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三王六将都沒有想到。
他們已經安排好了小主人出生之後的一切事宜,不管是帶崽子,還是陪崽子玩兒,還是給崽子洗尿布都已經有人了。
可站在他們面前的魔皇陛下和魔後娘娘,卻是一臉古怪之色。
他們想得都挺好的,能有這麽多人照顧娃娃,宋遲遲莫名也覺得,如果自己真有了孩子,那一定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媽媽了吧。
可問題是……
孩子在哪?
宋遲遲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你們……你們都有心了。”
三王六将異口同聲的說:“回娘娘,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為陛下和娘娘分擔,永遠是他們覺得最為榮幸和幸福的事情!
沒有之一!
宋遲遲:“這個……這之間可能有個誤會。”
三王六将:“娘娘,您放的,我們絕對沒有一丁點的不情願,我們是真心的!能照顧未來的小主人,是我們一生的榮幸!”
什麽一統六界,這些事情完全都可以先抛在腦後了!
那能有照顧小主人,陪伴小主人長大重要嗎?!
宋遲遲又深吸了一口氣:“不是,我想你們真的誤會了……”
三王六将急了:“我們是自願的!沒有誤會!”
宋遲遲覺得頭疼了,索性直接說:“是是是,你們是自願的,可那也要有崽給你們自願啊。”
三王六将皆是一懵:“……?”
什麽意思?
什麽叫‘那也要有崽?’
宋遲遲一颔首,說:“我不知道你們從哪裏認為我懷孕的,事實上,我并沒有。”
聞言,三王六将頓時覺得晴天霹靂,所有石化當場。
娘娘……娘娘沒懷孕?
可不是說,不是說……
他們慌亂的朝自家陛下看去,就見自家魔皇陛下那張風華絕代的俊臉上,冷冰冰的,布滿陰霾和寒意。
牧長淵能不氣嗎?
他是想和小騙子生孩子。
可他先前不過是親了小騙子一下,她就惡心得吐了。
這一直懸在他的心頭,讓牧長淵自己久久不能釋懷。
他們都沒……都沒那什麽呢!哪來的孩子!
三王六将這是赤裸裸的提醒自己陛下,他慘遭宋遲遲嫌棄的事實!
牧長淵冷冷的盯着他們,深邃的眸子跟含了冰刃一樣,狠狠的刮在他們身上,語氣裏的寒意凍得人直打哆嗦。
“誰告訴你們她懷孕了?”
聞言,三王六将齊刷刷的看向了炎魔将。
炎魔将:“?????”
不是,怎麽都看他?
他沒有!他冤枉!他……他飛快的指向飛魔将:“回陛下,是他!”
飛魔将也急了:“你別胡說八道,明明是你告訴我的!”
炎魔将說:“是你說娘娘生病了,可那症狀并不是生病,而是懷孕,你說,是不是你告訴我的?!”
“可、可那是……”飛魔将偷偷瞥了一眼牧長淵,那是陛下告訴他的啊!
飛魔将很想解釋,卻偷瞄到牧長淵俊臉冷如寒霜,飛魔将不敢說話了,他眼淚汪汪的磕頭認錯:“陛下恕罪,屬下……屬下知錯了QAQ!”
飛魔将是真的想哭。
他生無可戀的想:總歸是我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宋遲遲聽得他們的解釋,也隐約明白了什麽。
她之前吐了……牧哥可能是擔心她,去問了三王六将,不過可能沒說清楚,讓他們以為自己懷孕了。
這烏龍讓她好氣又好笑。
見牧長淵正要發怒,她急急忙忙的抱住了他。
“牧哥,牧哥。”她柔聲說:“你消消氣,消消氣嘛,都是誤會而已嘛,不要生氣啦。”
她一邊說一邊朝三王六将使眼色,讓他們先走。
三王六将心裏感動,娘娘真的太好了嗚嗚,他們偷偷起身便走。
剛起身,就聽見魔皇陛下冷冰冰的聲音:“本皇準你們起來了嗎?”
三王六将膝蓋一軟,又全跪了下去。
宋遲遲板起臉:“是我準的,陛下幹脆讓我也一起跪了吧。”
牧長淵:“你別鬧,本皇沒說你。”
宋遲遲:“可你在打我臉。”
牧長淵生氣了,他覺得宋遲遲越來越恃寵而驕了:“本皇什麽時候打你臉了!”
他的手都沒擡起來!
宋遲遲委屈的說:“我讓他們退下,你卻不準他們走,你讓我覺得很沒面子,他們只聽你的,不聽我的,以後我說什麽他們都不會聽了,我太丢臉了,我……”
說道這裏,她咬住唇瓣,眼眶一紅,泫然欲泣:“都沒人聽我使喚了,我不想呆在魔界了,我要回神界。”
牧長淵:“……”
牧長淵瞪着宋遲遲。
宋遲遲抹着眼淚,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牧長淵面無表情,語氣涼涼:“本皇看見你用口水抹了。”
“呃。”宋遲遲:“……”
雖然識破了她拙劣的演技,但牧長淵還是淡淡的道:“沒聽見娘娘說的麽?都退下。”
三王六将松了一口氣,趕緊退下了。
不過他們人雖然走了,但各地部落魔族送來的‘見面禮’還擺在原地,仿佛在無聲的嘲笑他們這場烏龍。
牧長淵看了一眼宋遲遲,棱角分明的薄唇微動,問:“你讨厭本皇麽?”
宋遲遲愣了一下,随後不敢置信的問:“啥?讨厭你?”
牧長淵面無表情:“嗯。”
宋遲遲瞪大眼:“親愛的,你對你自己到底有什麽誤解?”
誰會讨厭一個長得那麽帥,那麽好看!又對自己那麽好的男人!
所以他對自己到底是有什麽誤解!居然會覺得她讨厭他?
牧長淵淡淡的道:“那你為何吐了?”
宋遲遲:“……什麽?”
牧長淵移開目光,聲音裏似乎也多了一些莫名的情緒:“本皇親近你,你……吐了。”
後面那兩個字,仿佛說出來都是一種難堪和屈辱。
可他還是說了,他想知道為什麽。
聞言,宋遲遲這會兒是真的愣了。
她急忙解釋:“不是,我不是因為你的親近,我是……”
她張張口,想說自己是因為上輩子的事情,可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她要說什麽,要說她上輩子其實已經死過一次了?
因為眼睛被挖了,身上的血肉被人一塊一塊的切割下來,骨頭被一根一根的剝離出來。
那種劇烈的痛,仿佛刻在了靈魂深處,每每回憶一次,每每提起一次,她都會再一次體會到那種被剝皮削骨的痛?
她害怕提起,更害怕去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