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

江汀和艾文爾雖然說兩個人闊別已久,一頓飯一個展下來也變得熟絡起來。到底以前關系好,這是她相處起來為數不多比較舒服的朋友。

艾文爾很聰明沒有和她聊過往。對于她來說,在國外的那段時間大多數時候是沒那麽值得回憶的。倒也不是說她遭遇了什麽,只能說那時候她過于固執,把自己鎖在一件事裏死磕到底。

那時候朋友也好,同學也好,她都不在乎。

只有艾文爾,看上去比她還要倔強幾分。拉着她一點一點走出來,像個真正的紳士,不問過往只是從每日的趣事聊到自己不同尋常的各種見聞。

“你還記得新年的那只烤雞嗎?”艾文爾似是打趣。江汀搖着頭,淺淺回憶了一下那個味道:“我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再碰一下了。我還記得我欠你一只中國的烤雞。有機會我一定要兌現承諾。”

艾文爾顯然被她的話逗樂了,一嘴大白牙。不過她也注意到,他從進入展會就在分心。一邊仔細觀摩着面前的畫作一遍掃視着畫展裏來往的人群,只可惜沒有看見江汀很喜歡的那個畫展主人。

江汀察覺他的失望,安慰道:“江越幾乎從來不在大衆面前露面,一般都是讓他的藝術經紀人出面。”

他低頭苦笑:“之前在英國我也去了三個展,我原本來中國就是聽說這個畫展要在臨城辦,久仰年少成名的江畫家,還想着說不定能夠見到本人。倒是沒有提前打聽這些,她在自己的國家也不願意露面?”

江汀随處走了兩步,目光停在正廳主畫上,低聲玩笑:“我倒是挺喜歡她這種性格,畢竟大多數人又不是真的懂畫,有錢人随波逐流買畫裝點門面,沒錢的看畫裝品行。有人說主畫不及哪幅哪幅,又有人說那副畫模仿了哪個上世紀哪個大家,但要我來評畫,我覺着——都好看。”

艾文爾低笑,“确實如此。其實我也沒那麽懂畫,只覺得這些畫莫名畫在了心坎上。或許,江畫家也是個是個志同道合的朋友。”

“艾文爾,那個就是江越的經紀人,你要不去問問,看能不能約着見一面。”江汀看着樓上緩步走來,被一群女人簇擁在中間的男人。她見過幾次,有兩次是在英國的畫展上。

男人西裝革履,舉止言談溫文爾雅,面上喜怒不形于色,看似讓人親近,笑裏帶着疏離。

起初她甚至以為這是蔣臨書。

不過再次見到,交談了兩句卻也明白這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相較于蔣臨書,這個男人會更潇灑随心。就像這些畫的主人一樣。他們是一類人。

沈昭過來時,李栀正好來了電話,她點了個頭算是打了招呼。等她挂了電話,艾文爾也已經拿到了沈昭和江越的明信片。

——

蔣臨書新上任,許江着急讓他打響名號,一周兩周酒席沒有斷過。這晚的酒席上,姜琳怡沒有離開過他半步。

林裕西也沒忍住開玩笑,“她是着急讓你當姜家的金龜女婿。”

蔣臨書不為所動,冷漠疏離的樣子姜琳怡反而更來勁。

不過姜琳怡這麽喜歡蔣臨書,他當然是喜聞樂見。畢竟,格裏蘇品牌贊助許氏還在和姜家洽談。多一份私情就多一分利。

趙雨是許江手底下的老人,最會察言觀色。一圈酒敬下來發覺兩家老板暗下流轉,當即就不着痕跡的把紅酒潑在了小老板身上。

“啊呦,瞧我這不小心的,實在是不好意思!”

蔣臨書看都沒看他一眼,淡定的扯了紙巾擦拭,一旁許江向還隐隐動作的姜琳怡使了眼色,姜琳怡這才滿臉喜色湊過去,“小書哥哥你沒事吧,我給你擦擦……”

蔣臨書不着痕跡別開她伸過來的手。姜琳怡再怕他的冷面,有了許江的首肯,自然有了膽子,她伸手去解他的西裝扣:“小書哥哥,我們要不回房間去換一套……”

“不勞費心。”他擡眼,神色冷冽,沒有一句重話,讓她周身一冷,乖乖往後退了開來。

許江眯着眼:“小書還是太年輕,碰見熱切的就不會疼人。不過我看着小琳和他還算是般配。”

姜琳怡的叔叔跟着念:“是呀是呀,站在一起确實般配。”

趙雨給許江滿了酒:“許姜江家關系本就親,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是許姜江家強強聯手呀!”

