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章節

開着,能看見裏面是粉嘟嘟的人民幣,看厚度應該是一萬。

“道長,我有錢……”我推脫道。

“拿着吧,還有張卡,密碼是你生日,貧道從你四歲那年開始,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平時省些煙、酒錢,攢給你今天用!”水道長拉開我背包口袋,把錢硬塞了進去。

“那我就、就不客氣了!謝謝道長!”我對水道長拜了一拜,準備離開,反正他又不是外人,就當跟他借的吧,以後賺錢了再還給他就是了。

“等下,沫沫你有駕照麽?”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水道長又問。

“有啊。”我說,大學時候就考了。

“給!”水道長丢過來一個物件兒,我接,沒接住,pia掉地上了,拾起一看,是把車鑰匙,上面有個糞叉子造型,不知道是什麽标。我雖然有駕照,可我沒說我會開車啊……駕校出來後,我開過車次數還是個位數呢!

“拿去開吧,盡量別弄報廢了,那車是貧道心愛之物!”水道長皺着眉頭說。

“既然是道長心愛之物……”

“勿要再墨跡,快去!”水道長擺了擺手,我再次拜謝道長,出了家門,噔、噔、噔下樓,走到拐角的時候,看見角落裏躺着一顆毛茸茸的東西,仔細一看,是個貓頭……我怕道長把它忘了,撿起來,又跑回家門口,把貓頭畢恭畢敬地放在無頭屍體旁邊,水道長點了點頭,再度示意我趕緊離開。

我跑下樓,按車鑰匙,不遠處一臺黑色轎車閃了閃,車标跟鑰匙上的糞叉子一樣,就是它了。

坐進車裏,到處都是真皮內飾,感覺比駕校那臺捷達車強一些,找鑰匙孔,沒找到,只有個寫着引擎英文的按鈕,我嘗試按了一下,嗡的一聲,啓動了!這麽先進!

踩剎車,挂檔,慢慢啓動,還好,比想象中更容易操縱一些,我慢慢滑行出小區,拐上馬路,給了一腳油,踩多了,車像是被人從後面給踹了一腳似得,加速度把我緊緊壓在座椅上!這車可比我養父那臺朗逸強太多了!

西南,具體應該往哪兒去呢?

對了,我家,也就是我養父母家,就在正西南方向!先回家過一夜,明早從清河門繼續往西南走,進入金州境,再往西南,就是帝都方向了,再繼續,直奔雲南、緬甸、斯裏蘭卡、馬爾代夫、馬達加斯加……我地理很好的!

市區離我家只有十幾公裏,半小時就到了我們村,我沒給他們提前打電話,潛意識裏覺得自己的行蹤越少人知道越好。

來到村口,我看看時間,巧了,剛好是十二點整。

村裏燈火通明,隐約能聽見哭聲,還有唢吶哀樂聲,應該是有人家在辦喪事。

我們村有這個習俗,辦喪事的晚上,全村各家各戶都通宵亮燈,防止死去的人,留在村裏某個陰暗角落裏不肯離開——他們認為鬼是怕燈火的,其實不是。

我開車進村,路遇不少小孩兒,這些年一直在外念書,很少回來,我都認不得誰是誰家的了,來到自家門口,我家的大門開着,院裏站着不少叔伯哥姐,蒼松翠柏,搭了個棚子,上面挽着一條白布,是靈堂!

難道——我趕緊下車,準備進院,突然,斜刺裏沖出一道黑影,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拖到了大門口的柴火垛後面。

我定睛一瞅,居然是我養父。

“爸,你幹啥啊,吓我一跳!”

“閨女,快走!”養父壓低聲音,驚慌失措道,“村裏已經沒有活人了!”

016、到底誰死了

“爸你別吓唬我啊,那不都是活人麽!”我指了指院裏。

“噓……”養父用他粗糙的大手捂住我的嘴,“小點聲,可別讓他們聽見!趁着他們還沒發現你,趕緊走!”

“诶,沫沫回來了啊,站那兒幹啥呢?”院門口有人叫我,是三叔,也就是養父的三弟,他披麻戴孝,手裏舉着一根挂滿白紙條的招魂幡。

“三、三叔。”他已經看見我了,我只能結結巴巴地回應。

不過一轉眼,養父卻不知道去了哪裏,好像是在三叔出現的瞬間,他就消失在了柴火垛的陰影中。

“這車你開回來的?”三叔舉着招魂幡,圍着糞叉子車轉了一圈,“我滴個乖乖,瑪莎拉蒂,你對象的?”

