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上面可能有森林和房子吧?”凱爾達蹲下身子系上戰靴的鞋帶。她永久地占有了凱瑟琳的黑色皮革面具,并透過它擡頭看着蘇珊。
他們在閣樓上,蘇珊傳遞了凱瑟琳為她制作的健忘症解藥,現在她和小精靈們正在等待它生效。
“這讓其他人想起什麽了嗎?”蘇珊問道。“有人嗎?”她一只手拿着魔杖,用手掌輕敲。
事實上,她覺得自己有點像一個老師,魔杖像一把尺子,小精靈們聚在一起,帶着太多的崇敬盯着她。嗯,除了斯文,他總是獨來獨往,現在躺在床上。
“我認為它以A開頭……”伊爾迪克說。“但想想就頭疼。”
“什麽以A開頭?”英格麗德問道。
“我們來自的地方始于一個A,Erda。”斯文從他躺着的地方咕哝道,一只胳膊在他的眼睛上擺動。
他沒有加入他們,聲稱想到這些會讓他的身體太痛,但蘇珊懷疑他宿醉未醒。
“好的,好的,太好了!”蘇珊說。
“我們知道你不能用錢,那個地方的名字以A開頭,你還住在樹上?”
“這是一個c-c-c-城市……”瓦爾說。他在霍克頭的前端掠過一只眼睛。
“下面有噪音,其他小精靈在工作……”伊爾迪克說。“我想……哎喲!”他把手放在額頭上。
蘇珊用魔杖撓了撓頭。“我很困惑。”
尼夫走到蘇珊面前,拉了拉她的袖子。“這解藥不管用,爾達。”
蘇珊突然意識到。“你怎麽知道我叫爾達?你怎麽知道我的古名?”
尼夫把她柔滑的棕色頭發從臉上撥開,聳聳肩。“我感覺不舒服……”她說。
“還有什麽?”蘇珊問道,掃視着他們銳利的小臉,茫然地盯着她。
凱瑟琳的這種藥水顯然沒有效果,如果說有什麽影響的話,那就是讓小精靈們生病了。
現在戴安娜确信幽靈是一個死去的女巫,她的容貌讓人想起了約翰內斯?維米爾的《擠奶女工》,她決定以此為起點。
在書房的書架上,她找了一本關于黃金時代荷蘭畫家的書,她知道在那裏她會找到那幅有問題的畫。
她把它打開來看這幅畫,然後凝視着畫布上的油畫:覆蓋在桌子邊緣的布條上的矢車菊藍色的引人注目的觸感,還有擠奶女工圍裙的帶子,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
她瞥了一眼大西洋。這是一個異常明亮和溫暖的十一月天,白色的漣漪在平靜的表面起伏,一直到夢幻島。天太冷了,不能種花,戴安娜又回去工作了。
這本書提到這幅畫的确切起源日期未知,但将其放置在大約1658年。女巫穿着十七世紀的服裝,但這幅畫可能有助于縮小大致的時間範圍。
定居者将美洲大陸的風格帶到了美洲。盡管如此,幽靈的着裝風格和擠奶女工的有所不同。
幽靈服裝的面料是一個暗色調的調色板。她的衣服款式樸素,幾乎完全遮住了她,戴安娜知道這與天氣無關:她的頭發被帽子遮住了,上衣的領子在她的緊身胸衣下面緊緊地環繞着她的喉嚨底部,袖子一直延伸到手腕(不像擠奶女工的袖子被推到肘部以上),她的裙子從腳邊滑落。
除了臉和脖子,或者身體可能被認為是性感的部分(胸部、乳溝、腳踝或腳)之外的任何肉的暗示都被掩蓋了。
戴安娜熟悉這種嚴格樸素的着裝要求。這個女孩一直生活在英國清教徒中間,就像波尚夫婦曾經生活的那樣。
17世紀普羅旺斯的定居者和那些把她的女兒們趕到塞勒姆的蓋洛斯山的人是同一個血統和品種。
戴安娜發現這個女孩大約18歲,地位較低,從她樸素的衣着可以看出——
一個仆人或農婦,後者常見于普羅旺斯的西端,該地區的經濟以養羊、農業和捕鯨為生。
也許她已經結婚了。如果她是,并且因為她的社會地位,她會用(好妻子或女主人的縮寫)這個頭銜,而不是m小姐,這個頭銜只有精英階層才有。戴安娜知道歷史。她經歷過。
1629年,國王查理一世授予清教徒(一個受迫害的宗教分裂團體)在馬薩諸塞灣建立英國殖民地的特許狀。
這片領土沿着北美東海岸延伸,包括馬薩諸塞州(塞勒姆和波士頓)、緬因州、新罕布什爾州、羅德島州和康涅狄格州的部分地區。
落入這個殖民地的還有梅德斯通(東漢普頓),一個名為費爾斯通(普羅旺斯)的不起眼的小鎮,以及懷特島(加德納斯島)。
雖然費爾斯通沒有被列入任何公共記錄,但戴安娜知道這件事,因為在她購買房子時附帶的契約中提到它是普羅旺斯的原名。
清教徒的目标,跟随清教徒的腳步,是創建一個烏托邦,一個激勵——或強制——所有人的社區,一座山上的城市,一個基督教慈善的典範,正如一個約翰?溫斯羅普,一個定居者和清教徒的傀儡所說。
這個新的純粹的社會将以聖經為基礎。換句話說,這是一個政教不分離的神權政治。正如《出埃及記》所說,你不能讓一個女巫活着。
清教徒對聖經保持盲目的信仰,或者至少預示着。有些人真的認為女巫有害,害怕自己被蠱惑,自己變成女巫(好像這是一件壞事,甚至有可能!
喬安娜想。他們把女巫和男巫看作是與魔鬼淫蕩地交往的女人和男人(好像我們會!),用血簽他的書。
戴安娜知道,這種想法源于幻想和淫蕩的想象,但也受到了此前歐洲三百年女巫迫害的支持。
其他到達這片新領地的人利用獵巫作為達到自己自私目的的手段:接近他們的敵人,剝奪他們的財産(一旦被告被定罪和絞死,這些財産将被公開拍賣),或者指出令人不快的不符合傳統的人,讓某人心煩意亂的鄉村乞丐或瘋女人,不像一個好的清教徒妻子應該的那樣溫順和順從的女人,以及過于任性和獨立的女孩。
本質上,獵巫成為在這個所謂完美社會中建立等級秩序的一種方式。
那些穿越到大西洋彼岸但不認同信仰體系的人必須咬緊牙關,遵守大多數人的社會準則,以免自己被打上女巫或術士的烙印——不管他們是不是。
甚至在1692年的塞勒姆審判之前,巫術的指控就在新英格蘭泛濫成災。
北美第一次絞死女巫發生在1648年(至少是第一次有記錄的):瑪格麗特?瓊斯,事實上是一個真正的女巫,在波士頓查爾斯頓地區以清教徒助産士和醫生的身份秘密生活。
戴安娜親愛的朋友和導師的職業不太順利。當然,瑪格麗特已經用一個新名字回到了人類世界。
她現在住在洛杉矶托潘加峽谷的一所雜亂的房子裏,在那裏她教瑜伽、草藥療法,并不時幫助在家分娩。她獲得了許多追随者。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女巫或術士總是會回來。另一方面,凡人因巫術被絞死,再也沒有第二次機會。從15世紀開始,成千上萬的無辜者在女巫大清洗中喪生。
戴安娜大步走向她的書架,尋找關于17世紀北美獵巫活動的書籍,特別是普羅旺斯附近的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