姜琳怡悄悄看了眼滿臉冷色的蔣臨書,心頭別提多高興,坐會位置開始羞怯:“許叔叔!你們真是,怎麽還調侃起我們。”

這時,蔣臨書的秘書李通敲門進來,湊到蔣臨書耳邊說了些什麽。整個酒席上一下安靜下來,互相使着眼色,但都默不作聲。

耳語結束,蔣臨書面色不變,只是起身解開了西裝扣脫下來遞給李通,一副要走的樣子,不等許江等人開口,道:“許總姜總,許姜江家強強聯手我沒有意見,不過有件事還是要和兩位說清楚。免得以後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蔣某已經有了女朋友,大家應該也都心知肚明。她叫江汀,是我先追的她,平時也是當寶貝供着。在座應該有人不了解她,不過姜琳怡小姐——”

姜琳怡突然被點名,臉色隐隐帶着恨意。

“江汀脾氣不太好,想必你應該知道。畢竟,按照血緣關系來說你也是她的表妹。她眼睛裏容不得沙子,以後你還是離我遠一點比較好。”

“畢竟,有些誤會,能免則免。你說對嗎?”

——

江汀看完畫展原本是計劃飛回東城。畢竟現在江逞多少也需要她。不過李栀這邊又想着讓她明天晚上陪同着參加酒宴。想了想,她就還是住進了李栀安排的酒店。

一來一回的飛也累。

倒是艾文爾走之前告訴她,寄了花給她這件事讓她心裏惦記着。不過兩天,那花應該也不會枯萎。

她拿了房卡回房間。思考着,蔣臨書也在臨城,不知道在沒有附近,要不告訴他一聲。但他身邊估計是一堆的豺狼虎豹,又猶豫了。

她并不想給他惹麻煩。

房門一開,她以為是自己走錯了房間。進門挂着一件白色男士大衣,往裏前廳的沙發上放着随意脫下來扔在那的皮帶襯衫領帶,茶幾上是看着也知名貴的腕表,和領夾。

她自然認得這些東西。蔣臨書的嘛。領帶還是她買的。

浴室裏的水聲穿出來,磨砂玻璃擋不住男人的身形,只是一層厚水霧确實添了許多朦胧感。水聲停的那一刻她心裏咯噔一下。

一周兩周沒見了,這會反而有些緊張了。

她脫了外套,坐在沙發上等。蔣臨書裹着浴巾出來,頭發濕漉漉滴着水,整個人看上去掐得出水。他看見她只笑了笑,也沒過來,從洗漱臺抽屜裏拿了吹風機:“畫展好看嗎?”

“好看呀,就是展館太大了,走了一輪下來,腿都酸了。”江汀說完半靠着給李栀發消息:【李影後出息了,你暗地裏背着我和蔣臨書暗通曲款是吧!】

接下來,房間裏只剩下吹風機的轟轟聲。江汀偷瞄男人,心裏其實也沒生氣。她知道就算兩個人不聯系,她的事他不會不知道。心情食欲如何且不說,去過哪裏,見了什麽人,他肯定是知道的。

這會還洗了澡專門等着她來呢。

也不怕她帶個別的男人,面面相觑的尴尬。

江汀想着這倒是來了一些氣。她不懷好意看過去,看着他裹在浴袍裏那寬厚的腰背,怎麽一件普通的浴袍他穿着也顯得好看呢?

這麽一小會,小氣變成了小欲。

她往他身後一站,他比她高上很多,一個頭都有,身材也比她寬大,幾乎把她遮得一點不剩。鏡子裏看不到她,只是有一雙手慢悠悠從後面環到前面抱住了他的腰。

蔣臨書不動如山的心一時忐忑,手上的頭發随意抓了兩把,吹到半幹也關了電。他拔了插頭剛轉身軟玉溫香就撲向自己,一張小嘴咬住他的唇不放:“蔣臨書,你這麽香,等我呢?”

“……不是,酒席上,有人不小心倒了紅酒在我身上。想着過來看你,順便換身衣服。”蔣臨書在她唇上學着她含允了一口,掐着她的腰輕而易舉就托了起來放在身後洗漱臺扶着。

居高臨下頓時變成仰頭平視。

“哪個不長眼的,敢潑我們蔣總的紅酒!”江汀狐假虎威的瞪着他怒道。

他被逗笑,“不重要,反正那酒我也不樂意喝。”

他當然不樂意喝了。她知道他最會虛與委蛇,但也最讨厭這樣。她以前見過他酒氣熏天但坐在外頭長椅發呆的樣子。江汀摸着他下巴,抵着他額頭:“蔣臨書,不想喝咱就不喝,多大點事……你想我了嗎?”

他将嘴湊過去和她貼着:“快想死了。”

那就不客氣了。

江汀上嘴親的同時一把準備扒開他的浴袍,手上卻被抓得死死的。

“我待會還有事得走。”

江汀往他脖頸親了一口:“我們速戰速決……”

他偏着頭苦笑:“二十分鐘也太快了。”

“……”。她無話可說,怨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那你一早在房間等,還洗了澡等,還不穿衣服的等!!

蔣臨書憋着笑把她按在懷裏,在她耳下親了兩下:“江汀,最近有什麽高興的事嗎?”

江汀任他抱着:“沒什麽,稀疏平常。……就碰見了個以前在國外的朋友吧。今天和他一起看了畫展。”

“男的?”

“英國紳士。”

“你對他評價很高。”

“在國外的時候他算是我最好的朋友。”

蔣臨書閉上眼将她抱得更緊。心裏已經有了底。恐怕不止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好的追求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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