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的左手和右手分別擡起，白骨森森的骨爪上面，兩團截然不同的光芒出現，一道是泛着金色的光芒的如同天使的羽翼形狀的印記，一道是泛着黑色光芒的如同惡魔的肉翅形狀的印記。

兩道翅膀相互對立，都是不甘示弱，但是雖有沖突，在張小凡的骨爪上面卻是如此的統一和諧，除了張小凡這一身白骨着實是有些煞風景。

張小凡将這兩道印記收起，他的腳下輕點，眼前的景色一變，他的身體再次出現時，還是在那黑色的液體之中。

張小凡這次全身都是浸入其中，他的身體在慢慢地吸收着那些液體，滋潤着他的身體，他的身上肉芽在不停地蠕動着，細胞在不斷地重生、成長，張小凡靜靜地看着這些，而後閉上了眼睛。他的這次精神力突破實在是超乎他的想象，之前一直處在苦痛折磨之中，如今終于是完成了光暗屬性的凝結，張小凡的身體也是在慢慢地修複，他的心此時放下來，倦意排山倒海而來，他睡着了。

莫甘娜沒有離去，她靜靜地看着張小凡，美麗妖異的臉龐上，黑色眸子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這時，在她的旁邊，空間一陣波動，一道白色的人影出現，那是一張美豔絕倫的容貌，如同天女下凡而來，正是阿貍。

“謝謝你的幫助！”

阿貍輕挽發絲，向着飛舞的莫甘娜輕聲說道。

莫甘娜沒有回頭，輕哼了一聲，道：“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見到你！你的命可真夠硬的！”

阿貍聞言，神色依然平靜，她淡淡地道：“你不會看不出來我如今的情況，不用來如此羞辱我吧！”

“呵呵，當初我就勸過你，不要逆天行事，你偏不聽，如今落得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心中是否後悔當初的決定！”

莫甘娜挪揄地看着阿貍，想要看她吃癟的樣子，以前阿貍可是經常戲弄于她，如今她想要調侃一下，找回些場子，卻是發現阿貍一點波動都沒有，心中頓時大失所望。

“我并不後悔當年的決定！”

阿貍背着雙手，直直地看着遠方，一派從容。

“即使是今天讓我選擇，我還是會那樣做！”

莫甘娜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對于阿貍，她們之間很是了解，既然她這樣說，那麽心中定然是這樣想的，絕對不會欺瞞于她。

莫甘娜想到這裏，她的目光撇了一眼黑色液體中的張小凡，不确定地問道：“是他嗎？為何我感覺到他的靈魂中并沒有他的痕跡，氣息也完全的不同，分明是兩個人好不好？！”

阿貍聞言，目光不在看着遠方，投向了黑色液體中的張小凡，看着張小凡那副毫無防備的睡相，她的心中那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及，臉上閃過一絲淺笑，道：“我相信我的直覺。”

“阿貍，醒醒吧，他已經魂飛魄散，被徹底地磨滅了，他不可能還活着的，你……”莫甘娜試圖勸阻阿貍，但是她的話還沒說完，阿貍的眸子中頓時閃過一絲寒光，冰冷地注視着莫甘娜。莫甘娜那沒有說完的話語頓時戛然而止。

半響，莫甘娜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既然你不死心，我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什麽時候你回心轉意了，就去我那裏，那裏的大門随時為你敞開。”

阿貍聽了莫甘娜的話語，神色柔和了下來，向着莫甘娜道了聲謝，而後就不再言語，默默地看着黑色液體中的張小凡，靜靜地注視着張小凡的恢複情況。

一旁莫甘娜看到這種情況，嘆了口氣，轉身離開，身上的黑色光芒消失，重新恢複成了雕像的樣子，落在了地上。莫甘娜消失後，一道聲音幽幽地響起。

“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真的值得嗎？”

聲音在空間中回蕩，阿貍卻并沒有沒有理會，默默地看着張小凡，眸子中不時閃過一絲回憶之色，漸漸地癡了。

“值不值得麽？值得吧！”

