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林遇?
林遇冷靜下來後,開車去了醫院,林成武還在何玉秀的病房裏陪着。
“林遇,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林成武起身搬了張椅子給林遇。
“我在家也是閑着,就來跟奶奶玩玩。”林遇笑着對何玉秀說道,“奶奶今天感覺怎麽樣?”
“好,好得不得了。”何玉秀開玩笑說。
“醫生說這幾天媽的狀态都有所好轉,您再加把勁兒,說不定很快就可以走回家了。”林成武說道。
“到時候我給您在家門口鋪個十幾米的紅毯。”林遇接上林成武的話。
“就你最折騰。”何玉秀摸摸林遇的臉笑道。
“怎麽沒見安瑤和你一起呀?”林成武好奇問道,“你們倆最近走得很近,是不是有什麽事沒跟我們說?”
何玉秀聞之也八卦地看向林遇。
“能有什麽事。”林遇輕笑回答道。
“你是什麽時候認識那丫頭的?她是做什麽的?”林成武問道。
“伯父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八卦了?”林遇沒有正面回答。
“哎!這不是關心關心你的大事嘛。”
林遇微微搖頭,沒有作答。
何玉秀看出林遇心情不佳,便戳了戳他的手,問道:“小子,有什麽事還不能跟奶奶說的?”
林遇看向何玉秀,自從父母去世後,他雖盡力不依賴別人,但何玉秀是他忍不住之時的唯一依靠。
他很想将現在的煩惱告訴何玉秀,但事情涉及到安瑤,他也不能随便說。
“奶奶,伯父。”雖然以前已經問過無數次同樣的問題,林遇還是決定再問一次,因為這次情況不一樣了,“十四年前的車禍,真的只是一場意外嗎?”
此話一出,何玉秀和林成武上一秒還是笑嘻嘻的神情馬上就變了。
“我知道不該再提這件事了,但是我最近好像有了新的發現。”林遇低聲說道。
“什麽新的發現?”林成武蹙眉,急切地問道。
林遇忍着沒有說出來,即使是親人,好像也無法相信這麽荒唐的事情。
見林遇低頭沉默,林成武朝何玉秀看了一眼,兩人對視片刻,何玉秀轉過頭移開了眼睛。
“阿遇,我知道,你心裏放不下。這事擱到誰身上,誰都很難放下。”林成武的語氣緩和了許多,“當年你還小,可能記得不全,我和你奶奶更清楚這件事情的全貌,我們也問了警方很多次,一切證據都表明這只是一個可怕的意外。”
林遇手肘撐着膝蓋,眼睛久久盯着地面。
林成武單手輕輕捏了捏林遇的肩膀,說:“阿遇,十四年前的事已成事實,過去不應該比你現在的生活更重要,人總要向前看。”
何玉秀看着窗外也不作聲,病房裏沉默了很久。
另一邊,回到安華廟的安瑤狠狠地大鬧了一場。
她布了好幾道強風,把庭院裏的花草樹木吹得一塌糊塗,還把來燒香拜神的人們冷得趕緊離開。
把廟裏的人幾乎都趕走之後,安瑤仍不解氣,又揮手砸了好幾盆綠植,還想給圍牆踹個洞出來。
安寧趕在她把廟的屋頂拆了之前,把她勸住了。
“這是誰把咱們災神大人惹成這樣?”安寧很久沒有見到安瑤如此大發脾氣了,以為她早就收斂了小孩子的脾性,現在看來她只是沒有遇到在乎的事情。
“一個笨蛋木魚!軟柿子!”安瑤氣呼呼地說道。
“兩個人?”
“就一個!”
“說說,怎麽欺負你了?姐姐幫你教訓他一頓。”安寧沒問是誰,但知道這幾天安瑤一直跟林遇在一起,除了他還會是誰。
不過安寧倒是沒想到大家口中“還不錯”的林遇會把安瑤惹急了。
安瑤一腳踢飛屋頂的一塊瓦片,把最後一絲脾氣也發洩掉了。
“是我欺負了他。”安瑤撇嘴道。
安寧捂嘴笑了,“你欺負別人,還要發這麽大的脾氣?”
