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防

他的話讓二人憤然而起。

但還沒等他們動作，女子先一步出手，點暈了他們。

“不過，也因為你，此處幻境受了影響。”她神色淡淡，看不清喜怒，“你得好好在這贖罪。”

“贖罪？”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墨輕笑了一聲，“這裏一切不過都是假的。虛妄的東西，憑什麽讓我贖罪。更何況，我本來就沒有錯。”

“沒有錯？”女子重複了一遍，原本平靜的面容突然皲裂，破碎開來，“你們三人之中，你的罪孽，才最是深重。”

墨輕像是毫不在意，看着她的模樣忽然道：“剛才那個人，是你姊妹？”

她一頓，沒有理會。

“你看起來很眼熟。”墨輕又突兀開口，其中存了一絲試探，“或許，我們見過？”

聞言，女子倏爾起身，一張燃燒的符紙被夾在中指與食指之間。

“我奉勸你一句，管好自己。”女子冷冷的聲音響起，伴随着符紙燃燒的噼啪聲。

“我想想……”墨輕卻像是聽不見她的警告，冷然的面容上帶着幾分瘋狂的笑意，“你，是盈含貞？”

聽到這個名字，女子動作一滞。

“果然啊。”他喃喃着，眼眸中閃動着不知名的星火，“我們應該見過的，不是嗎？”

“我可沒見過你這樣惡心的人！”盈含貞厭惡皺眉，一道符紙已經打了出去。

“哎，別這樣說。”墨輕被甩來的符紙灼燒了也不反抗，反倒像是掙脫了什麽束縛，與往日那副清冷自傲的模樣完全不同，“他是我，我也是他啊。”

“你……”盈含貞被他的不知好歹氣着了，正欲甩出更多的符紙，卻被一人攔下。

“好了，含貞。”

輕柔的嗓音，帶着些安撫。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別浪費了你的魂力。”

盈含貞點點頭，化作漫天熒光而去。

而聽到這個聲音的墨輕卻突然安靜下來，閉上了雙眼。

“怎麽？不敢睜眼嗎？”

帶着嘲諷的聲音。

太刺耳了。

“你知道的，我對你有愧。”他睜開眼，對上了一雙冷清的眸子。

不帶任何情緒的，與以往都不一樣的。

“第幾次了？”他看向盈桑桑，眉目一松，“你吃了不少苦吧？”

“不多。”盈桑桑垂眸，“第三百零六次。”

“難怪。”墨輕又扯了扯嘴角，“能這麽快爬上天梯，應當是練習過許多次的。那麽，你開心嗎？”

“什麽意思？”盈桑桑不解地看向他。

“累不累。”墨輕忽地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伸出手去想摸摸她的頭，“……小桑葉？”

聞聲，風起。

與話音一同墜地的，還有他的半只手。

血濺了滿地。

“你不配喊這個稱呼。”

她面無表情地踢開那半截手，随後拭去臉上沾染的血跡。

“墨輕上神，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昭蘇不過一介殘魂，怎能和您相提并論？”

一句句，摻着諷意，像是開過鋒的利刃，刀刀致命。

“……桑桑。”他被斷了手，近乎虛弱地喃喃，眼中含了淚光，“我是真心待你的。”

“你不反抗嗎？”盈桑桑不答反問，緊接着一腳踹在他心口，“還是說，大名鼎鼎的戰神，居然毫無還手之力？”

墨輕狼狽地趴在地上，血源源不斷地從口中、斷肢出湧出。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桑桑，你還是太善良了。”

盈桑桑看着他這副模樣，心中慢慢騰升起報複的快感來，她又踩在他斷手處，語氣幽幽：“說起來，當初，你是不是也曾這樣俯瞰他？還是說，你也這樣欺辱過他？”

“沒有。”他答得很快，沒有猶豫，“我從未欺辱過他。”

盈桑桑笑了笑，眸中卻毫無溫度：“‘從未’？那他是如何魂飛魄散的？你應該知道吧？”

“他本就不該活着。”

本來情緒波動還很平穩的墨輕一下子就激動起來。

“他本不該活着的，桑桑。”

“你在意之人，也絕不應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