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 再不開竅

044. 再不開竅

姜唯家裏是造紙的,與靈犀霧燈有關?我不大明白……”

暮楊的話将文管家游走的思緒拽了回來,她也一直關注着姜小姐。暮南舟怕是又看重了什麽藏品,極度重視這位年輕姑娘。

“制作靈犀霧燈的紙很特殊,似乎也快失傳了。我是想通過姜小姐把這項技藝找回來,在此之後才能複制出靈犀霧燈。”

“您收藏了那麽多紙燈,為什麽它會如此特別?”

暮楊好奇地看向暮南舟,露出一抹調皮的笑容,“是有什麽神秘力量嗎?我還真很憧憬世上有一盞東方神燈,呵呵……”

暮南舟此刻沒有表情,因為暮楊并沒有意識到從第一次獲得靈犀霧燈,到想要複制它,再到失去它,暮南舟已經歷了二十多年。

未來,也許還要再等上十年,才能出現一盞像樣的靈犀霧燈。

他着實笑不出來,瞅了一眼身後的文雪蓮,神情複雜。

暮楊剛清楚了姜唯的背景,還不知道文雪蓮的父親就是靈犀霧燈的制作者,如今成了一位被蓮燈悼念的逝者。

暮南舟眼前的困難重重,他只有發揮自己的最大長處,等。但并不是無所作為的幹等。

園子的大門近在眼前,文管家跟了一路也聽了一路。她收到暮南舟的眼色,恭敬地一低頭,快步走開了。

“暮楊,有沒有信心挑戰一下做這種燈?”

“我?”

暮楊慌了神,他哪能答應。

叔父對他的印象一定還停留在兩年前,那個能把土豆絲雕成金箍棒的狂妄藝術青年……如今,低調內斂也不是他有意要裝的。

“哈,你先別當回事兒!沒有翅霜紙的話,什麽也做不了。”

暮南舟搖了搖頭,似乎心思很重。

暮楊第一次聽說了“翅霜紙”,這應該就是姜家的絕活了吧!

他在暮南舟身後不屑地一撇嘴,姜唯那副笨手笨腳的樣子像個身懷絕技的人麽。

一根發簪插在圓髻上,兩條絲質發帶在風中飄蕩,空氣中還有一絲香橙的微甜……

暮楊回想着姜唯穿漢服的模樣,臉頰微熱,踮着腳跑進了宅院。

***

住院大樓內,送飯的任務完成得很順利,姜媽以為姜唯在陽城鍛煉出了廚藝水平,以為姜唯在婚戀市場上又多了一項“賢惠”的标簽。

第二天、第三天,姜唯都如履薄冰,仔仔細細準備病號飯,努力追趕暮楊的标準,生怕姜媽看出纰漏。

姜爸更是滋潤地享受了三天,榮升隔壁床病友羨慕的對象。

只不過女兒所有的好都時刻與婚戀話題挂鈎,這三天積攢的壓力需要姜唯用更多的時間緩解。她甚至沒吃下多少東西,迎來三天斷食之旅。

周三的晚上,姜怡珍也在市區,兩人面前擺了一大盤烤串,她也沒提起多少興趣。

“我媽明天來看舅舅,讓我也一起。你怎麽不吃啊?”

“吃不下,吸收了三天的負能量,讓我緩緩。”

姜唯心中還在盤算着,如果她周四回南松鎮,周五去西山,正好可以避開姑姑,這樣也沒人知道她到底請了幾天假。

她把醫院裏的壓抑狠狠吐槽了一遍,聽得姜怡珍的眼珠子骨碌碌轉動,猶豫起來。

“你就別去了,你去了,那倆人又要拿你和我比一通。”

姜唯說的是姑姑和姜媽,眼下姜媽就有三張牌,她的廚藝、她的相親對象、她賣掉的房子。

姜怡珍聽她解說完,拍着手笑出聲,“那真是!我媽最近好像沒怎麽折騰,看來氣勢上要輸了,哈哈哈!”

