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福澤都很擔心你。”

林悅媛晃動手裏的牽引繩，福澤表現不錯，旋即做出可憐巴巴的表情，隔着鐵門，不停地向許立還搖尾乞憐。

看到福澤，許立還便想到了何紀超，她已經好久沒有見過他，好像從某個時刻，她在不知不覺中失去了和他的聯系。

“你們回去吧，我不想看到你們。”

許立還的聲音粗啞低落，林悅媛只看到她的嘴巴在動，具體說了什麽，她壓根沒聽清。

“立還小姐，你看，天都黑了，能不能開開門，讓我們進去喝口水？”

“你是故意的？”許立還的眉皺得很深。

“什麽故意啊？”

許立還知道她明知故問，懶得說了。她不得不承認這個林悅媛的聰明，故意選擇晚上過來，好讓她同情心泛濫，不忍把他們拒之門外。

她确實是這樣的人，改變不了這個說起來是善良還是愚蠢的毛病，她打開門，讓林悅媛和福澤進來。

福澤一進門，就用它靈敏的嗅覺工作，低着頭，來回嗅聞地面。

林悅媛嘴角一勾，解開套在它脖子上的繩索，放任它自由活動。

許立還想說話，忍忍還是沒說出口。

“立還小姐，問你個問題，當然，如果你不願意回答，可以當做沒聽見。”

許立還把注意力從福澤身上收回，撂下話，“它要是拉屎，你負責。”說完轉身進了屋。

林悅媛緊跟上，不管許立還願不願意回答，她也得問。

“你為什麽不去長河邊了解事故的情況？難道你不關心你爸爸的生死？”後面一句話，她把聲音降得很低。

許立還進了客廳，整個人往沙發上一躺，對林悅媛的問題充耳不聞。

福澤小跑着進來，在沙發邊徘徊一陣，忽然急促不安地叫了起來，又用前爪不停地抓撓沙發底下的地板。

林悅媛深知沙發下的秘密，沒想到時隔這麽久，福澤也能察覺到。這不僅跟它靈敏的嗅覺有關，還得托天氣的福。天氣潮濕，屋裏空氣也潮濕得很，沙發底下那攤幹涸的血，在濕氣中化開，散發出淡淡的血腥味。當然，因為時間的緣故，以人的嗅覺是聞不到，但是狗卻不一樣。

許立還很不喜歡福澤吵鬧的樣子，本就煩躁的心情，讓她克制不住地發起火來。她順手抓起沙發上的抱枕，狠狠地朝福澤砸過去。

“你這只臭狗，離我遠一點。”

福澤被吓得躲到林悅媛身後，委屈地哼哼兩聲。

林悅媛蹲下身，摸着福澤的腦袋安慰，“福澤，立還小姐現在心情不好，你別介意。走，我帶你去樓上休息。”

許立還冷笑：“林悅媛，你真拿這裏當自己家了？”

“立還小姐，其實我一直拿你當朋友，我這人呢，性格就這樣，在朋友這裏，從來不會過分見外。那我上樓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林悅媛自覺地牽着福澤去了樓上。

何紀超聽到腳步輕踏樓梯的聲音，還有偶爾發出的犬叫聲，他知道大事不妙。福澤一定會發現他，藏不住的時候，他在林悅媛面前該如何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