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
葉梓那邊傳來一陣碰撞聲。
譚豎皺着眉:“我也說不明白,我都不知道為什麽我還在這裏,昨晚我喝醉了,然後就……”
他說的斷斷續續,颠三倒四,跟平時流利叭叭的模樣大相徑庭。
對方默了默,才問:“你被Alpha強了?”
語氣裏帶着濃濃的不敢置信,以及試探。
譚豎懵了懵:“啊?不是,那個人是Omega,唉,我現在腦子裏亂糟糟的,我就記得昨晚我喝斷片了,你也知道,我酒量挺那啥的。”
他咳了咳,摸着鼻尖:“我就記得昨晚回酒店房間的時候,發現門是開着的,我就進來了,然後聞到一股香味,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有人一把抱住我——”
越說,他思路越清晰,把昨晚還能記得的經過全都抖摟出來。
“停!”
對方打斷他的話,“你的意思是,你把一個Omega标記了?”
譚豎仰頭思索,點頭:“好像是這麽回事。”
“臨時的還是永久的?”對方又問。
譚豎不可置信瞪大雙眼。
拜托,一A一O,幹柴烈火,再加上他今天這個身體狀況,昨晚肯定發生了很多會被哔掉的內容啊。
這個問題簡直像是在直接質疑他的尊嚴之鳥。
譚豎低頭看了眼。
謝謝,有被嘲諷到。
雖然心理活動格外豐富,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回答:“好像是最後一步也做了,我感覺我現在腿背腰全都很酸,就跟跑了十公裏似的……”
其實他也不确定,真的做到哪一步了,永久标記這種事情對他而言似乎還很遙遠。
要知道,第一次永久标記會在Omega生殖腔內成結,百分百懷孕。
如果哪天有個Omega抱着香香軟軟的人類幼崽來敲他家的門,告訴他這是他的小孩,小崽子再乖乖叫他爸爸。
譚豎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滿是懵然。
他并沒有做好當誰父親的準備。
顯然,葉梓對這個回答也很無奈,頓了頓,才問:“那個Omega還在嗎?”
那肯定是不在了,不然譚豎絕對先把人摁在椅子上好好友好交流一番。
不過,被葉梓一提醒,譚豎想到什麽,略微皺眉,在房間內走了幾圈。
“不在了,話說,有件事特別奇怪,”他抿唇,“我聞不到屋子裏關于Omega的信息素的味兒,你說我……”
這真的很奇怪,哪怕是對方離開前開窗通風,也做不到把信息素完全排出去。
然而,顯然葉梓誤會了他的話:“你可停下吧,我告訴你,你現在要做的是趕緊找到那個Omega,然後……”
譚豎虛心求教:“然後?”
對方稍作停頓,嘆了口氣:“跟他結婚,對他負一輩子責任。”
當今社會中,有過不少Alpha欺負了Omega後把人抛棄,害得後者死亡率直線增高。
要知道,Alpha可以同時标記很多Omega,但Omega卻只能被一個Alpha标記。
被Alpha标記過的Omega,當發情期來到時,抑制劑會失去效果,只有得到Alpha的臨時标記或者更為親密的事才能順利度過。
如果不行,那麽有很大可能在發情期間因為免疫力低下生病甚至死亡。
而洗标記手術的費用極高,不是一般經濟條件的Omega能負擔得起的。
如果跟譚豎結合的那位Omega沒什麽錢,很有可能會熬不過發情期的折磨,出現讓人遺憾的悲劇。
葉梓作為Omega,對這個群體有着比Alpha更為清晰的認知和悲憫,所以考慮的角度也更加全面。
譚豎被他的嚴肅吓到,愣了一會兒。
“可他要是不答應呢?”譚豎提出自己的疑惑,腦瓜子嗡嗡的,“不是,我現在有點慌,我真的是第一次啊,就一頭霧水,感覺昨晚那個Omega一直在主導……”
“你再說,我就挂斷電話。”
譚豎閉嘴了。
那邊沉默幾秒,繼續說:“既然你倆連最後一步都做了,就說明你們的信息素契合度很高,他現在被你永久标記了。
除非去摘腺體或者洗标記,否則一旦發情期沒有你的标記,就有可能面臨生命危險,如果他不想跟你結婚,你也要找到他,然後再一起溝通。”
譚豎受教,乖乖嗯了一聲。
挂斷電話後,他揪着亂成雞窩頭的腦袋,有點惆悵。
一輩子很短,他應該可以在進棺材前完美搞定這件事……吧?
