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第七十二章

生活不像演戲,說卡就卡。

李栀做手術的時候她就在醫院外面,徐則等在外面那副神色渙散的樣子她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忘。他做了她這麽多年老板,合約到期還鬧得很不愉快,結果兩個人還發生這麽孽緣的事情。

不過在她看來,徐則這幅深情的樣子怎麽看都是裝出來的。她以前怎麽就看出來他對李栀的不一樣呢?

“病人需要休息,一個月內最好都居家靜養……”醫生交代了很多東西才走。

另一邊,醫院大廳的懸挂電視正在播放喻家世襲繼承人的實時報道。這次喻家大公子的醜聞不僅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甚至還加快了他的繼承日程。

一時間她也五味雜陳。

想來當時喻舟會那麽主動幫他們,肯定也不全是因為他們兩個人是大學時期的舊相識,這一點關系她覺得可以忽略不計。就沖他喻舟敢泡他大哥的未婚妻,估計就是想利用這起醜聞影響他大哥的繼承地位。

卻沒想到,适得其反。

徐則疲憊拿了藥單:“看什麽呢?栀栀該等久了。”

她逗趣回頭:“我去拿藥,你帶她先上車吧。”

這個人可是日夜不合眼守了李栀一天一夜。

“別吧,你去病房陪一會栀栀……我可不敢使喚你……”男人揚長而去,融進一條走廊的人群中。

江汀聳肩,随便喽,遲來的深情男。她給蔣臨書發了條行程消息就回了病房,李栀還在吃早餐,胃口看着不錯,面色總歸還是憔悴了。

“栀栀,還好嗎?”

李栀面色蒼白,但嘴裏說出的話是一點不示弱:“正思考下部戲到底接什麽。”

江汀:“知道你強悍,收拾一下先回家吧。醫生交代,接下來一個月你需要靜養。”

*

徐則将李栀送回了家,兩個人什麽都沒說,沉默了一路,他收拾了一下客廳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江汀覺得那背影确實落寞。

李栀一個月窩在家裏研究劇本,而她會時不時過來和她住兩天,之前的緋聞造謠中傷似乎全部消失。

蔣臨書在公司現在是要風得風,要水得水的勢頭。喻家老董事長退休提上了日程,喻家大公子“太子繼位”指日可待,而最盛大的一件事莫過于他和高家獨生女的聯姻婚禮。

不過這些和她都沒有太大的關系。

江逞身體好了不少,即使沒了以前的鬥志,但公司也算恢複了正常運轉。加上她突如其來的懂事,跟着談業務也頂了一些用。

江汀從魔都大廈剛出來,蔣臨書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江汀,看前面。”

她看過去就能瞥見在太陽底下站着影子被拉得欣長的男人,意氣風發用來形容他很違和,不得不說想比以前渾身死氣沉沉的他,現在他好似更張揚了一些。

她慢跑過去歪頭看他:“蔣臨書,最近你越來越像開屏的孔雀。”

“?”他面色疑惑。

“就是特別不知收斂的讓人着迷。”她伸手摘掉他的金色邊框眼鏡:“沒事少帶。”

“你不喜歡嗎?”他輕笑。

“你不戴我也喜歡。”她墊腳往他嘴角親了口,他低頭下意識親回來,摟住她後背,輕吻她唇瓣:“你爸爸讓我們今天回家吃頓飯。”

她躲開:“切,他現在都不找我直接跳過我,找你了。”

他嘴角搞怪癟了一下:“沒辦法,他知道你心疼我,不會為難我。這個世界上,我大概是唯一有幸讓江小姐不忍心拒絕的人。”

江汀露出白牙:“知道就好。蔣臨書,保持這份自信!行啦,走吧!吃頓飯而已,勉強和他吃一頓吧。”

男人打開車門:“一個家庭女方會疼人有利于家庭和諧。”

江汀:“……。”

她心想,不止不止,可不止開屏,他還不知道在哪學的這麽油嘴滑舌。現在情話輸出頻繁且自然。

……

兩個人回到江家,江逞已經在一大桌子前等上了他們。看見兩個人并肩過來心滿意足,沒自找沒趣打趣她,而是徑直開了酒找蔣臨書。

江汀:“他要開車喝不了。”

江逞:“有司機呀。”

“我可不想我們兩個談戀愛的時候旁邊還坐着別人。”她提起筷子無情道。

江逞癟嘴,咂咂嘴,那表情就差把這丫頭脾氣性子真差寫在臉上。

蔣臨書默不作聲給她夾了塊小排骨:“江叔叔,喝酒咱們以後約,有的是時間,不着急。下周得空,到時候想喝多少喝多少。”

“我們小書最體貼。”江逞委屈誇道,“那說好下次一定喝得痛痛快快,吶,要約就現在約,不要變卦。下周三行嗎?”

