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章

第 17 章

回到江戶,盛子又差人去找南齋歌川的下落,但始終都沒有結果。

如果動用幕府的力量,找一個人應該會快得多,但盛子不想祖父知道自己在調查這件案子,免得到時候又要被訓話,而且有可能被叫停查案,橫生枝節,所以她只能命身邊的人去找南齋,人手有限,進展緩慢。

荷上園。

夜已深,盛子躺在榻榻米上睡不着,大阪白跑一趟,讓她有些不甘心。

想不到南齋歌川如此狡猾,故意放出消息說是回了老家,其實是在江戶躲了起來,可他沒想到真的有人會去大阪找他。

他不在大阪也就是露了餡,他不會無緣無故撒謊,謊言裏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初櫻的這件案子多半跟他有關系。

目前案子有兩個嫌疑人,一個小枝豆,一個南齋,小枝豆在明處,南齋在暗處。

小枝豆現在跟沒事人一樣正常生活,她究竟有沒有參與作案,她如果也做了什麽的話,怎麽還能那麽泰然自若,她年紀不大,心理素質這麽好嗎。

南齋跟小枝豆有什麽關系。

這個問題,桐馬最近也去蘭屋找小枝豆詢問過幾次,小枝豆說兩人僅僅見過幾次面而已,南齋曾經找過初櫻幾次,小枝豆因此見過他,但并不太熟。

不太熟的兩個人能共同作案嗎?

如果是小枝豆做的案,那南齋為什麽要躲起來,看小枝豆的情況,她應該不是兇手,但可能對案情真相知道一些,她沒有對町奉行所說真話,那麽她說謊的動機是什麽呢?她為什麽要幫兇手隐瞞真相?

如果南齋是真兇的話,他躲起來是合理的,那麽他殺人的動機是什麽呢?

情殺?可是初櫻不是他介紹給青泉的嗎,他們三人之間難道還有情感上的糾葛?

感覺很亂,肯定還有一些細節沒搞清楚。

盛子又将事件捋了一遍。

初櫻先認識的南齋,并且成為南齋美人畫的模特。然後南齋将初櫻介紹給青泉,初櫻跟青泉成為戀人。

平平無奇的故事,裏面沒有任何殺機。

小枝豆是初櫻的侍女,跟青泉、南齋肯定都認識,也只是這樣而已,看不出有什麽殺人動機。

但這都只是表面上的情況而已,更深一些的事還不清楚。

比如小枝豆跟初櫻的關系如何,如果她們已經是初櫻可以将自己姻緣祝福的簪子轉送小枝豆的關系,那麽她們之間的情誼非比尋常,很明顯不是這樣,初櫻很少跟盛子提起小枝豆,她跟小枝豆的關系應該很一般。

小枝豆在初櫻死後,占有了她的簪子并堂而皇之的佩戴,這種行為很奇怪,她是在模仿初櫻,這麽看來,小枝豆這個人不單純,她很有野心,她試圖成為另一個初櫻,也就是說她想當下一個花魁。

想到這,盛子激動地直接從墊被上坐起。

看來,只是盯着小枝豆是不夠的,直接問小枝豆任何情況也是沒用的,因為她不會講真話。

還是要找旁人問問她是個怎樣的人,她跟初櫻的關系到底如何。

這些信息之前也簡單詢問過,沒有得到有用的內容,看來還是要更細致的調查這方面。

還有南齋歌川,他跟初櫻相識是很早之前的事,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想調查就更困難了,小枝豆可能知道一些情況,但她肯定不會說實話,從她這裏是沒法入手的。

南齋是青泉家簽約的畫家,他在簽約青泉社之前就已經認識初櫻,而他簽約後,青泉裕和便結識了初櫻,真的是南齋介紹兩人認識的嗎,還是說青泉從南齋那知道了初櫻,進而追求,兩人便在一起了。

如果是這樣,那就不是南齋介紹,而是青泉奪愛,這樣引起南齋的仇恨就說得通了。

案情變得清晰起來,盛子通過分析,感覺自己正在接近真相,只是還有一些事沒想明白。

兇案是南齋一個人所為,還是跟小枝豆共同作案,小枝豆在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如果是南齋自己做的,那小枝豆知情嗎,是事發前就知道還是事發後知道的,假如她知道,卻刻意隐瞞,為什麽?南齋給了她什麽好處?

