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他不管你
進屋之後，暮暢先把姜唯打人的視頻放在暮楊眼前，她手機裏這一份是還沒打碼的。
“長能耐了！這是她嗎，別再是特效吧！”
暮楊嬉笑着，随便往身上套了件長袖衫，窩在沙發裏觀察着暮暢的表情。
“還沒到午休時間吧，你幹嘛跑回家？”
暮暢皺着眉頭不吭氣，她翻出陷在沙發縫裏的手機，先給它充電。
“你手機沒電了，叔父找你也找不到，所以讓我回家告訴你……”
“嗯？”
暮楊一聽說是暮南舟的意思，立刻坐直身子，像接到聖旨一般。
“今天早上，網上在傳姜唯是……叔父的小女友。”
暮暢又将暮南舟的兩條要求告訴暮楊，站起身從上往下盯着暮楊的臉，“你現在明白了嗎？”
她見暮楊仍是懵圈狀态，自己也不知道說點什麽好。
此時，助理又發來好幾條消息。與大家估計的相同，第二波攻擊的是姜唯工作的園藝公司，與暮氏有利益輸送雲雲。
即便交給園藝公司的項目只是暮氏集團的一根汗毛，但網文披露的數據過分詳細，還牽扯出其他幾家被委托的公司……內容真真假假，但足以蠱惑人心。
最終，姜唯被描繪成兇狠刻薄、不擇手段的撈女，暮氏的形象也随之被抹黑。
暮暢進入集團以來，還是頭一遭碰上公關事件。她比當事人還要着急，還要憂心，可真的沒瞧出來暮楊有半分擔心姜小姐。
“你看着辦吧，我去忙了。”
暮暢走了，暮楊翻着手機上的新聞，大概了解到事情的經過。其實他遠不及暮暢，什麽都做不了，只怪自己昨晚沒在當場，不然會下手更狠。
“你現在在哪？”暮楊只能打電話，微信已被拉黑。
“辦公室。”姜唯的聲音很小。
“需要我做什麽嗎？”暮楊在衛生間裏洗漱，聲音也不夠清晰。
“你能不能把我帶出産業園……樓下和門口都有記者，我不知道怎麽出去。”
姜唯開口向他求助，他立刻認真起來。
“周仁呢，他不管你嗎？”
“周總開車走了。” 姜唯很無奈，又帶着煩躁，“你到底幫不幫忙？”
“把我從小黑屋裏放出來！微信聯系。” 暮楊講得毫不客氣，說完就挂斷電話。
***
仁樂園藝的辦公室裏，同事們埋頭在電腦前敲字，要麽就是握緊手機目不斜視。
姜唯早上幾乎不刷新聞，稀裏糊塗地來上班了。
流傳的視頻是被精心剪輯過的，她看到自己那一刻也被吓了一跳。
你還別說，打人的場景仿佛動作片運鏡，估計加了倍速，展現的身手與女特工差不多。
另外，那幾張酒會上的近照，肌膚如雪，巴掌臉、直角肩，肯定磨皮了，精修的證件照都沒它們好看。
姜唯坐在桌前耷拉着腦袋，周老板溜掉之後，辦公室裏的低氣壓也沒有改善。她心裏清楚，她人在這，別人怎麽好議論，說明自己平時積累的人緣還算過得去。
就這樣持續在心中加油打氣，直到暮楊的電話打來，她才看到一絲真切的曙光。
姜唯起身收拾東西，小唐眨巴着眼睛問她，“姜唯姐，咱們公司不會要倒閉了吧？”
姜唯沒去刷最新的消息，驚訝之餘有些唏噓，沒人關心一下她的處境麽？
“我也不知道，我……請假先走了。”
她不敢看小唐的眼睛，抱緊背包下了樓，在一層的側門等着暮楊。這裏直通停車的小巷，暮楊可以直接開車進來。
不知過了多久，姜唯快站成了牆角的一棵樹。門外傳來碾壓石子的聲響，一輛黑色轎車駛入巷子。姜唯壓低棒球帽，匆匆鑽入後排。
轎車的外形低調，但內飾很豪華，姜唯趴在真皮座椅上，嗅到一股新車的味道。
暮楊開出産業園之後，把車子停到一家快餐店前面。兩份套餐，漢堡加可樂，姜唯坐到前排，與暮楊一起吃東西。
她原以為暮楊有多好心，幫她買午餐，可看到暮楊大口咬漢堡的樣子，馬上想象出對方連早餐都沒吃。
“昨天晚上……”暮楊嘴裏塞着食物，來不及咽下去就問她，“那兩個人渣對你做什麽了？”
他嘴裏發出咔嚓聲，下颌格外用力，好像真的咀嚼成渣。姜唯瞅着暮楊的臉很想笑，故意不說實話。
“沒幹什麽，就是手癢了想打人！”
“你喝酒了？”
她微笑着搖搖頭，伴随着車內播放的R&B曲調，心情逐漸放松下來。
“謝謝你，把我接出來，還請吃東西。” 姜唯看見車前擺着臨時牌照，繼續岔開話題，“這是你新買的車？”
她摸着操控臺的大顯示屏，并沒發現暮楊有些生氣，還将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姜唯，咱們倆也認識有段時間了，跟我也不能講點實情嗎？”
他手上在施力，語氣也加重。
“你心裏那點話留着給誰說？跟叔父說嗎，他還在雲都……是，我是不能像暮暢那樣查監控，删評論，開除幾個人……可我想陪你聊聊也不行嗎？”
……
猜不透你的心情，更猜不透冰冷的心……
全怪我想的太多，猜不透內心t情緒的顏色……
……
車裏的歌聲循環唱着。
姜唯的心頭擰成麻花，剛才還在公司埋怨沒人關心她，現在突然冒出個人來安慰她，自己倒裝作沒事兒人一樣。
她現在不想提“暮”字，暮楊也姓暮，讓她心煩。從雲都回來以後，她本來盡力簡化與暮氏的關系，可現在呢，又深陷其中。
她盤算着吃完東西就坐地鐵回家，可暮楊正生氣，這麽做實在不盡人情。
姜唯咬着吸管，低頭猶豫的時候，暮楊看懂了她的意思，徹底放棄走入她心裏。
“你家在哪？送你回去！” 暮楊敲擊屏幕，導航可以識別語音，“說吧！”
“今天中介會帶人來看房，我不太想回去。”
姜唯撓着頭皮，聲音變得怯生生地，左思右想了半天，只剩這麽一項客觀原因。
“也不能去我家啊，我那離暮氏的寫字樓太近，現在正是敏感時期，說不定哪就埋伏着記者。”
暮楊趴在方向盤上發愁，也不知道暮暢處理得怎麽樣了。
他又翻了翻手機上的新聞，沒出現新的熱點。
也許姜唯是想換個安穩的地方再慢慢說。他後悔前面問得太急了，講話的态度也不好，可心裏又在為自己辯解，算是……關心則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