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008:手機

第8章 008:手機

兩人的身位下陷,跟着床板一起跌了下去。

然後,松田陣平攤開雙手表示認輸。

他的指腹在流血。

上面有被刀片劃過的痕跡。

血順着他的手指滴淌,雲居久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也沾有他的血跡。

雲居九理的手伸進襯衫後方,摸了一下發現襯衫被劃了個口子,裏面的扣帶也不是被解開而是被劃開。

他剛才在跌下來的時候,手裏握着的翹板刀剛好卡在他的手和雲居久理的後背之間。

刀片劃傷了他的手,導致他不舒服地挪動了一下。

剛巧也劃開了雲居久理的扣帶,引起了這個誤會。

雲居久理聽完他的解釋,呆愣片刻。

松田陣平左手伸向口袋從裏面拿出兩枚ok繃*,貼在自己指腹的傷口上,小聲嘟囔:“真是的,好歹先讓人家把話說完啊。像個炸弾一樣,一碰就爆·炸。”

“……”雲居久理。

“抱歉……”雲居久理低下了頭。

這個“小炸弾”的認錯很快,但松田陣平總覺得她不是在跟自己道歉而是跟斷裂的床板道歉。

面對他手指上的傷口,她看起來好像是一點歉意都沒有的樣子啊。

光線這麽暗,他可什麽都沒看見。

再說了,她外面還穿着衣服呢。

“這個應該是不能睡了。”松田陣平給自己貼好創可貼之後,指了指隔壁自己的卧室。“你睡我哪裏吧,我在沙發上将就一下。”

雲居久理乖巧地點了點頭,一副“我有在認真認錯”的意思。

這副不管松田陣平說什麽都“好好好、可以可以”的小白兔姿态,和剛才在床上猛若瘋虎的樣子完全不同。

松田陣平揉了一下自己剛才被踢到的手臂,讓酸澀感稍稍緩和了一點,笑了笑:“你還挺猛的。”

“?”雲居久理眉毛又豎了起來。

松田陣平立刻揚手做投降狀:“我是在說你的身手啦。學的是柔道?逮捕術?劍道?看起來都不太像、又有一點像。你不會是跟某個和我在警校裏不對付的家夥一樣,是什麽集百家之長吧?”

雲居久理收起了橫眉,聽着他碎碎念着,又變回了那副乖巧的模樣。

此時。

淩晨四點。

他們兩人簡單洗漱了一下就進入了休息狀态。

她看着房間裏面一些充滿了男人氣息的事物,在經過松田陣平的允許之後,給這個房間做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大清理。

随意扔在椅子上的衣服整齊地疊好挂在衣架上、桌子上的煙灰缸被她倒掉煙灰擦拭幹淨、床上多餘的衣物也全部都歸入衣簍。

在雲居久理收拾完一切之後,才躺在他的床上蓋着擁有男人味道的床褥,看着奶藍色的天花板發呆。

她睡不着。

雲居久理只要一想到松田陣平照片背後的“Target”。

腦海中就會浮現出一塊薄冰,好像輕輕一碰就會沉底。

在浮上來的時候就融化幾分般輕薄。

她總覺得。

這塊冰就是她和松田陣平之間的關系。

有些不牢固的易碎。

洗漱間抽屜裏面那一摞摞的雜志紙張,仿佛以她為圓心似的在她眼前漂浮,每一張紙上的畫面都無比清晰。

失去記憶的第一天。

她誰也不敢完全相信、誰也不能完全相信,就連所謂的和“摩天輪上的故事”她都要打一個問號。

這個問號不是打在松田陣平的身上,而是給她自己。

從今天相處下來的過程來看,不管是那兩位律師小姐、還是警視廳裏人的反應,這位警官先生應該沒有騙她。

但是雲居久理對自己的情感有些迷茫。

她喜歡松田陣平嗎?

不知道。

在恢複記憶之前,還是暗中觀察比較好。

先搞清楚那個“摩天輪的爆·炸案”是怎麽一回事,她為什麽會失去記憶。

*

松田陣平也沒怎麽睡,八點鐘的時候出去了一趟。

他找了剛剛上班的搬家公司,把雲居久理租房裏一堆書全部都運了回來。

書全部都堆好之後,雲居久理也從廚房出來,準備好了早餐。

是很簡單的蛋炒飯。

“你昨天說廚房裏的東西我可以随便用,所以我就直接用了。”雲居久理端坐在餐桌上,給他也成了一份後,在彼此的蛋炒飯上都擠了一點沙拉番茄醬。

順便,雲居久理補充道:“淩晨的時候貿然對你出手,還弄壞了你家裏的床,很抱歉。之後借住在這裏的早餐都由我來負責吧,房租我也會按照市場價每個月都彙給你。”

松田陣平一邊脫外套、一邊抽空說了句:“不用這麽見外,要房租的話就太丢男人的臉了。只用負責早餐就好,超市的面包我已經吃膩了。對了,你銀行卡的密碼估計也都忘了吧,中午我帶你去銀行重設一下。手機也被炸毀得換新的了,喏,給你。”

他遞給雲居久理一個盒子,上面的塑封也沒拆。

是三星最新款的翻蓋手機。

雲居久理接下來的時候有些詫異:“你是去買這個了嗎?”

