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害人害己!
我爸又問,上哪兒去找這種新死的男孩呢,道士掐指一算,說由此向東北八百裏之外,有戶人家,男孩已死六日,能不能趕在頭七子夜前配成陰婚,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爸跪求道士,幫人幫到底,帶他去找那戶人家,道士應允。
我爸又去求在鎮政府當司機的我三叔,開着一臺北京吉普,我爸和道士輪流抱我,星夜疾馳,終于在第二天晚上十點鐘,找到了那個男孩的家,道士說明來意,剛好他家也信這個,很快按照道士的吩咐布置好陰婚婚房,在道士的主持下,讓我跟那個叫夏朗的哥哥配成了陰婚。
不過,那天晚上十二點的時候,意外發生了,我爸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抱着我跑出那戶人家,跑出村子,直跑向村頭的山林,跑得比狗都快,連道士都沒攔住。
天亮後,村民在山林裏發現了我爸的屍體,一條常青藤,自挂東南枝。
我躺在他腳邊,凍得渾身發紫,身上爬滿了螞蟻,差點就死了!道士把我撿了回來,不知道跟男孩那戶人家說了什麽,得到我三叔允許後,死去男孩的父母,便将我收養,成了我的養父母,也就是我現在的爸媽。
養父姓夏,但是他讓我依舊從生父姓,姓斯,只是名字從斯倩,改成了斯沫沫。
打那以後,我果然沒有再得病,平平安安一直活到現在。
我感謝養父母和道士的再造之恩,只不過有一點,令我一直耿耿于懷,那就是道士臨走前對我說的一番話:“娃娃,那男孩雖然死了,但因為你們配了陰婚,他的鬼魂會一直在你身邊陪着你、保護你,如果不出什麽意外的話,得等你二十歲時,他才會離開你。”
身邊一直跟着個鬼魂,你能想象那種怪怪的感覺麽?
而且,在某些時候,我還能感知得到他!
第一次感知到他的存在,是在我七歲那年夏天。
004、小相公
養父母也生活在農村,夏天農閑時,村民們會自發組織娛樂活動,比如日落後,在村部的小操場上扭秧歌,那應該算是現在火遍全國的廣場舞的前身吧。我們一幫小丫頭、小小子,就跟在秧歌隊伍後面,照貓畫虎,扭得也算有模有樣。
夜幕降臨,村部打更的老頭,從村部裏拉出一根電線,連上燈頭,挂在籃球架子上,給秧歌隊照明,但燈泡的功率,我估計不超過100瓦,比較昏暗,尤其是陰天時,秧歌隊伍扭到操場盡頭,拐彎的地方,能見度甚至不足一米。
那天,我照例跟幾個小夥伴跟在秧歌隊後面瞎扭,扭了一會兒,突然感覺有什麽東西摟住我的腰,把我往後拖!我回頭看,并沒有人,但那股力量越來越大,都快把我給拖摔了,我下意識往腰上一摸,居然摸到了一雙手!
低頭看,卻只能看見自己的花布衣服!我害怕極了,想叫,可嗓子裏像是被鵝毛堵住一樣,叫不出來!那雙看不見的手,一直把我拖到花牆的後面,力量才有所松懈,我剛要趁機掙脫,突然看見幾個奇怪的小孩,從秧歌隊拐彎的陰暗處,跳進隊伍裏,跟在了我那幾個小夥伴身後!
他們雖然也在扭秧歌,但是動作非常僵硬,身上還挂滿零碎的小布條,難道是我看花眼了嗎?
我揉揉眼睛仔細一看,天啊,是幾個紙人!就是給死人燒的那種,紙紮的童男童女!
我連大氣都不敢喘,那幾個紙人跟秧歌隊扭了幾步,因為在隊伍的最後面,并沒有人注意到它們,秧歌隊伍到達下一個拐彎處,轉了回來,打頭的兩個大娘,終于發現隊伍後面的異常!
那倆大娘吓得面無血色,其中一個,丢了扇子就往村部跑,另一個膽大些,指着隊伍尾巴,殺豬似得喊:“小鬼捉人啦!”
話音未落,那幾個紙人分別抓起一個小孩,扛在肩膀上,縱身跳出圍牆,跑向北面。北面是一大片玉米地,再往北,就是深山老林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等村民們反應過來,找手電筒和棍棒去追,為時已晚。
次日清晨,找了一宿的村民們,在北山山腰上,發現了四個小孩的屍體,都穿着紅色紙衣,被吊死在松樹上!