……

秦家，秦天敲着張小凡的房門，敲了半天，都是未有回應，又問了周圍仆役，知曉張小凡并沒有出去，心中有些不安，破門而入，就看到房屋中空空如也，張小凡并沒有在其中。正在秦天納悶之際，桌子上的一紙書信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去随師父修行，十天後回來，默念！”

秦天拿着這書信，心中直犯嘀咕，他又看了眼那書信，而後敲了敲明世華的房門，知曉裏面也沒有人後，其秦天将其拿給張小凡的爺爺和父親觀看，确認是張小凡的字跡後，衆人都是放下心來。

“小凡這孩子，真是的，走的時候也不說一聲。”張雲義抱怨了一聲道。

“可能是時間緊迫吧，小凡來不及通知。”

秦老爺子微笑着說道。

“他的時間有這麽緊嗎？竟然連他爹和爺爺都不告訴。”張雲義嘀咕了一句。

“我覺得應該是明老的授意吧！信中不是說小凡去和明老學藝去了。”張傑明苦笑着說道。

明老一出，頓時這裏的人都不再多說什麽，戰争學院的老師的名頭一出，衆人都是老實了，在他們的眼中，明老就是神明一般的人物，誰敢觸黴頭啊，而且像他們這種前輩高人，有者一些特殊的習慣都是可以理解的。像這種只留下信件的事情更是小事一樁。衆人都是不再提起。

時間流逝，轉眼間，張小凡消失已經有五天了，這五天裏，衆人都是有些詫異的感覺，家中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這樣安靜了，沒有了突然傳出轟鳴之聲，沒有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怪異之事出現。在張小凡居住的地方，如今也是異常地平靜，秦家的衆人的心中都是有些感到不适應。

張傑明和張雲義兩人如今都是安然地住在秦家，他們雖然在這裏受到上賓的待遇，但是心中如今卻是有些患得患失，對于張小凡那裏，心中總是有種不詳的預感。只是平時的時候他們都是将這些隐藏起來，并沒有表現出來，心中對于張小凡有着擔憂，不辭而別這種事，張小凡雖然常幹，但是這次感覺有些不同尋常。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又過了五天，加上之前的日子，十天之期已到，張傑明和張雲義都是焦急地等待着，然而直到第二天清晨，張小凡也是沒有回來。

張傑明和張雲義的心中一沉，那種不詳之感越來越強烈，愁眉緊縮，面容上充滿了擔心之色。

“可能是明老和小凡教課的時間延長了，一時間忘了歸期了！”、

秦老爺子安慰着說道。

張傑明和張雲義聞言，點了下頭，心中的擔憂不減，秦老爺子又安慰了兩句，兩人都是心不在焉地點了下頭，沒有心思聽他說什麽，心中只有張小凡的安危。

又是三天過去了，張小凡依然沒有歸來，張傑明和張雲義兩人坐在張小凡的院子中，精神狀态都是不是很好，眸子中都是有着疲憊之色，頂着黑眼圈，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在約定之期張小凡沒有回來時，他們兩人就失眠了，每過一天，他的心中的擔憂就加重一分，到了今天，兩人都是有些心力交瘁之感。

“小凡怎麽還不回來啊！？”

這句話就如今兩個人嘴中常常念叨的話語，在他們的心中，張小凡就是家族的未來和希望，如今張小凡一天不出現在他們的身旁，他們兩人的心中就一天不能夠平靜下來。

“小凡真的是和他的老師離去了嗎？”張雲義懷疑地問道。

“會不會是帝國的那些先天強者出手了？”

随着他的話語說出，一道驚雷乍現，天空頓時下起了雨來。

張傑明沒有說話，半響無語，他的心中也是有着這種隐憂，怕是那些先天大佬，怕張小凡成長起來，将他抓走滅口了。

張雲義見父親沒有說話，也是沉默了下來，兩人都是默不作聲，坐在院子中。天上的雨水越下越大，将兩個人全身都是淋透了，兩人都是恍然未決，比起身體上的寒冷，他們的心則是在慢慢地變涼。

