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作者有話要說:
改動了前文一些細節,但不影響閱讀;調整了外校出場人員的時間線(例如此時市大三的王牌還是真中,藥師的王牌也不是真田)
稻實軍區。
“啊啊啊啊啊怎麽又到交流月了!”擁有一頭閃耀金發的雄蟲雙手抱胸,滿臉都是不情願。
“別任性,鳴。”原田雅功嘆着氣把自家王牌摁住,“這是東京軍團的傳統。”
交流月,獨屬于東京軍團的特別活動。每年由星網随機抽選一個軍區作為主辦方,其他軍區則派出部分隊員到主辦軍區參與為期30天的交流活動,其目的是增進各軍區成員之間的交流合作——盡管所有雄蟲都認為這是個馊主意。
作為唯一能驅使精神力的種族,雄蟲之間存在天然的對立和排斥,就算是榮純這樣的幼崽,他剛到青道的時候,丹波和川上也自覺避讓(天然呆的降谷例外),直到後來互相熟悉起來才開始正常接觸。
而在高等級的雄蟲間,這種現象更為明顯。被派出來參加交流月的,無一例外全是擁有強大精神力的各軍區王牌。對成宮鳴來說,就跟自家花園裏闖進一大群入侵者沒什麽區別,既不能罵也不能趕走,這樣的日子還得持續整整一個月,也難怪他不情願。
“有什麽關系?”白河勝之辛辣地吐槽,“好歹稻實是主辦方,如果這次帝東主辦……”
成宮鳴渾身一抖,立刻想象了一下自己孤身一蟲(稻實其他雌蟲:?)待在帝東軍區,每天被向井太陽暗戳戳穿小鞋使絆子(其實并不會)的痛苦生活。
他再換位思考一下,當即臉不紅心不跳渾身舒暢:“這麽說,向井那家夥到了我的地盤,豈不是得小心翼翼嗎哈哈哈!”
原田雅功一手刀敲在他頭上打斷了聯想:“別鬧了,我們作為主辦方要展現出稻實的氣度。”
“知道了知道了!”成宮鳴捂着頭敢怒不敢言。他餘光一瞥掃到旁邊的後輩,趁着原田沒來得及繼續啰嗦趕緊轉移話題:“阿樹!交流月的日程安排呢!快拿過來讓我看看!!”
被點名的多田野樹趕緊打開光腦一通翻找,火速遞到金發雄蟲面前:“在這裏!鳴前輩,這次日程安排和之前有點不一樣……”
沒等他繼續說下去,成宮鳴就微微擡手阻止他繼續出聲。剛剛還吵吵嚷嚷的雄蟲皺着眉飛速浏覽着光腦頁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映入眼簾。
“精神力操縱、安撫理論詳解……這都是什麽東西?”他點了點光腦屏幕,“這些我早在保育園就學會了!”
“實戰呢?模拟演練呢?一門戰鬥課程都沒有,這是把我們當成花瓶了嗎?”自覺被輕視的雄蟲冷笑起來,冰藍色的瞳孔逐漸變得幽深。
周圍的雌蟲明顯感覺到了他盛怒之下的精神力波動,雄蟲的憤怒在精神力的作用下甚至開始影響他們的精神海。
“成宮,”一個嚴肅的聲音突然響起,“控制一下自己。”
來者正是稻實的國有監督,在他的視線下成宮鳴深吸一口氣穩定住自己的精神力,小小的心虛過後想到不合理的日程表又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監督!這個日程安排是誰做的啊,完全不考慮我們雄蟲的意見!太不合理了!”
國有監督看了他一眼:“我做的,有什麽問題嗎?”