“是吧!我也覺得我最近有點奇怪。”安瑤盤腿在屋頂坐下,看着一片狼藉的庭院反思自己。
“怎麽個奇怪法?”安寧坐了下來,當起知心姐姐。
“安寧,如果我對一個人,總是覺得很心疼,很想讓他開心,又害怕他生氣不理我,這是不是——”安瑤意識到自己将要說出什麽來,突然就說不出口了,本來還在指指畫畫的手頓在半空,衣袖滑落,手鏈露了出來。
安寧一把抓住安瑤的手腕,“林遇送你的?”
“嗯,這可是他的寶貝。”安瑤剛還苦悶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笑意。
可她随後想到之後發生的事情,又笑不出來了。
“啧啧啧,不得了了。”安寧笑道,“父神要是知道林遇快把他寶貝女兒給拐跑了,一定會氣到跳腳的。”
安瑤猛地縮回手,護住手鏈,“什麽拐跑了!你別亂說話。”
“你以為姐姐這活了百來年是白活的?就你這點小心思我能看不出來嗎?”
“我什麽小心思?”
“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林遇?”安寧眯着眼笑,用肩碰了碰安瑤。
安瑤聽到喜歡一詞,臉馬上就發燙了,下意識就反駁回去,“我沒有,我不是。”
安寧被安瑤的害羞模樣逗樂了。
“你跟他朝夕相處,是容易産生好感的,如果他人不錯的話。”
“他是挺不錯的。”安瑤嘀咕道。
“虧我之前還擔心你跟莫清有什麽,畢竟你倆相差太多,要是真的處起來,保不準會有多少矛盾。如果是你和林遇的話,年齡倒也相近,只不過他是凡人,以後會有很多麻煩就是了。”
“我沒說我喜歡他。”安瑤矯正分析了一大堆的安寧,“我就是,就是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
“不久前還逞強說自己懂得情愛,我看你壓根就沒開竅,有空可以去找良緣取取經。”
“不要,多沒面子。”安瑤見四下無人,施法把庭院的爛攤子給收拾好了。
“那林遇是怎麽想的呢?他給你送這麽重要的東西,想來也是對你有好感吧?”
“我自己都沒搞明白,我怎麽知道那個軟柿子的想法。”安瑤唉聲嘆氣道,“不過,他現在可能已經讨厭我了,以後,可能會更讨厭。”
“為什麽?”安寧被這突然的轉折搞迷糊了。
“因為我騙了他。”
“騙他你是 200 歲的福神這事?”
“不止這個。”瞞着他十四年前的事,才是最嚴重的欺騙。
安寧很少見安瑤如此憂慮的一面,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以示安慰。
“安寧,你說我該怎麽辦?我要是對他坦白一切,他會讨厭我的,我不想他讨厭我。”安瑤垂頭喪氣道。
“瑤瑤,無論是友情愛情還是親情,坦誠是維持和保護一段關系的重要方法。”
“這是你從前世得來的經驗嗎?”安瑤望向安寧,她一直對安寧的前世故事很好奇,但安寧總是說等她大一點再告訴她。
“算是吧。我以前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但我喜歡上了一個窮小子。”安寧朝安瑤笑笑,“怎麽樣,是不是很像你看過的那些小說?”
安瑤點點頭,期待安寧繼續說下去。
“他雖然只是一個小工匠,但他勤勤懇懇,樂觀又開朗,我偷偷觀察了他很久。”雖然已是遙遠的事情,安寧每每回想起來還是會情不自禁地微笑,年少時的怦然心動讓她難以忘懷。
“然後呢!”安瑤迫不及待地問道。
“他來我家工作的時候,我哥哥對他不是很友好,所以我擔心他會讨厭我,于是我想了很久,決定隐藏身份接近他,和他交朋友。雖然我很開心可以和他互相增進了解,但我總是提心吊膽的,害怕他發現我的真實身份後會生氣,會疏遠我。”
“那你有告訴他你的身份嗎?不對,你們後來都結婚了,他應該是知道的吧?”