再如果是兩人共同作案,小枝豆的動機呢,不管怎樣,南齋一定是給了她好處,或者用什麽理由打動了她。

還有一種可能,小枝豆壓根不知情,這種可能性很小,那天晚上小枝豆一直在初櫻的房間外守着,不可能完全不知情,這說不通。

所以小枝豆跟南齋都是知情者,現在兩人都按兵不動,案件調查就是在走死胡同,必須要把死棋盤活,南齋不知去向,只能從小枝豆下手。

盛子如果猜測的沒錯的話,按照這個思路,可以傳個假消息出去,就說花魁案有蹊跷,侍女小枝豆知道內情,町奉行所要重新調查此案,南齋不是躲起來了嗎,那就給他來個引蛇出洞。

就由桐馬假扮同心,繼續去蘭屋找小枝豆問話。

接下來就按這個計劃走。

轉眼已到秋末,天氣越來越冷。

桐馬跟士遠的三月之約到了。

郊外的一處竹林。

此時已是夜深人靜,清亮的月高懸天際。

竹林的空地上,桐馬跟士遠分站兩邊。

桐馬一身藍色和服,瘦削卻結實的身材十分貼合和服,既不顯得緊繃也不會過分松弛,整體來說線條流暢。濃黑的長發随着秋風吹拂向後方飛揚,襯得他的臉越發清美。

他看着對面的士遠,對方實力強大,資質悟性都很高,加上多年的練習,即便是對上傳說中的仙人都未必會輸,而自己即使天賦再高,哪怕超過對方,可是接觸劍道的時間太短,盡管已經苦練三個月,進步神速,但要打贏士遠這樣的對手幾無可能。

但桐馬還是要戰,他就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就是要單方面阻止士遠接近盛子小姐。

桐馬看得出士遠這一次必贏的決心,士遠跟着盛子出了趟遠門,回來後兩人感覺更親密了,所以他看着士遠也覺得更讨厭了,原本他跟盛子兩人平平靜靜的生活都被這男人給攪亂了,盛子小姐一向性子寡淡,士遠卻像一團火,把她燒着了,她還能像以往那樣清淡如水嗎。

他不知道,他只想幫她把這團火撲滅,或許是多餘的,但他要試試。

桐馬表情冷冷的,他對士遠道:“士遠閣下,記住你的承諾,如果你輸了,就請離盛子小姐遠一點。”

士遠很看重這一次的比試,專門帶了月照大師造的名刀,跟盛子去大阪時,他帶的也是這把刀,經過這段時間的使用,他已經對這把刀很熟悉了,像他這樣的高手,跟武器磨合的時間很快,使個幾次就能用得很自如了。

士遠很清楚桐馬在盛子心裏的位置,他們情同姐弟,讓他奇怪的是,桐馬明明很喜歡盛子,卻只願像個弟弟般陪着她,盛子平日裏修習煉丹術,清心寡欲,可這也不代表她就要拒絕男女之情,是不是桐馬誤會了什麽,才會那麽克制他自己的情感,反而錯過了跟盛子的可能性。

他實在搞不懂桐馬到底在想什麽,不管怎樣,如果桐馬執意反對他跟盛子,讓盛子不開心的話,那是他不願看到的,希望這一次比試能讓桐馬接受他。

士遠回道:“我肯定會遵守承諾,只不過肯定要讓你失望了。”

桐馬聞言後,立刻拔刀,然後快速向士遠的方向移動,士遠幾乎是同時也立刻抽刀迎戰。

兩位高手的對決,總是難分勝負,不是幾招就能見分曉。

士遠明顯感覺到桐馬的巨大進步,這讓他非常吃驚,短短三個月,桐馬的段位可以說提升了好幾級,就連他自己都未必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做到這種程度,可見對方的天賦有多高,同時也看得出對方付出了多大努力,想打贏他的決心有多大,而這些都表明一件事,那就是盛子對桐馬來說有多重要。

可是,如果是別的事,他或許可以讓步,但是如果讓他遠離盛子小姐,這是他無法接受也是絕對做不到的,除非是盛子小姐直接下令,讓他離開,那他決不會忤逆她的命令,但其他人不可以。

桐馬的攻勢越來越迅猛,他對劍術的領悟真的超出常人太多,士遠感覺到這一次的對戰要比上一次艱難很多,他低估了對手,幸而桐馬練劍的時間不長,他尚且還能應付,再給對方多一點的時間的話,那真的勝算不大。

兩人的動作都很幹淨利落,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觀察對方并找出破綻。

如果有觀衆的話,這場對戰真的太好看了,無論是顏值上獲得的愉悅,還是比武時的優美身姿,都堪稱驚豔。

一藍一黑兩道矯健的身影,在月光下你來我往,比蝴蝶的翩翩起舞還要更勝一籌,磅礴的力量爆發,野性,熱血,令人嘆為觀止的力與美。

對戰了幾十回合,仍未有勝負,兩人體力流失很多,打的太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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