣少年,躺在地上,祈盼般地舉着一只手,無人不想去将那只手握在手中。
也是因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紫靈身上,見紫靈遲遲不動,目光中的熱切慢慢地就化作了譴責,倒顯得紫靈有些不識擡舉。
可紫靈是那種看別人臉色就會改變自己主意的人嗎?她的目光從戰北臉上挪開,雙手緊握成拳,別過臉去。她沒有看到的是,她的目光轉開的瞬間,戰北的眼中重拾了失望,一雙重瞳,變得有些灰白,如同這一方天地的顏色,沒了色彩。
而紫靈,她慢慢地轉過身離開,目光在這一帶的帳篷區域裏一一掃過,千千萬萬的人,一張張鮮活的面容是如此可憎。這一片天地滋生了萬物,生養了無數的人和魔獸,每一個人在忙忙碌碌追名逐利,活得不知所以,浪費了生命。而唯有她的焰夜,想到焰夜,想到那如光影一般的靈魂體,只能看到,無法觸摸,紫靈便有毀了這方天地的沖動。
如果有人告訴她,只要屠了這片大陸,她的焰夜便能夠複活,她會毫不猶豫地拿起刀劍,去收割這些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