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4 章 遲遲別怕,不會痛的

這一次,牧長淵什麽都沒說,直接便轉身離開了。

上一次牧哥至少還會問一下她為什麽。

可是現在,他什麽都沒問,就這麽轉身離開。

會問為什麽,至少證明他還是在乎的,這種不聞不問,反而更讓人覺得,他是不是打算不要她了。

宋遲遲慌了,她下意識的跳下床,就追了出去。

“牧哥!”

她緊緊的從背後抱住牧長淵,不讓他走,聲音帶着一些慌亂:“你別走。”

她赤着腳,身上也只穿了件薄薄的衣裳,明明是那麽瘦弱的身軀,此刻卻不知哪來的力氣,緊緊的環抱着他的腰,抱得緊緊的,深怕自己一松手,他就會真的走掉,然後不回來了。

感情都是相互的。

她知道牧哥對她很好很好,她想好好珍惜他,也想回報他這份感情。

牧長淵沒有回過身,聲音依舊冷冰冰的:“本皇不走,留下來看你怎麽厭惡本皇的麽?”

“我不是!我沒有!”

“你若沒有,為何無法接受本皇的親近?”牧長淵道:“本皇雖是魔族,可也知道,在人族裏,只有不夠喜歡,才無法忍受對方的親近。”

小騙子或許是對他有好感,可卻遠遠還沒到可以接受他的地步。

她連自己對她的親近都無法接受……

“不是的,剛剛是意外!”宋遲遲連忙證明自己:“不信你現在親我,我絕對不會有任何反應,更不會想吐!”

牧長淵回過身,低頭看她。

宋遲遲還是抱着他的腰不放手,仰着腦袋看着這個比她高出了很多的男人,說:“真的不會,你現在親。”

上一次她會吐,是牧哥說的話,和前世殺了她的人說的太像了,讓她不小心就回憶起了那事情,才會惡心想吐。

而這一次,她就更冤枉了,她做了這樣的噩夢,生理和心裏都受到巨大的打擊,又怎麽會知道牧哥當時正在親她?

如果現在牧哥親她,她還真的不會再想吐了。

特麽的,她強吻回去都會!

然而牧長淵卻沒動,只是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她,眼底情緒很深,晦暗不明叫人有些不安。

宋遲遲眼神黯然下來:“牧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說的,我真沒有嫌棄你,我只是……只是……”

牧長淵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只是什麽?”

宋遲遲張了張口,俏臉蒼白幾分。

見她再度沉默了,就和上次一樣,有事瞞着他,什麽都不說。

牧長淵心底沉了沉,越發的煩躁起來。

“你若真不想說,就別說了。”牧長淵拿開她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轉身要走。

“牧哥……”

牧長淵打斷她:“不管是因為什麽,你連本皇都不肯說,你不信本皇。”

如果連他都要瞞着,這就說明了,她不信任他。

背對着她的牧長淵,眼底濃濃的失望,這失望不僅僅是來自于她的不信任,也還有自己的。

失望于自己,沒能得到她所有的信任。

牧長淵是個很高傲的魔,他從來都認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

可在宋遲遲的面前,他發現了自己并沒有無所不能,這讓他很失望,魔皇陛下第一次對自己産生了懷疑。

牧長淵抿了抿唇,随後唇際上揚,是一抹嘲諷的弧度,亦不知在嘲諷什麽。

“你好好歇着吧。”丢下這麽一句,他大步離去。

宋遲遲看着他離去的背影。

這個背影她不是第一次看,就在之前,她還看見了他站在洶湧滾滾天劫之下的背景。

他似乎只要站在那裏,就能扛起那一整片天。

她頭頂的那一片。

牧長淵的腳步還未跨出院門,身後突然傳來宋遲遲略帶壓抑的聲音。

“我死了。”

牧長淵腳步猛地一頓,劍眉深深的皺了起來。

他很想回去教訓一下這個亂說話的小騙子,說什麽死不死的。

明明是她嫌棄自己,本皇還不能生氣麽?

她可吐了兩次!

本皇一生氣,她就要去尋死嗎?

可緊接着,宋遲遲說的話,卻讓他連生氣都忘記了。

她說:“上一輩子,我只活了兩百年就死了,我死的時候,魔族大軍在你的帶領下,已經入侵了神界,神界安逸太久了,一大部分的人都不想和魔族打,就是現在的求和派,主戰派想力挽狂瀾,可還是沒用,我哥也敗在了戰魔王手下。”

饒是牧長淵在聽見這些時,亦忍不住心底的震驚,猛然回頭,死死的盯着宋遲遲。

宋遲遲卻沒看他,她發現話一出口後,就變得容易了。

人人都說,揭傷疤的過程,是重新再經歷一遍痛苦的過程,她發現也的确如此。

“你不是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麽你以前明明不認識,我卻知道你的真容,還畫了你的畫像,張貼在大街小巷嗎?”她說:“那是因為見過你,上輩子見的。你和你的三王六将,還有你身後那浩浩蕩蕩的魔族大軍,就在肅雲州的上空,我爹和神君說,我們打不過魔族了,必輸無疑。爹和神君一合計,把我和神君夫人,還有一些親人一起送走,送去邊你之前所說的,類似天山谷這些偏僻的地區,那裏有隐世不出的神族,可以避一避。”

“我們逃了,出城的時候,我遠遠擡頭看了一眼,就看見了你,我當時還在想……這位魔皇陛下,可真是好看啊。”宋遲遲聲音低了下去:“離開肅雲州沒多久,就碰見了求和派的那些人,他們把我們包圍了起來,尤其是神君夫人,說要把神君夫人抓起來,獻給魔皇陛下您,以示他們求和的誠意,護衛拼死保護我們,好不容易殺出一條血路,妖兒姐姐讓我一直走,不要回頭,我就走啊走,終于來到了‘安全’的地方,等到了來接我的人。”

“那時候我已經精疲力盡了。”宋遲遲俏臉越發的蒼白:“因為是家裏安排的人,我沒有懷疑,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我就被綁着在一個石床上,我眼睛被黑布綁着,什麽都看不見,然後那個人過來拍拍我的頭,一邊小聲的跟我說‘遲遲別怕,不會痛的’,然後一邊用刀子刺入我的眼睛,挖出了我的眼睛。”

牧長淵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前,聲音低啞:“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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