“嗯,我和他坦白了,然後就像你說的,結婚了。”
“啊?你這也太敷衍我了吧。”安瑤撅撅嘴,“那再後來呢?”
再後來?再後來她下場悲慘。
那個人,也不得好死。
這些,安寧不忍告訴安瑤。
“重要的是前半段。”安寧話鋒一轉,“你如果真的想要好好發展一段關系,就一定要坦誠。”
“我要是坦誠了,這段關系不用開始就結束了。”安瑤苦惱地撐着臉嘆氣。
“如果一個人無法接受你真實的一面,無法接受你的全部,那就不是真的喜歡你,這段關系,也就不值得你如此在意。”
“不值得嗎?”安瑤雙眼無神地望着遠處,手指不停摸着手腕上的一粒粒木珠子。
“你可以試着跟他保持距離一段時間,也許離遠一點,更能看清楚自己的想法。”安寧覺得安瑤和林遇走得太近未必是件好事,畢竟人神殊途,她不想自家小妹不開心。
安瑤回到 2101 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雖然被林遇兇了幾句,但安瑤理解林遇當時的失控,氣也在廟裏撒完了,而且她還要和他一起集福,所以不能“離家出走”。
為了避免跟林遇尴尬到沒話說的場面,安瑤故意在外晃悠了很久才回去,回到二樓房門前,她發現地上放了一整盒奶片,上面貼着字條,寫着“對不起”。
“切,笨蛋軟柿子。”安瑤嘟囔着抱腿蹲下,“我又不是 6 歲小孩了,幾排牛奶片就想哄好我?”
嘴上不饒人,安瑤的手還是很自覺地伸向了那盒奶片。
手鏈也從衣袖裏滑落出來。
安瑤頓住了,她想起了安寧說的坦誠一事。
就算她接受林遇這一次的和解,那下一次呢?
她一天不告訴林遇真相,林遇就一天不得安心,而她天天在林遇面前出現,總會再次出現今天這樣的争執。
安瑤戳戳地上的奶片盒子,“哎,你說,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盒子被戳翻了。
“這對林遇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我不想他讨厭我,但他又怎麽會在乎這個?他最想要的就是那晚的真相。”安瑤繼續對着盒子喃喃道。
“不就是坦誠嘛,我說就是了。”安瑤做出了決定。
一樓的房間裏,林遇在漫不經心地看着牆上的資料,自從聽到安瑤回來的腳步聲後,他就看不下去了,豎着耳朵在聽外面的動靜。
他聽見安瑤下來了一趟,又上去了,于是打開房門想看看情況。
外面黑燈瞎火,房門前擺着他剛剛送上去的那盒奶片以及一個首飾盒子。
林遇盤腿坐下,拿起那盒奶片。
貼在盒子上的字條多寫了“沒關系”三個字。
林遇心裏五味雜陳,失落居多,他的道歉好像被拒絕了。
打開首飾盒子之後,他心裏只剩下失落。
裏面整整齊齊地擺着那條木珠子手鏈。
他還記得當時是以什麽心态把手鏈送給安瑤的。
感謝,歡喜,期待,還有貪心。
如今手鏈被歸還,林遇很不安。
他分不清安瑤是什麽意思。
是因為他今天早上把她惹哭了而生氣,還是因為她十四年前做了什麽不能說的事情而愧疚?
“十四年前的事已成事實,過去不應該比你現在的生活更重要。”林成武說的話林遇聽進了心裏。
“知道了又能怎樣?”林遇自言自語道。
究竟什麽更重要?