——
海市某處高檔小區,某住戶家內。
年輕男人靠在沙發上,看了眼時間,點開通傳APP,敲字。
Full:
——
【我昨晚喝醉了】
Iceberg:
【酒量不好還去酒吧,醉了理所當然】
Full: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我昨晚做了件有點出格的事情】
【現在感覺不是很舒服】
消息發送成功,他擡手輕輕碰了一下貼着阻隔貼的後頸,細密的疼意不斷傳來。
本來昨晚只是去酒吧買醉,誰知道發情期突然拜訪,吓得他用最快速度去附近酒店開房,躲起來打算獨自度過。
誰知道房門沒關嚴,居然讓一個陌生的Alpha闖了進去。
他本想把人丢出去,但對方釋放出來的信息素很好聞,跟他的信息素契合度似乎很高,他并不排斥。
許是酒精作祟,又或者黑夜太冷,他有點想試試用臨時标記的方式度過發情期。
只是,那個Alpha好蠢,連臨時标記都不會做,還得是他手把手去教。
當後頸被人銜住,巨大的慌張和不安席卷了他整個人,這絕對算不上是美妙的經歷。
他專門去衛生間照了鏡子,後頸上的牙印紅腫,還往外滲血,一看就不是合格的答卷。
但也算是合格的答卷,起碼證明他誤打誤撞挑了個潔身自好幹幹淨淨的Alpha,而不是花裏胡哨的髒東西。
不過,比較讓人頭疼的是,對方大概看到了他的臉,而按照近期他在網上的熱度,估計很快就能被人找上門。
年輕男人思緒一轉,憶起他離開前看到的那張乖巧的臉。
對方看起來也不像是性格惡劣的,跑別人房間裏還能睡得那麽沉,估計被人賣了都不知道,興許不會再有什麽交集了吧。
Full:
【我最近狀态不太好,先去在家休息幾天,然後準備去旅行一段時間,放松心情】
【戰隊就交給你了】
【好好訓練,過年的時候我再回來】
Iceberg:
【祝你有個愉快的旅行】
Full:
【借您吉言】
發完這條消息,他關閉手機,起身去看了眼空蕩的冰箱,嘆了口氣。
天氣晴朗,确實不适合悶在家裏。
與此同時,譚豎收拾妥當,出了給他制造噩夢的酒店。
他還有點狀況之外,不過按照葉梓的建議,聯系了狐朋狗友之一幫忙找人,海市說大也不大,只要對方沒有逃走,假以時日,掘地三尺,他一定能把人找出來。
曬着太陽,譚豎的心情稍微好了點。
他不敢直接回家,怕直面孟女士的怒火,索性看了一圈列表,跟某個小姐妹約好了一起去市郊公園野餐。
對方正好在附近住,兩人商量着在商場見。
譚豎打了個車,提前到了商場。
他們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就算是出去野餐,也不可能自己做食物,只能買一些即食品,主要還是去親近大自然,感受大自然的魅力。
小姐妹很快也抵達商場。
對方叫江絨,看着很蘿莉可愛,但其實是個Alpha,掏出來不比他的小。
這還是某次孟女士突發奇想,給他安排的相親對象,兩人一拍即合,成了相見恨晚的好閨蜜。
“咦,”江絨打量了一番他頹廢的面容,“幾天不見,你怎麽改走喪系風了?”
說着,還擡手捏了捏譚豎的臉頰。
譚豎任她捏,反正都是Alpha,這種程度的親近沒什麽好避諱的。
只是目光掃視一圈,忽然在某處停了停。
摩托帥比就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看樣子似乎也要進商場買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對方似乎朝他們這邊瞥了一眼。
對方戴着口罩,看不出是什麽表情。
譚豎瞬間來精神了,掏出手機,對準帥比咔咔幾張。
“幹嘛呢,你在偷拍那個帥哥嗎?”江絨一臉疑惑往他這邊湊。
譚豎避了避:“不許看,他是我的。”
江絨臉色莫名看着他:“你怎麽回事,難道忘了我喜歡漂亮禦姐嗎?這根本就不是我的菜啊,慌什麽慌。”
譚豎還不放心,故作深沉:“朋友妻不可欺,你要把這句話牢牢記在心裏。”
江絨敷衍地嗯了嗯,沒了興趣。
“走吧,去買吃的。”譚豎這才美滋滋地笑了起來。
兩人并肩朝商場走去,期間江絨因為看手機沒注意腳下,差點絆倒,被譚豎揪着才險險站穩。
兩人挨在一起,身高差帶來天然的萌感,有些般配。
不遠處,一直注意着他們這邊情況的年輕男人冷笑一聲。
後頸仍在微微作痛,提醒着他昨晚做了一個怎樣錯誤的選擇。
潔身自好,幹幹淨淨?
不見得了。
把人扶正,譚豎摸了摸鼻尖,感覺後背一涼。
“怎麽了?”江絨問。
譚豎搖搖頭:“就是忽然感覺有點冷,大概是風吹的吧。”
作者有話說:傻大兒:今天的風有點冷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