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11
最先開口的,不是受害者鬼無面,也不是當莊鬼,而是整件事情最不相關的瞎公子:“紅傘、紅衣、小紙人,是探靈本尊不錯了!”
聽言,探靈瞥向瞎公子一眼,直徑地闖進去,觀察第一層客棧布局,問瞎公子:“難道這世上,只要穿紅衣、撐紅傘,會玩小紙人,就一定是探靈嗎?怎麽,在你眼裏,探靈就是這麽偉大嗎?壟斷了這世上的所有紅衣和紅傘,還壟斷了小紙人?!”
我自己何時這麽偉大了?我怎麽不知道?
以瞎公子能說會道道嘴巴來說,就算探靈問得過于難為人,但他也能說得漂亮,說得讓人忍不住信他的話:“哎,你可別忘了,這世上誰穿紅衣,誰撐紅傘,誰玩小紙人最出名。只要我一說,某某某穿紅衣、撐紅傘、玩小紙人,誰一下子不都會想到是探靈本尊?只有我一個人這樣嗎?我不信。”
公之相也說:“這世上愛穿紅衣的人多了去了,同時愛穿紅衣撐紅傘,手巧會剪小紙人的也多了去,你憑什麽能一口咬定就是探靈?難不成探靈真的已經厲害到,化身成為了無數個探靈了???這麽會給探靈潑髒水?這麽會給探靈惹麻煩撈活?這麽會給探靈蓋死章?”
探靈一笑,回怼了他:“照你這麽說,那我要是也瞎了眼,嘴巴厲害,整日整夜穿着壽衣出現在熱鬧的地方,我就是瞎公子咯?”
瞎公子:“……”
第一次見瞎公子沉默了。
他不放棄,又說:“可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又都是穿紅衣,撐紅傘,會玩小紙人,現在又會變成小紙人消失,這麽多跟探靈雷同點因素,不是探靈是什麽?”
公之相說出了一個最關鍵的點:“那你嗅到殺意了嗎?”
瞎公子:“……”
他又沉默了。
公之相問當莊鬼:“東道主,關于探靈的殺意,你是很敏感的。還請你跟這位張口就胡來的瞎公子說一下,從進入這間客棧,到見到消失的紅色身影,到現在,你有沒有嗅到探靈的殺意?”
當莊鬼認認真真地感知了一下,當着所有人的面搖頭了,直言:“沒有。一絲都沒有。”
公之相看向瞎公子,一臉得意地告訴他:“現在,瞎公子還一口咬定只要穿紅衣,撐紅傘,會玩小紙人的人,就都是探靈的謬論嗎?”
瞎公子:“……”
他又又沉默了。
公之相知道,這種時候是不會再得到瞎公子任何的回答。
畢竟只要他說出什麽反駁的話,瞎公子見風評不對,走向不對,就立即裝成一個啞巴人。
就當什麽都沒說過,什麽都沒做過,什麽地方都沒到過,自然也沒有留下什麽做過傷天害理,或者說是亂潑髒水的事情來。
火勢一旦大起來,就立即退到身後,做出一副不關自己的嘴臉來,卻默默地在背地裏将所有自己捅來的熱鬧看一個遍。
他是這樣的人。
公之相繼續解釋:“先前,各位一直在咬定就是探靈本尊所為,來找各位尋仇,我沒有立即進行反駁與解釋。是因為我想讓各位自己親眼見到,大家口中都咬定是‘探靈’的人,到底是不是探靈。至于我為什麽一直都知道,那不是真正的探靈,是因為我和這位姑娘早就碰到了假扮探靈身份的人,跟她交了手,才真的确定那并非探靈本尊。”
又來了,又來了,瞎公子又來了。
“簡簡單單在夜裏交個手,烏漆麻黑的,又起了很多濃霧,你怎麽看得清就不是探靈本尊?”瞎公子又來認定了,“另外,你們跟探靈是一夥的吧?這麽維護探靈。”
探靈一聽,立即雙手環抱在前,慵懶地靠在樓梯上,說:“瞎公子,看來你比誰都想要咬死探靈啊。憑實力咬不死探靈,就改用語言攻擊來咬死探靈???真是歹毒啊。”
鬼無面出來緩解氣氛:“好了,不要吵了。他們實力高強是真,可比起探靈的實力來,他們還是弱了很多。若是真的碰見了真探靈,不可能還有機會活着,更不會有機會站在這吵架争論不休。瞎公子,你那愛猜測,愛一口咬死卻又拿不出證據的爛習慣,也該改改了。”
看吧,他是個什麽樣的人,衆所周知。
現在,就連鬼無面都出來認定,那人不是真探靈了,當莊鬼也說:“真不是探靈。探靈這個人,從來都不會縮頭縮腦,更不會是仇家一來就躲避之人。”
不愉快的時光流逝,大家都認認真真地觀察這客棧的可疑之處。
奈何,就沒誰查出這個客棧的詭異之處,才會坐在那垂頭喪氣:“不是探靈針對,那到底會是誰啊????”