林遇不知道該如何選擇,陪伴他的只有無言的黑暗。
第二天早上,林遇起床後照舊給安瑤做了一份早餐,正當他猶豫是否要去叫她的時候,安瑤穿着他的一件外套走了下來。
“林遇早啊。”安瑤若無其事地向林遇打招呼。
“早啊。”林遇對安瑤的态度有些吃驚,但沒有表現出來,也像以往一樣對她微笑道早安,然後把做好的三明治放到餐桌上,拉出一旁的椅子,“我今天做了三明治。”
“謝謝,我不吃了。”安瑤淡笑道。
林遇感受到安瑤明顯與他生分了很多,換做以前,她一定會二話不說就抓起三明治邊吃邊嘆美味。
這讓林遇有點不自在,好像回到了剛認識的時候,甚至比剛認識之時更加陌生。
“你要去醫院嗎?”安瑤忽然問道。
“都可以,伯父在那呢。”
“那你現在能不能跟我去個地方?”
“好,你想去哪裏?”
“去你家的那個游樂場。”
“好。”
林遇沒有多問,穿上外套拿起鑰匙,打開門等安瑤先走。
“我不跟你的車去了,我直接到裏面的鬼屋等你,別着急,慢慢開車。”安瑤臉上仍保持着微笑,說完後就瞬移離開了。
林遇對着空蕩蕩的客廳出了一會神,他很不習慣也很不喜歡這種疏離的氛圍。
十幾分鐘後,林遇來到了鬼屋,見安瑤站在鬼屋門前,仰頭看着上面的招牌。
“林遇,你說過你六年級的時候也玩過一次鬼屋,是嗎?”安瑤感受到林遇來了,沒有回頭,直接說道。
“嗯,和一個小孩一起。”回想起那晚他的丢臉事跡,林遇有些發笑,“不然我不敢進去的。”
“那個小孩後來還賴着不肯回家,被你用一排奶片給哄好了。”安瑤也笑笑。
林遇聽到後很驚訝,看着安瑤的側臉思索了一會,不敢相信地說道:“你是遙遙?”
林遇那時以為安瑤的瑤是遙遠的遙。
安瑤看向林遇,沖他一笑,“是我,木魚哥哥。”
安瑤的笑很甜,又有點小狡猾,和林遇印象中的小女孩确實有幾分相似。
“可那分明是個五六歲的小孩,你十幾年前也有一百八十幾歲了。”
“我撒謊了,林遇,這是第一個謊。”安瑤又移開眼睛,不再看着林遇,“我其實比你小 6 歲,我今年 22。”
之前安瑤種種孩子氣的表現終于有了解釋,林遇豁然開朗。
“第二個謊,你之前說得沒錯,十四年前我确實在車禍現場。”安瑤平靜地繼續說道,“你不記得了,我也不想把當時的經過說出來。”
“為什麽?”
“因為你知道後一定會讨厭我,恨我,就像當時那樣。”安瑤直視林遇的眼睛,想起這雙眼睛曾經是那麽憤怒地看着她。
“究竟發生——”
“林遇,你給我點時間,我會告訴你的。”安瑤打斷林遇的追問,“之前是我不好,我只擔心你知道後會埋怨我,一直不敢告訴你,從而忽略了你的感受。我知道,你更在乎這件事,而不是短短幾十天的情誼。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與你保持距離,調整我自己的心态,直到我可以坦然接受你的怨恨,我就把全部事情都告訴你,之後你要是不想再見到我,我就一定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林遇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麽,他一下子接收了太多信息,根本處理不過來。
“在我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我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情,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我也一定會保護你不受別人傷害。但我說過,我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如果那時候的我傷害了你,希望你可以原諒我。”安瑤的眼眸在陽光下顯得更加清澈,眼神裏是滿滿的真誠。
看着這樣的雙眼,林遇無法不相信安瑤,反而在她的眼眸裏越發沉淪。
他忽然覺得無論安瑤隐瞞了什麽,撒了什麽謊,他都沒辦法怨恨安瑤。
她可是他現在生活裏唯一鮮亮的那抹顏色啊。
安瑤把大半的心裏話都“坦誠”完了,長舒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沉重的狀态,對林遇輕笑說道:“我說完啦,你慢慢消化。今天我就先為年齡的事還有隐瞞車禍的事向你道歉,其他的你再給我點時間,好嗎?”