“嗯,還有這個。”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枚可愛的炸彈挂飾,纏着ok繃得手指捏着套繩。“路過的時候看到一些女大學生在買這個,還挺可愛的,就順手買下來了。”

雲居久理也沒有對他的審美進行評價,老老實實接下來然後把手機充上電。

型號和他用的那個一樣,都是翻蓋手機。

炸*彈挂飾是矽膠的,捏一下還會憋進去,然後外面的微笑表情就會變成可憐兮兮的哭泣。

很可愛。

拿人手短。

雲居久理看他的眼神友善多了。

她坐在旁邊收拾自己的資料書,随便找了幾本翻看。

松田陣平換好衣服、洗漱完畢,出來的時候看着客廳裏捧着書的雲居久理:“唔,這麽用功啊。你之前不是很讨厭背書嗎?”

雲居久理全身心看書的時候沒有理他。

松田陣平禱告過後,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米開始享用。

之前雲居久理給他送過幾次便當,味道都不錯,他對雲居久理的廚藝還是很放心的。

但咀嚼了幾下之後,松田陣平的面色微白,端過旁邊的垃圾桶吐了進去。

雲居久理的臉有些黑:“怎麽了?”

松田陣平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艱難開口:“有點……鹹。”

怎麽可能會鹹呢?

她可是嚴格按照食譜上所說來制作的!

一定是這個家夥的味蕾出了問題。

雲居久理走過去也嘗了一口,然後露出了和松田陣平一樣的痛苦表情。

松田陣平早就知道她會這樣,把自己手裏的垃圾桶遞給了她,然後在雲居久理吐掉蛋炒飯的時候順便給她也倒了一杯水。

雲居久理“咕嚕”喝下,那嘴巴裏那股無法形容的鹹味漱掉之後,開始回憶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

她走過去,拿起一個寫有“味”字标識的瓶子問:“這裏面不是味精嗎?”

松田陣平嘆了口氣:“是鹽。”

“那為什麽裝在味精的瓶子裏啊。”

“抛開這些不提,味精和鹽的顏色應該是不一樣的吧?”

“……”雲居久理沒話說了,她起身。“我重做。”

“不用了,我們出去吃吧。”他伸手撈起旁邊的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和醫院約好了,時間快到了。”

“醫院?”雲居久理問。

“嗯,是目暮警官介紹的一位精神內科專家,特地約了十點的時間。再重新做的話,時間就要錯過了。那可是看在目暮警官的面子上,才忙裏抽空的擠出了一點牙縫大小的時間啊。”松田陣平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我下午還得去趟警視廳,目暮警官只批了半天假,今天行程緊張啊。”

雲居久理默不作聲地站了起來,跟在他的身後。

在他拿手機的時候,雲居久理看到他的手機上也挂着一個和她一樣的炸弾挂飾。

兩部手機,懸挂着兩顆炸*彈。

撞在一起的時候。

砰~

*

松田陣平說的那家醫院有點遠。

幾乎快要到大田區和神奈川的交界線了。

但進入醫院在接受長達三個小時的全面檢查後,雲居久理覺得确實還應該是這種專攻某個科目的醫生更專業一點。

至少眼前這位小山醫生還能夠針對雲居久理的這個特殊情況,提供治療方案。

小山醫生說:“根據你們剛才所說的情況,是因為被炸彈的爆炸波及導致昏迷,且昏迷時間較長,醒來後就發生了完全性失憶的狀況,對嗎?”

松田陣平點頭,然後從手裏拎着的病歷單裏拿出之前醫院裏的檢查報告:“這是之前醫生的診斷,您看下。”

小山醫生結果,仔細看了一遍之後點點頭:“之前醫生的判斷沒有問題,完全性失憶确實是需要對腦部進行大型手術或傷害才會造成的結果,而且還要有一定的致死風險前提。我想那位醫生應該也是很迷惑,所以才希望你們尋找專家問診,老實說我從醫三十多年第一次見過這樣的狀況。因為雲居小姐各方面指标看起來……太正常了。”

“……”雲居久理。

所謂正常,就是不正常的表現。

“智力沒有問題、言行沒有問題、思維沒有問題……”小山醫生一張張翻閱。

松田陣平跟着補充道:“行為更沒有問題。甚至比之前還要敏捷,力氣也變大了、速度也變快了、四肢也協調了,連膽量都有所提升。”

“……”小山醫生。

“……”雲居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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