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袁崇明話語中的濃濃殺機，與刻骨銘心的仇恨，張小凡的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寒意。

袁崇明就這樣死死地盯着張小凡，手上抱着面容猙獰的袁崇空，對着張小凡怨毒地道：“你怎麽不去死？”

而随着袁崇明的話語說出，張小凡感覺到袁崇明在說出這句話後，一股強盛的精神力向着自己席卷而來，帶着無邊的憤怒、哀怨、仇恨等等負面情緒。

而随着這股精神力的襲來，張小凡感到自己的精神也受到了袁崇明的沖擊，眼前開始模糊，清醒的意識變得不清醒了。

黑暗，無邊的黑暗，張小凡睜開雙眼，這是一片黑暗的世界，整個世界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能夠看到的只是一片虛無。

張小凡看着這個陌生的世界，讓他不禁想起了徽章空間的傳承殿，裏面也是如此的漆黑。這時，張小凡的耳朵微微一動，剛剛好像有什麽聲音從這黑暗之中響起。

将精神力外放，向着那聲響之處探去，張小凡的精神力如同他的眼睛使得他可以“看”到那片區域的景象，但是看到後，張小凡的心中則是大吃一驚。

那片區域他确實是看到了，在那區域中有着一道道人臉，那一張張人臉赫然是昔日殺死的那些人，有嚴蜀，有程志，有那二百多山匪，以及剛剛殺死的袁崇空，都出現了，而當他的精神力探測到後，那些人臉也是感應到了什麽，紛紛一個個向着自己撲殺過來。

“殺了你！殺了你！”

“還我命來，我死的好慘啊！”

“張小凡，你納命來！死吧”

……

一個個人臉不斷在眼前放大，嘴中怨毒地叫着，向着自己的身上撲來，張小凡一見這些人臉都是之前殺過的人，頓時感覺身體裏一股涼氣直沖腦門，心中又怕又懼，元力和精神力不要命的揮灑，然而卻是一點作用都沒有，阻擋不了這些人臉的步伐。

“不要，不要過來啊！”

張小凡的嘴中大叫着，但是人臉們沒有聽從他的命令，嚴蜀的那張臉最先來到了張小凡的身前，他大吼一聲，張口就咬在了張小凡的腿上。

“痛！好痛！”以張小凡煉元九層的層次的肉身，按理說嚴蜀應該是死也打不動的，然而情況卻是恰恰相反，被咬的地方血粼粼的一片，血肉模糊。

嚴蜀哈哈大笑一聲，嘴角還挂着張小凡的血，看起來十分的猙獰。

“為我償命吧！”嚴蜀惡狠狠地道了一聲，呼嘯着再次向着張小凡的身上咬來，而在他的身後，其他的人臉也蜂擁而至，在張小凡的身上撕咬着。

血肉被從身上撕下來，耳邊傳來身上血肉人臉們撕咬下來時發出的咔咔聲響，痛，劇痛，痛入骨髓！張小凡痛的仰天大叫，卻是并沒有什麽作用。人臉們依然在開心的享受着仇人的身體盛宴。

……

不知過了多久，人臉們終于停止了撕咬，而張小凡身上肉已經被吃的差不多了，就連骨頭都被敲斷吃掉了，如今只剩下一顆頭顱懸浮在空中，張小凡的眼眸低垂，意志低迷，喃喃地道：“痛，好痛，也好困，我要死了嗎？”

那一張張人臉将他環環圍繞在中間，聽到張小凡的話，道：“不錯，你就要死了！”

“天殺的家夥，趕緊死吧！”嚴蜀的人臉大叫道。

“怎麽能讓他死，咱們還要好好折磨他一下，才能報仇雪恨啊！”程志的人臉惡狠狠地道。

說完人臉們都是紛紛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報仇的快意與暢快淋漓的解脫。

張小凡聽着耳邊的笑聲，感受着自己的虛弱，腦中卻是沒有恐懼，取而代之的則是無盡的思考。

“原來這就是被仇視的感覺嗎？我之前一直以為忘掉了手中沾染的性命，原來并沒有忘掉，一直存于我心，在乎我身。”

“你們為什麽恨我？”這時張小凡的頭顱對着層層疊疊的人臉問道。

“你讓我們失去了生命。”人臉們整齊劃一地道。

張小凡的心中明白了這些人的恨之所在，又道：“我為……什麽要讓你們……失去生命呢？”

“因為你枉殺無辜，殘害我等！”衆多人臉大聲咆哮道，那是圍攻馬岚鎮的那群山匪。

“哦！”張小凡應了一聲，卻停止了詢問。他死了，失去了身體，還能活這麽長的時間，本身就是奇跡之事了。此時氣息全無，駕鶴西去了。

衆多的人臉都是圍繞着張小凡的這棵頭顱看了又看，确認他是死透了，才紛紛的安靜了下來。這時一道人臉在衆多人臉的簇擁下來到了張小凡的面前，仔細一看，竟然是那袁崇明。

“竟然死了！死個幹淨！本想再折磨他一段時間的！”其中的一道人臉，看着張小凡緊閉雙眼的頭顱，惡狠狠地道。

然而随着他的話音剛落，一道紫色的大手出現在這黑暗的世界之中，紫色的大手如同一座小山般，上面缭繞着雷霆之力，在黑暗中不時閃耀起一絲電芒，呼嘯着向那袁崇明的人臉抓去。

