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走她就這麽高興？

牧長淵從未如此覺得生氣，尤其是在生氣之餘，那強烈的失落感，也讓他感到無所适從。

尤其是看到她現在的笑臉，知道他要走後，她居然笑得這麽開心，可想而知，她是真的有多麽讨厭魔族了。

胸腔之中彌漫着強烈的冷意，心裏一陣陣的發寒。

讨厭魔族？

好，随便她讨厭。

等他把神界攻下來，就把她關到魔族，把她也變成魔族，單獨關在一個宮殿裏，每天除了跟着他，親他一個人，抱他一個人，然後哪裏也別想去！

看她到時候還要怎麽說讨厭魔族。

氣急的牧長淵大步離去。

突然一雙手從身後伸來，環抱住他的腰。

牧長淵猛地一僵，緊握的拳頭松了又緊。

後背貼上一張小臉，那個讓他又喜又恨的聲音也從他身後傳來。

“牧哥，你聽我說完。”

牧長淵冷着一張臉：“我不聽。”

他抓住環在他腰上的手，有那麽一瞬間想将人撇開，可他的手才剛放上去，才碰到那在他看來柔軟得雙手時，他心微微一顫，剛聚起的力道就不由自主的散了下去。

他抿了抿唇，冷冷的道：“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說的。”

宋遲遲語帶失落：“那既然你不想聽的話，那我不說了？”

她說着就要松開抱着他的手。

她手才剛松開，牧長淵聲音又飛快的響起：“……你說。”

宋遲遲輕聲說：“我讨厭魔族，但……”

“我不聽了。”心裏湧上的那麽一點點希翼在這個時候徹底破滅。

他就不該再留下來聽她說什麽的，他怕自己再聽下去，真的會忍不住将整個空霧峰一起毀了。

“但我喜歡你，好喜歡。”

剛要擡步離開的牧長淵，剛剛擡起的腳就這麽頓住。

有那麽一刻，他懷疑是自己因為太過憤怒而産生了什麽幻覺。

否則……

否則他怎麽會聽見小騙子說……說喜歡她？

她不是讨厭魔族嗎？

他就是魔族啊，他都承認了。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不确定，宋遲遲重新環抱住他的腰，臉貼上他的後背。

隔着衣服，她都能夠聽見他胸膛裏的心髒跳動得有多麽的快，多麽有力。

她輕聲說：“讨厭魔族，和喜歡你，這是兩件事情。就像我讨厭賺錢，卻喜歡有數不盡的錢一樣，只因為那是錢。所以我喜歡你……”

“只因為那是你，和魔族無關。”

牧長淵維持着剛剛的姿勢，一動不動。

“只要你不會傷害我，也不會傷害我家人，我不管你是誰。”她輕聲說。

是魔族又如何呢？

魔族裏也有好壞的，就像人有好壞之分一樣，或許牧哥就是魔族裏為數不多的……屬于溫柔那一塊的。

單從他方才氣成那樣，都不舍得讓自己身上沾染一點髒東西，她就知道，她淪陷了。

“所以牧哥別生氣了好不好？”她貼着他的後背，輕聲喚他。

牧長淵依舊維持着之前那樣，一動不動，也沒有任何回應。

遲遲有點擔心了：“牧哥……”

就在她以為牧哥是不是真打算不理她的時候，就見牧長淵猛地轉過頭來。

她擡頭朝他看去。

就見牧長淵雖然繃着臉，但耳根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