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木樨和段二寶追蹤到了一處小區,一片破舊的居民樓,只有幾戶亮着燈光,這樣的老小區,通道較多,樓層也不高,很容易讓人跑了。
于是,為了不驚擾對方,木樨打頭陣,飛出片片枯葉,随風散入小區的各個樓層,不一會兒,便從枯葉上感知到了哪裏有法力波動。
鎖定東南方向最邊緣的一棟,為了防止他們上樓時,對方從臨街的窗口跑了,木樨繼續施法,更多的樹葉連爬上了臨街這一面樓,形成一個封鎖的屏障。
兩人進入大樓,一層層的走樓梯,整棟樓靜悄悄的,有些不尋常的安靜,剛到三樓,迎面飛來兩個東西,木樨閃開了,段二寶砸中臉,扒拉下來,發現是一個木偶,還挺硬,砸得他龇牙咧嘴的,但又不敢發出聲音,再一看抓到手裏的木偶,似笑非笑,邪門又欠揍。
等繼續往前走,木樨突然拉住了他說道,“我們好像中招了。”
木樨單手撐地,綠色的靈力如閃電般劈過,面前的場景破碎,才發現,他倆其實還在一樓大堂處,大堂角落裏擺着幾個木偶,還殘留着一些法術的力量,好似在嘲笑他們。
沉默……
段二寶一拍腦門,懊悔道:“早該想到的,這種精通傀儡術的法師,大概率也精通陣法,可能早就發現我們了。”
忽然聽到外面吵鬧,大概是林助理帶着人來了,兩人急忙出去,只見外面好多人啊,打得不可開交。
仔細一看,打得毫無章法,這兩個人剛才還在打另一個人,突然就互相打起來了,然後他們衣服和手裏的棒球棒還是差不多的款式,所以,這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木樨正想施法恢複這群人的神智,只聽一聲聲木魚聲響起,塔~塔~塔~,正在打架的衆人停手,開始有點懵,轉瞬發現身上被打的傷,一個個痛得哼唧起來。
随着木魚聲的靠近,入口處進來了一個和尚打扮的人,大約四五十歲,一臉慈祥,後面還跟着一個道士模樣的人,年齡看起來差不多。
随即聽他們抱怨起來“這種事找我們就夠了,帶那麽多普通人幹嘛,又不是□□了,帶來挨打嘛這不。”
沒一會兒,林助理拎着一根棍子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大師,你們等等我,這裏陰森森的,這是……已經打完了?”
木樨和段二寶見到認識的人,也就走了過去,林助理看向他們,解釋道,他早就帶保镖埋伏在門口了,就出去幾分鐘接兩位大師,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正想幫他們和大師互相介紹一下。
還沒開口,四周陰風大起,瞬間讓人毛骨悚然。
幾棟樓中間的過道,相繼走出幾個高大的木偶人,約莫三四米,配着這刺骨的陰風,瘆人非常,十來個保镖吓得飛奔向兩位大師,還沒看清情況的大師,被撞倒在地上。
吓到段二寶趕緊攔人,“小心點,別踩到人了,別跑,跑不出去的,別動,唉唉唉,別擠。”
木樨沒法,只得使用些法力,讓普通人都暈過去,林助理除外,林助理要是暈了,沒看見他們幹活,豈不是影響他們的報酬,所以即使林助理已經吓得面色蒼白,木樨也用法力讓他撐住。
被撞倒的兩位大師相扶着起來,感嘆到“老了老了,不經撞,哎呀,這木頭人好大,現在練邪法的挺下本啊。”
随着幾個大木偶将他們包圍住,暗處走出來一個人,黑衣連帽還蒙了面,陰陽怪氣的笑了兩聲,正要說話,段二寶就飛過去一個符咒,想試探一下深淺。
那人接住黃符,嘲笑道“我是人,又不是鬼,你扔個黃符吓唬誰呢。”
誰知手上的黃符炸了,整個人被炸飛兩米遠,趴在地上好似在吐血,手腳動了動,沒能爬起來。
這時,換成段二寶嘲笑了“想不到吧,我那是雷符,你個土包子,就這點水平,弄什麽鬼。”
見他起不來了,大家開始研究幾個大木偶,木樨只能看見這些木偶散發出的陰氣和血氣,其它的就不懂了。
另外兩位大師湊近看了看,開始讨論起來,“這不是傳統傀儡師的技術,有點南洋那邊的東西,現在的年輕人挺有創意,還搞中外結合,就是沒學到位,這木偶制作得一般。”
“這刻的什麽東西,半洋不土的,中外結合沒結好,也就看着吓人,用不了幾次就廢了。”