袁崇明一見這紫色的大手頓時大吃一驚，想要躲藏，然而卻是避無可避。沒辦法只能讓那些人臉抵在自己的身前。

紫色的雷霆大手卻是不為所動，那些人臉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摧枯拉朽般就擊潰了衆多的人臉，來到了袁崇明的人臉面前，一把将其抓入掌心中，手中不停地傳來袁崇明的慘叫之聲，那是他在被雷霆之力不斷的淨化，下一刻，紫色的大手用力一握，掌心中的聲音頓時斷絕。

紫色的大手滅了袁崇明後，靜止在半空中，而後雷霆散開，露出了裏面的張小凡。

“咔嚓，咔嚓！”

黑暗破滅，光明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之中，張小凡點了點頭，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眼前又看到之前的藥田，看到了袁家的衆人。

袁家的衆人還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和之前的樣子一點也沒有變，而後張小凡的目光看向了袁崇明，袁崇明手中此刻的還是抱着袁崇空，只是看向張小凡的目光充滿了不可置信地神色。

“沒想到你竟然也是精神念師，”袁崇明語氣幹澀的問道。

張小凡冷冷地看着袁崇明，他同樣也沒想到這個老人竟然還是一名精神念師，而且等級還不弱，已經達到了學徒後期的水平了，剛剛的對決雖然看似很長，但那只是精神的主觀感受，真正花費的時間則是極為的短暫。就從衆人的動作和表情就可看出一斑。

“沒有想到你竟然是精神念師，是我走眼了。請小友恕罪。剛剛多有得罪，請小友見諒。”袁崇明苦澀地道。

“呵呵，現在不想殺我了？”張小凡看着袁崇明冷笑道。

“你？”袁家的衆人見袁崇明道歉都是紛紛一驚，而後看到張小凡在包圍下竟然還敢如此的嚣張，紛紛大怒，呵斥張小凡放肆，袁崇明見狀連忙揮手，衆人這才停止了辱罵。

“不知小友名諱？”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張小凡”張小凡淡淡地道。

“張小友，之前多有得罪，這片藥田，我袁家放棄，全盤轉讓給你，已作賠禮如何？”袁崇明躬身道。

袁崇明的話一出，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然而在袁崇明的威壓下，袁家的人卻是無人敢反駁。

看到袁崇明一臉殷切的看着自己，張小凡雖然還想再要點什麽，後來想想還是算了，以免引起袁家的人的反彈。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好吧！”

袁崇明聞言頓時松了口氣，而後又向着張小凡道了聲謝，就帶着袁氏家族的人飛快地離開了這裏，消失不見了。

袁氏家族的人馬一路逃也似地離開了那片空間，待得終于看不到那片藥田後，袁崇明的心中才徹底的放下心來。

“爺爺，咱們為什麽要放過那個小子？還把藥田讓給他？難道就因為他是精神念師，可是您也是精神念師啊？”

在袁崇明的身旁，袁飛鴻一臉的迷惑問道，而他的這個問題，也是在場所有的袁氏家族的人想要問的。

袁崇明環顧了一下在場的袁氏家族的人，這些人都是他袁氏家族的精銳，看到那一雙雙迷惑的眼神，袁崇明的臉色忽然蒼白如紙，汗水不斷的順着額頭留下。

衆人見狀都是大吃一驚，紛紛詢問袁崇明的身體狀況，袁崇明揮了揮手，道：“剛剛和那張小凡用精神力交鋒，吃了個大虧，精神力有些虧損，不過不礙事了。”

在場的人聞言頓時一驚，他們都沒有想到，自家的掌舵人已經和那小子用精神力已經打了一場了，而且還敗了。

“那小子的精神力十分的雄渾，比我強大數倍，雖然還不是精神念師層次的強者，但是念師學徒巅峰的水平卻是不會差的！”

“精神念師同屆無敵這句話可不是空口白話，咱們這些人若是和他對抗，相信用不了五個呼吸就會被他全部斬殺了！”袁崇明将自己的推測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而聽完他的話，在場的所有袁家之人都沒有了聲音，沒有人露出懷疑的表情，對于這位家族的掌舵人的話，他們都是深信不疑，但就是因為深信不疑，對于張小凡擁有能夠輕松的斬掉自己衆人的實力的這個事實才震驚不已。

“這張小凡如此年紀就将精神力修到了如此地步，真不知道是怎麽修煉的？此人之前咱們已經将其得罪，之後的路程，大家小心，不要再與其發生沖突了！”袁崇明大聲地道。

在場的人聞言都是沉重地應了下來。

袁崇明見狀滿意點了點頭，這場探險雖然中途出了張小凡這個意外，但是好在傷亡不大，這探險之旅還要繼續下去，指定了一個方向，袁家的衆人再次踏上了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