成宮鳴當即卡殼,話說到一半臉都憋紅了。
“監督,”原田雅功打圓場,事實上他也有點不解,“前幾年不都是軍區混戰嗎,怎麽今年變得……”
他琢磨了一下,總算找出一個合适的形容詞:“……這麽溫和。”
确實是非常溫和。整整一個月的日程表中,大半都是基礎的體能訓練和理論課程,往年占比最大的實戰演練被安排在了最後幾天,甚至演練地點還是以安全宜居出名的花園星——比起演練說是旅游更合适。
“确實和往年相比進行了大改動,但這是所有軍區的共同意見,”國有監督說,“本次交流月的目的不是「切磋」,而是「友好交流」。”
稻實隊員們互相看看,彼此眼中都透出不解。
“至于日程表上的雄蟲課程,”國有監督把詳細內容調出來放大給他們看,“成宮,你這次不是學生。”
“而是老師。”
帝東軍區。
向井太陽挑眉:“這麽說,這次不需要彰顯我們的實力,也不需要收集其他軍區的情報?”
乾憲剛趕緊提醒他:“太陽!交流月本來就是為了促進各軍區合作……”
“官方的套話就不用提啦,”向井太陽吐吐舌頭,“前幾年的交流月各軍區都打得頭破血流,跟實戰也沒什麽區別。”
乾憲剛無奈:“總之這次情況不一樣。監督特地囑咐一定要友好交流,別再跟稻實的成宮鳴動手了。”
“是他先挑釁!”一提到隔壁軍區的金發雄蟲,向井太陽當即忍不住了,“誰讓他總在我面前說什麽最強,我才是東京最強的雄蟲!”
“是是是。”
市大三軍區。
“天久!天久!”雌蟲們正在軍區內到處尋找。
星田守焦頭爛額:“天久那小子究竟跑去哪裏了?交流月馬上開始了,他可是市大三代表啊。”
“隊長,我們在天久房間發現了這個!”有雌蟲遞過來一張紙條。
星田守展開紙條一個字一個字地讀出來:“‘不用擔心,我去外面玩玩’……天久光聖!!”
“隊長冷靜啊!”幾只雌蟲連拖帶拽把他拉住,“反正天久離家出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臭小子看我不打死他!!”
“隊長,傷害雄蟲是犯法的!”
另一只雌蟲的光腦突然閃了一下,他低頭一看,立刻驚喜:“隊長,食堂門禁感應到了天久的精神力波動,他在食堂那兒!”
“通知市大三全體雌蟲,立即行動!”星田守咬牙切齒,“務必把天久那家夥抓回來!”
“欸,交流月啊。”等一大群雌蟲風風火火地離開,他們不遠處的樹上突然探出一個腦袋。
攪得整個軍區不得安寧的罪魁禍首正悠閑地躺在樹杈上,他随手揪了片葉子叼在嘴裏:“這麽說,又能見到其他軍區的雄蟲了?總是老面孔很沒意思啊。”
樹葉被他斷斷續續吹出不成調的幾個音符,天久光聖想了想,一手撐住樹枝,靈敏地從三層樓高的大樹上躍了下來。
他拍了拍身上沾到的草葉,哼着歌往星田守他們的反方向走,全然不顧被他禁音的光腦正瘋狂地閃着紅光。
“一點精神力就把他們騙走了,星田他們太容易上當啦。”完全沒意識到以精神力入侵軍區、篡改系統數據有多麽不可思議,僅參訓一年就以壓倒性優勢成為市大三王牌的天久光聖抱怨道。
藥師軍區。
“轟——”訓練場上塵土飛揚,激起的灰塵把蹲在一旁的轟雷藏嗆得直咳嗽。
他扯着嗓子大喊:“喂雷市!別用那麽大力氣,場地壞了沒錢修!”
剛剛一拳揮出在場地上轟出一個大坑的轟雷市也扯着嗓子回應:“臭老爹!你為什麽不早說!”
“忘記了!”轟雷藏理直氣壯,他心疼地看了眼破破爛爛的訓練場,“雷市你今晚沒飯吃!”
“為什麽啊!”
“當然是資金緊張……不對,這是雌蟲必經的挨餓修行!”
“我才不信呢混蛋老爹!”轟雷市猛撲上去,和他不靠譜的監督老爹扭打在一起。
“快松手混賬小子!”轟雷藏奮力掙紮,“俊平、俊平來幫忙!”