“好,我等你。”林遇認真回答道。
“那我先走啦,以後除了集福,我會盡量不打擾你的生活。”安瑤笑笑,準備轉身離開。
“等一下。”林遇這一聲喊得有些慌。
“嗯?”
“我今晚十點約了李總和葉初陽在李總家裏見面,了解一下聚衆打架是怎麽回事。”
“噢,差點忘了這茬,那晚上十點我感應你的位置,直接去找你。”安瑤光顧着處理私人問題,忘了正事。
林遇想挽留說他們可以一起從家裏出發,安瑤卻早已離開,林遇沒來得及說出口。
撇清關系倒是很幹脆,林遇心裏小小地怨道。
林遇回家後,在書房裏找出一本相冊,其中有一頁放着兩張相同的照片,是他當年在鬼屋裏拍到的。
當時他讓安瑤等他一下,然後跑去了小亭子裏買下了兩張一樣的照片,一張自己留着,一張送給安瑤。
相機把安瑤拍了出來,因為那時林遇牽着她的手。
照片上的安瑤小小一只,開心地咧嘴笑着,和林遇一樣比了個剪刀手,林遇的笑則因為肩上的“鬼東西”很是扭曲。
林遇抽出第一張照片,翻到背面,上面寫着“謝謝遙遙陪我玩鬼屋,是林遇哥哥,不是木魚哥哥哦。”
可惜等林遇拿着兩張照片回去找安瑤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林遇繞着鬼屋找了兩圈也沒找到她。
“竟然是你,瑤瑤。”林遇摸摸照片上的小安瑤,輕聲說道,“好久不見。”
這樣的安瑤,給他送彩虹造好夢,在其他神面前維護他,和他一起直播,一起吃炒面,還幫他奶奶恢複健康的安瑤,又怎麽可能會故意制造車禍傷害他和他的家人?
除非就像她說的,她身不由己。
林遇背靠在書架上,仰頭盯着天花板,他頓時覺得有些釋然了,好像對真相沒有那麽執着了。
如果真相會颠覆他現在的一切,包括他和安瑤的關系,那他心裏的天平會傾向于不去聽那個真相。
“和我保持距離,不打擾我的生活,可是安瑤,我好像做不到就這樣看你離開我的生活了。”林遇拿出那條被退還的手鏈,攥在手裏看了很久。
那份不可說的貪心,在他心裏瘋狂蔓延和膨脹。
最終他把手鏈裝進了口袋裏。
晚上十點,林遇開車來到李總家附近。
李總家在老城區的一棟三層矮樓裏,巷子窄,車很難開進去,林遇便把車停在一片空地旁邊,等安瑤來後再一起步行去李總家。
安瑤很快就出現了,她沒有寒暄,直接讓林遇帶路。
一百米左右的路程,安瑤都刻意地與林遇保持距離,察覺到的林遇拉近與她的距離,她又會裝作不經意地走遠一些。
這樣的舉動讓林遇心裏苦澀澀的,他決定今晚要和安瑤好好聊聊關于保持距離的問題。
他不想安瑤和他保持距離。
“是那一棟嗎?”安瑤問道,“怎麽好像有很多人在他家樓下?”
林遇走近,注意到有七八個成人和三個孩子在李總家樓下徘徊,時不時擡頭看樓上。
有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看見林遇和安瑤,拿着兩根棍子朝他們走來。
林遇把安瑤護在身後,眼神不善地看着那兩個男人。
“不想惹事上身就走遠點。”其中一個男人沉聲說道,揮動棍子趕兩人離開。
突然有個人在小巷的一堆磚頭裏拿起一塊,朝亮着燈的二樓窗戶砸去。
玻璃破碎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李東陽!你給我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