段二寶也看了看,學識有限,木偶身上的符文,他看不懂,只能和木樨讨論,這木偶操控起來,他倆能打幾個。
就在大家注意力都在木偶身上的時候,木樨發覺躺地上的那個人正在用自己吐出的血寫着什麽,好像是在畫符,拍了拍段二寶讓他看過去。
那人在地上畫完符,擡起頭陰恻恻的笑起來,木偶随着血符的完成,對他們發起攻擊,好在幾人也不是吃素的,木偶拍下來的手被大師一掌回擊拍斷了,段二寶趕緊扒拉出幾張符扔過去,噼裏啪啦的炸一堆,一只木偶被炸破碎,碎過後縮小掉在了地上。
木樨的葉片飛出,精準切割一只木偶的頭部,這只木偶頭掉了下來,也同樣倒下縮小了。
見到自己的木偶這麽輕松的被打碎,那個黑衣人本來陰笑的臉徹底僵住,索性躺下裝死。
解決完木偶,衆人靠近那個黑衣人,段二寶作勢又要扔雷符,那人趕緊擡頭,喊道“我投降我投降,我要報警,你們不可以動用私刑,私刑犯法的。”
林助理這時緩了過來,見到這麽可怕的木偶都被解決了,也不怕他,回怼道“你還敢報警,賊喊捉賊啊,仙女,幫我把保镖弄醒,我要揍死他,揍半死再報警。”
兩位大師阻止道:“可不興報警,這報警了,他是搞封建迷信,你帶這麽多人來揍他,你成□□了,你倆同時被抓,他出來了你還在裏面。”
這樣?木樨和林助理都很震驚,明明是他用邪術害人,幹的事可比帶保镖揍人嚴重多了。
段二寶則明白這些,解釋道“不能報警,但可以報妖怪部門,專處理修行人士和妖魔鬼怪的各種問題,不然普通的警察,即使抓了,也關不住有法力的人。”
押起他,去到他的住所,還沒進門,就感覺到了陰森森的邪氣。
一進去,發現房子裏地板牆壁天花板全畫着各種符,看得人頭暈眼花的,正中間的祭臺,放着一個疑似人頭的東西,整個房子異常恐怖。
吓得林助理不想進去,但一個人待在外面又實在害怕,只能硬着頭皮進去,緊貼着大師走,還伸手拽着大師衣角,生怕一放開就被什麽鬼怪拖走。
段二寶找到了電燈開關,打開燈,燈光下的房子沒那麽恐怖了,但黃色的符血紅色的符文,各種亂七八糟的刺眼東西,太晃眼睛。
唯一和房間風格不同的是一個原木相框,照片上的人就是剛被抓的黑衣人,不同于陰鸷扭曲的現在,照片上的他陽光燦爛又樸實朝氣,木樨和段二寶看着照片讨論,好好的小夥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邪法果然修不得,雖然會變強,但整個人都會變态,人都變醜了。
聽到兩個小孩在那裏讨論邪法對人的影響,兩位大師忍不住科普,“此言差矣,要是邪法真能讓人變強,那走邪路的人可就多了。”
“其實一個人的修行,并不會因為變壞而增加,只是修了邪法的人,手段陰狠心性大變,極端的還會燃燒自己或他人的生命去害人,以至于比他們強的人也會栽在他們手上,外人看來就誤以為修邪法變強了。”
木樨想了想,覺得這才合理,她看小說和電視劇,小說裏明明不行的人,黑化了就能秒天秒地,迅速成長為秒殺主角團的存在,确實離譜,不符合實際。
向她倆科普完,大師把木魚放進背包裏,掏出了個相機,開始在房間各處拍起來。
“喲,又換新裝備了啊,這家夥得好幾萬吧。”老道士興致勃勃的想看那個相機。
看着兩個大師像警察調查現場一樣的拍照,木樨和段二寶都是第一次見,感嘆這玄學界還挺科學啊。
大師繼續給他倆科普,“這遇到邪魔歪道,不僅要抓人,對方研究的邪法我們也得研究,研究出對應方法公布出去,不然這群邪魔歪道更新疊代那麽快,我們正道跟不上節奏,很容易陰溝裏翻船的,比如這個,他這符文就混合了些南洋的術法,需要帶回去研究研究。”
“你倆也過來學一下,以後遇到邪魔歪道,按流程要記錄好,報備給妖怪部門的,當然,這是打得過的情況,打不過的就趕緊跑,然後打電話給妖怪部門,會安排派法力高強的來處理。”
木樨拿出自己的手機拍了幾張,細微的符文壓根拍不清,終究是老年機,該換了。
拍完現場,兩位大師聯系妖怪部門的人過來接手,木樨和段二寶則帶着林助理和一群保镖回去。
路上,林助理特意找木樨求了些安神助眠的藥,這一晚上見識太多了,他沒法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