姜唯晚上在姜怡珍市區的房子過夜,兩人三言兩語已經商量好明天開六零六回南松鎮。

姜唯還把賣房子的原因毫無保留地告訴給了姜怡珍。她認為自己終究不能長時間留在南松鎮,姜怡珍是同輩中最親近的人,應該知道一切。

***

姜唯回到老家,向姜老太說明來意,姜老太像是與孫女心靈相通似的,召喚姜怡珍留下一起說話。

姜唯沒有提及翅霜紙,而是講起海外民間的一種t特別紙張,是她從暮南舟撰寫的那本小冊子裏看到的。

“它是一種極薄的紙,厚度僅0.02毫米,每平方米1.6克,在海外有這種技術。目前主要的用途是修複古籍、文物。更厚一些的品種會制作紙燈,透光性好……”

姜老太臉上挂着淺淺的笑,姜唯從來沒有見過翅霜紙,她只是憑名字來推測這應該是一種很薄的紙,而且很有可能與那盞鎮館之寶的紙燈相關。

她直接咨詢姜老太,南松鎮上最薄的紙可以做到多少。

姜老太讓姜怡珍回答,俨然一場正經的行業研讨,只不過三人的資歷差距很大。

“按照每平方米克數來算,我們能做到7至9克的,已經是極致,選料要非常考究。做紙燈的話,我接觸過一批仿制海外紙燈的訂單,需要做到25至30克就可以。”

“是啊,所以用5克以下的紙做成的燈會是什麽樣子,我還挺難想象的。”姜唯繼續把紙張與紙燈的話題牽連起來,揣測姜老太的反應。

“太薄了吧,真有這種東西嗎?” 姜怡珍半信半疑,盯着姜唯。

姜唯點頭,故作神秘地說:“暮雲博物館裏……從前收藏過一盞燈,叫靈犀霧燈,是用這種紙做的。”

“就是那個暮南舟的私人博物館?”

“嗯,可是那盞燈現在沒有了,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樣的紙……你可別往外說!”姜唯叮囑道,姜怡珍匆匆點頭。

兩人覺得還不夠,又交換了個眼神,想到的都是“文金山”。

“奶奶,您說幾句啊,有沒有見過這樣的燈?”

姜唯揉搓着姜老太的手心,她從奶奶的臉上讀不出任何信息,那雙眼睛和她一樣是略帶棕色,但更加深邃,如同一口古井,記錄了太多過往。

“咱們這裏不做紙燈,我又沒去過博物館。”姜老太敷衍了一句,把話題扯到自己想說的正題。

“剛才小珍說了,選料很重要,我也一直這麽覺得。南松鎮的造紙為什麽經久不衰,就是因為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咱們這生長的南松和別處的不一樣。”

“小唯,你大學讀的就是這些,應該能理解。”

姜唯和姜怡珍同時點頭,也因此,她們聽說文金山在收購種植園的時候才非常警惕。

“祠堂那片地如果不整修起來,我聽說,政府是可以收回去的。那就可惜了,地裏還有幾棵上百年的南松……”

姜唯靈光乍現,瞪圓眼睛與姜老太對視。

“奶奶,你是說……”

姜唯急得站起來,一把将老太太瘦弱的身子摟住,“怪我這腦子,我太久沒去過祠堂,全忘了!”

姜老太笑逐顏開,雖然一時受不了姜唯這股沖擊力,可也很開心她終于明白了自己的用意。

姜怡珍倒是熟悉祠堂的一草一木,冒出點質疑,“那些樹都太老了,長勢也不好,很多年都沒人打理了。”

“這個嘛,需要你們兩個一起去琢磨,你懂實際的造紙過程,而姜唯更懂植物。”

姜老太說話間也拉起了姜怡珍的手,接下來拍了拍身後的孫女,“姜唯,你現在懂了嗎,你那賣房的錢可不只是修了一座祠堂。”

“懂了,懂了,要是再不開竅,我這幾年書可算白讀了!”

姜唯環在姜老太身上像只毛猴子,眼睛眯成兩條縫。

相關推薦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