驟雨初歇，院子中那棵翠綠的梧桐樹上，挂着晶瑩的水滴，不時地從葉子上滑落，滴落在下面的石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太陽從雲朵後面露出了身影，一絲陽光落在了院子中，為院子中帶來了久違的光明。太陽從那雲朵中掙脫出來，将光輝灑向世間。

已經是夕陽時分，殘陽如血，将天空的雲朵都是渲染成了紅色，天空上如同有着熊熊火焰在燃燒，極為的壯觀，但是張傑明和張雲義兩人卻是都是無心他顧。

踏踏踏

一陣腳步聲傳來，兩人聽到這聲音，都是一震，目光看向了院子的入口處，一道白色的人影出現在那裏，當看清他的樣貌，發現并不是張小凡後，兩人的眸子中那希翼的眼神再次暗淡了下去。

來者是秦天，他是來看張小凡回沒回來的，然而張小凡沒看到，先是看到了院子中兩道落湯雞一般的張傑明兩人，心中微微一嘆，邁步過來，向着兩人拱手道：“張爺爺，張叔”

兩人聞言，微微颔首，向着秦天也是問候了一聲，就不再言語。秦天試着開導兩人，然而兩人皆是不為所動，沉默不語。

秦天看到這個樣子的兩人，再次嘆息了一聲，再次邀請兩人回屋，換身幹爽的衣物。張傑明兩人在秦天的多次勸說下，也是不好意思薄了人家的一番心意，從椅子上坐起，就要離開。

踏踏踏

又是一連串的腳步聲響起，一道人影出現在了院子中，正是那張小凡，當兩人看到張小凡後，頓時不顧一切地沖向了他。

張雲義上前就是一腳，揣在了張小凡屁股上，怒罵道：“你個小混蛋，你到底滾哪裏去了？”

張小凡見狀，弱弱地說道：“我和老師去學習去了啊！”

張傑明雖然如今身上濕漉漉的，但是如今的樣子就像是一個炸了毛的松鼠，發須怒張地吼道：“你不是說十天就回來嗎？這都多少天了？啊，真是讓我們兩人操了多少的心啊！”

張傑明氣不可支地怒聲咆哮着，張小凡弱弱地将縮着脖子，身子盡量地向着後面縮着，躲避着張傑明和張雲義的吐沫星子。

不過雖然兩人在罵着張小凡，但是張小凡的心中并沒有什麽壞的感覺，反而是充滿了溫暖。

徽章空間中，當張小凡清醒過來後，他就看到在一旁等着的阿貍和侍候在一旁的秦陽。那黑色的液體已經被他完全地吸收幹淨，張小凡的身體也是完全地恢複了，身體不再是骷髅骨架了，而是又變成了當初文弱書生的樣子，但是若是仔細地看一下他的肌膚，就可以看到隐約有着金色光澤閃過，其中蘊含着磅礴的力量。

阿貍看到張小凡蘇醒過來後，臉上的擔憂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甜美的笑容。

“小凡，恭喜你成功地完成了精神屬性的提升。”阿貍歡喜地說道。

張小凡看着阿貍那張美麗的臉蛋，心中想要說她兩句，自己這次可是受了莫大的罪了，千刀萬剮，只剩下一副骨架了，現在想一想都覺得不寒而栗，但是話到嘴邊，卻是變成了其他。

“我昏迷了多長時間啊？”

“你昏迷了十四天了！”

“我昏迷了十四天了！”張小凡很驚訝，他只是睡了一覺，沒想到竟然過了這麽長的時間。

“那爺爺和父親想必已經擔心不已了，我要趕緊出去。”

張小凡來不及熟悉自己的身體，就操縱着徽章飛到了門外，從那裏出來，而後來到了院子中，也就有了眼前這一幕。

張傑明和張雲義說了張小凡得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将張小凡說的都有些暈頭轉向了，雖然期間兩人的話語很多，但是中心思想只有一個，那就是好好保護自己，不要讓我們擔心。

張小凡連連應是，最後更是賭咒發誓，才終于使得兩位怨念很深的親人消散了火氣，放過了他，待得送走兩人之後，張小凡的心中默默地松了口氣。

“下次絕對不能再這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