鬼無面也自問:“我此生雖然欠了很多人錢,但從未得罪過哪個姑娘,也不至于這麽針對我吧?”
當莊鬼:“我仇家倒是多,也不缺探靈一人。但以我現在的地位和權力來說,除了探靈,也沒誰敢這麽對我,大膽地撕下我的人面!可走到這,又得知真兇并非探靈所為,那到底是誰啊啊啊?我還得罪哪個姑娘家了???沒有啊。”
當莊鬼邊說邊思考,他生前死後,還真的沒有得罪過哪個姑娘,讓她這麽記恨自己,也恨了三百年,一有實力就孤勇地撕走自己人面的地步來啊。
他們的談論中,探靈一直都很沉默,直到他們真的陷入了迷茫,探靈才出聲:“你們是真的一點都沒有發現嗎?”
此話一出,幾人都看向了探靈。
探靈又看向了公之相,只見公之相手上出現了三根點燃的香火,分別刺去了不同的地方。
然後,那面遮掩的牆被打碎,露出了真面目。
這下子,當莊鬼、瞎公子、鬼無面都震驚了。
只因被蓋掉的地方,其實是一個窯子。
這種窯子,不用說都可以一眼即懂,專門來挑人的。
每一個窯子裏,牆上都有一個顯眼的價格牌子,有的一夜十兩,有的一夜百兩,還有專門賣人當小妾的窯子。
探靈來到了另一個還沒被公之相打碎的牆面上,猜測說:“如果沒猜錯,這個窯子是裝道具的。”
說完,探靈一掌擊碎,各種道具呈現在眼前。
探靈來到了鬼無面和當莊鬼面前坐着,看向他們,問:“那位姑娘是沖着你們兩個人來的,這地方又被布置成這樣。說吧,生前都欠了什麽女人債啊?”
鬼無面立即能回答:“我此生只對不起前妻,其他的女人,我都沒有得罪過,也沒有欠下什麽女人債。”
他說的是真的,除了前妻,他誰都沒碰,後來賭忙了,連前妻都顧不上了,就更別提去碰什麽窯子裏的女人。
沒有,這是沒有的事情。
此時,探靈看向了當莊鬼,笑說:“東道主,要不要向大家都說說你的故事?嗯?”
當莊鬼一愣,一笑,只感覺到全身發冷,不承認了:“我…我哪有什麽故事。”
探靈笑着搖頭了,說:“先前,聽說東道主是開賭場的,明裏暗裏都有點人脈,我就好奇,這暗裏都在做點什麽生意啊?”
當莊鬼沉默了。
探靈習慣性地理理自己的衣裳,說:“東道主,你現在全部說出來,或許還有贖罪的機會。要是真的等人家親自來讨債了,到時候,可沒人喜歡插手管閑事了。”
她已經說得很明白,很清楚了,以當莊鬼這麽多年的打磨歷練來說,不可能聽不懂其中的內話。
當莊鬼吞咽口水,似乎已經預料到這是件什麽個事情,也能預料到來讨債的人有多恨死他了。
探靈見他還是選擇沉默,便打算站起來,說:“竟然不願意說,那麽就等來讨債的當事人自己說吧。”
突然間,當莊鬼慌張地說:“我說,我說,我都說。”
探靈一聽,眉頭一挑,立即又坐下,理好自己的衣裳,才說:“請說。”
當莊鬼緩緩,頓頓,然後很膽卻地說:“生前,我明眼上是開幾家合法的賭場做生意,但實際上,我私底下還做了肉生意。肉生意的交易,就在賭場的地下室裏進行,打造的環境和這裏的窯子一模一樣。”
其實,當他第一眼見到窯子時,立即就反應出大概是個什麽債事了,只是以為別人不知道,也不會猜到,才故作什麽都沒猜到那般,平靜地坐着。
當莊鬼:“每個星期的禮拜六,我都會在夜裏去審查送來的女票,看其姿色、身材、臉蛋來給她們定窯子區。有的比較醜,就去一夜十兩窯子區,有的長得中等,但聲音好聽,就去一夜百兩窯子區。要是真的有長得嫩美嫩美的,就一定會去小妾候選區。至于道具窯子區,是留給來挑女票的客人們,當晚享用的玩法區域。”
所以賭場裏的上層下層,每晚都很熱鬧非常,只是各熱鬧各的,誰都沒有察覺到其中的玄機。
後來,是探靈來了,她撕下鬼無面的人臉後,其實又去了地下室,看見了見不得人的勾當。
一怒之下,毀了當莊鬼的一生,讓他牢地坐穿,直接死在裏面。
探靈此時才頓悟,原來自己去砸當莊鬼的賭場,不是平白無故的,可惜自己後來都忘記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又重來探查溫故一遍。
探靈:“就這?所以你恨死了探靈???”
只見當莊鬼搖頭了,意味着,探靈出手,絕不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