“周三你和他喝得伶仃大醉,怎麽周四周五都不用上班了?”江汀語氣涼涼。

“我是老板,老板想放假放假。”

“你是老板他又不是,更何況你就知道下周三他一定有時間了?他現在比你忙多了,手裏的事做都做不完。況且他又不是專業陪酒的,你想找人陪酒我給你找呀。”

“不對呀,你以前不是找得挺好的的嗎?比我會找多了……”

江逞最怕她翻舊賬,更何況确實理虧。江汀在最需要他這個父親的時候,他永遠缺席,如今也算是自作自受。

“妹妹——多吃點。”蔣臨書輕輕撫摸她的後腦勺似是安慰,不着痕跡的讓她心間平靜了不少。

江逞悻悻的咂咂嘴。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本來他在這個家也沒什麽地位。如今是一句話都說不上了。

*

飯後,江汀上樓午休,最近兩天她總是很疲倦,蔣臨書前天一副不容置喙的态度拉她去醫院做了全面的檢查,一切正常才放了心。

江逞看她一走留下蔣臨書下棋。蔣臨書脫下西裝外套,扯松了領結,熟絡的泡了壺茶,“江叔叔,妹妹最近她身體狀态不是很好,心情也受了影響,您別放心上。”

“生病了?去看了沒醫生怎麽說?”

江逞面露緊張。

“目前為止沒有大礙。”

“唉,這丫頭最近對公司業務逐漸上心。以前擔心她不願意幫我,現在又但心她太認真,變得和你和我一樣。”

“您放心,大概率是不會的。”

江汀沒有事業心,她對公司也沒有興趣。只不過是那份沒辦法做事不管的責任心和對江逞的那份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孝。

“行。要我看。小書你呀,比我更了解她!不過——”江逞欲言又止,蔣臨書目光動,給他添了茶水。

江逞試探:“江汀和你算一算,從認識到現在,她就沒有提過結婚?”

“……。”蔣臨書嘴角微楊,笑了聲:“江叔叔,她還小您不用太着急。”

“我不是替她着急,我是替你着急。這麽多年,你在江家除了為我便是為她。小書,妹妹遠去他鄉的一去就是沒有邊際的數年。這次我病重,除了江氏确實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人主持大局,更是我的一份私心。”

“她回來了,你也得救了。”

蔣臨書心頭如同被狠狠地砸了重錘。原來江逞早就看出來,他當初要求被外派原本就是另一種祈求。希望江汀知道後能夠放心回來。

當初突然分手,再不甘心再有怨恨他也不敢聲讨一句。江汀的脾氣他比誰都了解。這是一朵被他親手哄大的玫瑰。

更何況,後來通過蛛絲馬跡他也逐漸知道一些事情。

可沒有邊際的一天一天的期盼太久,他用工作麻痹自己,麻木時間。

她回來了,他也得救了。

那天她回來的晚上,她挑釁一般邀請她進房間。他幾乎是用全部的理智克制自己,不能牽、不能抱、不能多說……更不能碰。

江逞看他沉默心裏也有底,怕他難過故意落了子又反悔:“這顆子錯了,我重下。”

蔣臨書聳肩表示可以。

只是不免心中苦澀。江汀每每提到結婚都是避而不談,童年父母留下的陰影太大了,他雖然想但也不着急。只要她在他身邊,結不結都一樣……

*

時間一晃而過,九月初。天氣忽的轉涼。

這大半年說不上平淡。消失了很久,了無音訊的姜提米确實沒有再出現,可她卻從偶爾兩次不經意間看到很像她的人到現在幾乎每天都能在過馬路、上衛生間、看電影、逛超市的時候看到像她的人。

或者是,那就是她。

對此,相比以前的害怕、緊張,現在更多的是憤怒和不屑。

有本事堂堂正正的出來。躲躲藏藏,想幹嘛?

至于李栀經過大半年的修養也好的差不多,進新電影的劇組也大半個月了。中秋節抽了個空回來和她約飯,徐則旁敲側擊問她地點。

說實話她是不喜歡浪子回頭金不換這種戲碼。她也不覺得自己可以在李栀的感情人生插手,但徐則這大半年的所作所為她作為旁觀者倒也有些心軟。

也許是她也有了蔣臨書,和他感情穩定,自己整個人心态也松弛了太多。

她把地址發給了徐則就先到了和李栀約好的地點。

*

許氏最近大半年,股市猛漲,公司資金鏈充盈。似乎一切自然的朝最好的方向發展。

許江年過半百,原本退位讓賢的念頭被野心壓了下去,甚至有收權放職的意味。蔣臨書對此不置一詞。他也不在乎。

只要,公司法人還是許江。

但在外人眼裏就不是那麽一回事。

許江的行為無疑就是白手套空狼。最難的時候讓人蔣臨書沖鋒陷陣,現在卻什麽好處沒撈着。

旁人看着都報不平。

會議結束後,許江的親信就開始秘密執行他交代的所謂拓展帝國的決定。

蔣臨書被他們特意避開。尤其趙雨更是得勢的老狐貍,走之前看他一眼,打量不屑。

他內心深處無一絲波瀾,回到辦公室給周定、林裕西發了消息。因為沒吃中飯,不知道是胃裏還是心裏,突然有一陣極其難受的滋味。

他打開抽屜,吃了一粒很久沒有吃過的胃藥,效果微乎其微。

手機在一旁很安靜。

江汀和李栀約吃飯,就在附近。他卻不安心。這麽想着撥了電話過去,無人接聽。這種事不少見。江汀玩得開的時候經常不會接他的電話。

他給李栀也撥了一個。

沒通。

而巧不巧,這個時候徐則來了電話。

陰霾一時間籠罩他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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