“不是,朋友借給我的。”我拂掉身上的柴草葉子,走到院門口。

“快進來吧,就等你了。”三叔說。

“等我什麽?”我不解地問。

“看你爸最後一眼,該釘棺材蓋了!”三叔說完,又舉着招魂幡回了院裏。

看我爸最後一眼?難道是養父死了——呀,那剛才我看到的,難道是我爸的鬼魂!

我又向養父消失的地方瞅了瞅,沒看見他,也沒能感知到有鬼的存在!

我茫然地跟着三叔進院,走到靈堂前,圍在棺材旁邊的親朋好友紛紛讓開路,我看見養母跪在棺材旁邊,頭戴三角孝帽,已經哭成了淚人。

“媽,我爸他……怎麽說沒就沒了?”我往紅木棺材裏看,只見養父身穿紅色唐裝,安詳地躺在黃色錦緞上,臉色紅潤,嘴角甚至還挂着一絲笑意,如果不是躺在棺材裏,還以為他睡着了呢!

養母沒說話,只顧抹眼淚。

“行了,閨女回來了,人也看見了,上棺材蓋!”王家爺爺背着手,招呼幾個年輕力壯的村民擡起棺材蓋,蓋在了棺材上。

王爺爺是村裏的白事知賓,也就是喪事的主持人,哪家死人都找他。

說實話,我一點想哭的心都沒有,事發太突然,我完全蒙圈了!

“我爸啥時候沒的?”我問三叔。

“才斷氣沒多一會兒,”三叔撸起左手袖子,看了看手表,“十點十四分咽的氣!”

十點十四分?這個時間好熟悉!我默默掏出,最後一條短信,正是這個時間進來的,短信內容,是樓上女人發給我的“一分鐘!”

這是巧合嗎?不可能!我明白了,敢情那個死亡倒計時不是給我倒的,而是給養父倒的?

“為啥不給我打個電話?”我問三叔。

“嗯?”三叔愣了一下,“這個……哎,柱子,瞎不區的你,釘子都釘歪了!”

三叔奔向棺材旁,搶過柱子哥手裏的斧子,重新給棺材釘釘子。

我疑惑地走到養母身邊,蹲下,摟着她:“媽,人死不能複生,你也別太傷心了,我爸走了,還有我呢。”

養母緩緩擡起頭,一雙腫桃眼向周圍看了看,低聲說:“孩子,找個由頭趕緊離開村子,你爸他沒死,那棺材是給你準備的!”

017、陰風一陣

我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我爸說全村人都死了!

村民們說是我爸死了!

可我媽說,我爸沒死!

那麽,到底是誰死了?

可以肯定的是,有人在對我說謊!

不,對我說謊的,應該不是人,而是鬼!

“嗚嗚,你咋就死的這麽~早~啊~剩下我們娘倆可怎麽~活~啊~”養母跟我說完,開始用她标志性的二人傳哭腔大聲哀嚎。

她年輕時候是業餘二人轉演員,幹過白活兒,也就是替死者晚輩哭孝,以求場面逼真、感人、好看,用來體現活人的孝心,讓街坊鄰居點贊,讓喪事辦的有面子。

所以她這一哭,很有感染力,搞得我眼睛也濕了,坐在養母身邊,抱着她胳膊嚎啕大哭起來。

我哭,不是因為我養父死了,而是哭我自己,為什麽這麽倒黴!

出生就被人算計,一身怪病,氣走生母,克死生父,好不容易有個青梅竹馬的小男朋友吧,還是個鬼!多少年都見不着面,一見面就幾秒鐘,現在又他喵的不知生死了,有這麽搞對象的嗎!還有那個什麽十二道追殺令,我招誰惹誰了啊,殺了我能賣錢是咋的,我這麽瘦,連頭豬都不如啊!

等等!十二道追殺令?

難道,這就是第三道追殺令?

我擦幹眼淚,漸漸冷靜下來,手裏明顯能感受到養母腋下的溫度,以我對鬼的認識來看,她肯定不是鬼,鬼是沒有體溫的,即便是附身在活人身上,也會造成被附身者意識模糊、癫狂,心跳加速、血壓升高,而我媽并沒有這些跡象。

然而,剛才在院子外面,養父抓着我的時候,我并未感覺到他手的溫度,但只是隔着衣服抓握,而且時間很短,我也不能判斷他是人是鬼。

至少,我媽還活着,這點可以确定。

那麽,剩下就有兩種可能,一是我爸也沒死,但全村人都死了,我媽發現了真相,是村民們在給我設陷阱;二是我爸死了,而全村人都沒死,我爸欺騙了我媽,是我爸在給我設陷阱!

如果是前者的話,那麽爸和媽說得對,我得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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