我平安回家後,養父母知道我陰體異常,覺得這事兒或許跟我有關,趕緊給那個道士打電話(那道士很有錢,在那個年代就已經有了,好像是摩托羅拉)。那道士說,沒錯,那些紙人是受人遠程操縱,就是沖着沫沫來的,幸虧夏朗提前看見它們,把沫沫藏了起來!
這時我才明白,從身後抱我,把我拖到花牆後面的,就是他!
還有一次,說起來挺搞笑的,大概是九歲的時候吧,我跟幾個小夥伴玩過家家,一個男孩扮丈夫,我扮他妻子,那男孩騙我說,丈夫和妻子得親嘴兒,我不願意,那男孩強行抱着我臉就要親,突然,我只覺的一股陰風,從身後襲來!
男孩被推開,摔了一屁墩兒,臉上多了一道紅手印!
男孩以為是我打的,嗷嗷哭着回家找媽媽去了。
但我知道,那是他幹的,可能是吃醋了,嘻嘻!
“丈夫”男孩走後,我能感覺得到,他一直氣鼓鼓地站在我面前,我似乎可以看見他的身體,但卻是透明的,影像很模糊,又在不停地閃爍,在陽光下看,就像是火焰上方被灼熱的空氣一樣,當時我有點害怕,畢竟知道那是他的鬼魂。
但我沒有叫,也沒有跑掉,覺得他是我哥,是不會傷害我的!
可過了一會兒,他就消失了。
回到家,我把這件事告訴了養父母,他們撫摸着我的頭說,沫沫你不用害怕,你夏朗哥哥啊,懂事乖巧,心地善良,怎麽會傷害你呢,你是他的小媳婦啊!
當時我并不明白媳婦的涵義,傻乎乎地說,對啊,我是他媳婦,我才不怕他咧!
005、他回來了
十二歲那年,我來初潮了,不知怎麽搞的,血量特別大。我被內褲上的血吓得不要不要的,以為得了什麽絕症,養母不在家,只有養父在菜園裏幹活,那時我已知道男女有別,不敢喊養父,只能蹲在廁所裏,一遍一遍,徒勞地擦拭,可擦了還會流!
這時,他來了,雖然看不見,但我感覺得到,他就蹲在我面前。
情急之下,我對他小聲說,傻蹲着幹啥,快去找咱媽來啊!
他消失了,五分鐘之後,養母火急火燎地從外面趕回,把我給從廁所裏解救出來,告訴我月經是怎麽回事,又教我如何使用姨媽巾。
那天是我生日,“碰巧”也是他的忌日(所以我每年都不過生日),他沒有走,一直跟在我身邊,可能也被吓着了。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就躺在我身後,輕輕抱着我,抱着我……
此後,每年的這個日子,他都會來抱着我睡一晚,而且每次都是趕上我來大姨媽的時候!
頭兩年,我還覺得有點尴尬,可後來随着年齡的增長,我的尴尬漸漸變成了渴望,因為他每次都會很溫柔、很溫柔地摟着我睡覺,輕輕摸我的頭發,讓我想起了生父,那應該是我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直到十五歲那年,那月,大姨媽來的很早,等到我過生日,已經完事兒了。
生日那天,夜晚上床後,我等他來。
果然,十點鐘左右時,他如約出現,躺在我身後,還是那樣抱着我。
我轉過身來,沖他笑,雖然看不見他,但我能摸得到他冷冰冰的軀體輪廓,摸得到他棱角分明的臉頰,能通過雙手的觸覺,在腦海中勾勒他的樣子,應該是一枚小帥哥!他的身體也是随着年齡增長而變大的,我每年都會給他丈量身高。
那晚,我和他“面對面”躺在床上,我用手指和腳尖,再次去丈量他的身高,發現他今年長得特別快,已經差不多一米八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舉動,我的胸口,緊緊和他的身體貼在一起,我們的嘴唇,也輕輕碰在了一起,我激靈了一下,好冷,但我又不想分開,好像在潛意識裏,我想用自己的溫度為他取暖一樣。
就這樣,我們小心翼翼地接吻,不知過了多久,他忽地翻身将我壓在身下,我能聽見他粗重的喘息聲,我的雙手,被他死死按在床沿!我呆若木雞,不知道他要幹嘛!很快,我身上的睡衣褲被他脫了個精光,冰冷的、看不見的吻,雨點般落在我的臉上、脖子上、胸脯上、小腹上……
但是,在最後時刻,我因為害怕,把他用力推開了。
他可能是生氣,也可能是愧疚,反正他一直安靜地坐在床邊,到天亮離開之前,都再沒碰我。
後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