一旁的真田俊平嘆着氣把轟雷市拉開,其他隊員們都見怪不怪,甚至還有蟲興致勃勃的拿着光腦錄像,顯然已經習慣這對父子倆鬧騰來鬧騰去了。
“咳咳,”被兒子弄得灰頭土臉的轟雷藏清了清嗓子,他擡手示意隊員們集中注意力,“雖然有點突然,不過東京軍團的交流月後天就開始了。”
“啊啊啊?”
三島優太目瞪口呆:“不是,這也太突然了吧,後天就開始了怎麽今天才通知啊!”
“別在意那麽多!”轟雷藏大手一揮,絕口不提是他不小心忘了,“總之今晚回去收拾東西,明天我們就出發!”
“太草率了吧?!”
青道軍區。
往日平靜的青道難得喧鬧起來,來來往往的蟲行色匆匆,時不時有雌蟲拎着大包小包經過。引起青道喧鬧的中心——青心寮五號室,此時已經擠滿了蟲族。
降谷曉面無表情地跪坐在牆邊,他旁邊坐着棕發的小雄蟲,此時正歪着頭好奇地看雌蟲們忙忙碌碌,川上和丹波則一左一右把他倆夾在中間(“榮純乖乖坐在這裏哦”“降谷你也別亂動!”)。
這次交流将持續整整一個月,放在往年,青道的大家自然不會多操心,畢竟就算是年紀最小的降谷也是能照顧好自己的成年雄蟲。但這次片岡監督出乎意料地宣布由禦幸帶領榮純參加,這下全青道都開始兵荒馬亂。
雄蟲幼崽需要用的東西又多又雜,他們自然不指望稻實那邊能有存貨;就算稻實真的有,那肯定也是他們準備的東西更好——青道的雌蟲們莫名燃起了勝負欲。
“衣服、褲子、外套,這些全都要帶上。”小湊春市忙着疊衣服,小雄蟲體質弱,晝夜溫差一大很容易生病感冒,各種厚度的外套是一定要帶上的。
“睡衣也要多準備幾套,”小湊亮介從衣櫃裏找出各式各樣的動物睡衣,柴犬貓咪小豬狐貍應有盡有。
金丸和東條剛從醫務室回來,他們懷裏抱着幼崽專用的各種藥劑,從消食片到感冒藥再到防水繃帶,每種都拿來了不少;白州默不作聲地收拾好榮純睡覺離不開的柴犬玩偶,又細心地往箱子裏塞了好幾條柔軟的毛巾……
同樣參加交流月的禦幸一也眼神呆滞,他被幾只雌蟲團團圍住,今天每只蟲對他都有說不完的話。
“這是榮純洗臉用的毛巾,這條小毛巾是擦汗用的,那一條是擦手的,千萬別記錯了。”伊佐敷純拿着幾條在禦幸看來毫無差別的毛巾叮囑。
“布丁、餅幹、小蛋糕……”增子透一邊念叨一邊把榮純平常愛吃的小零食裝進保鮮盒裏,同樣的盒子已經裝滿了三個放在一旁。
“要記得提前查看氣溫,”渡邊久志也在喋喋不休,“我已經按照不同氣溫把要穿的衣服分類好了,你只要幫榮純穿上就好了。記得讓榮純自己搭配,你千萬別自己給他選衣服!”
眼看着行李越來越多,禦幸一也忍無可忍,他舉手打斷:“等一下,你們不覺得準備的東西有點太多了嗎?”
他首先指了指增子的保鮮盒:“增子前輩,零食保質期太短了,沒必要帶這麽多。”
“嗚噶……”
“還有隊長,把你的将棋拿出來,榮純壓根不會下棋。”
被點名的結成哲也默默把棋盤從箱子裏抽出來。
“金丸,東條,藥品沒必要帶,稻實那邊有醫師。”
“至少帶上消食片。”東條建議。
“還有維生素。”金丸舉起特地做成糖果形狀的幼崽維生素。
“好吧,那就帶這兩瓶。”禦幸妥協。
“另外,這些毛巾……”禦幸一也把目光轉向伊佐敷純。
“嗯?”狐貍狗前輩兇惡地瞪他。
“……我覺得有必要帶上。”他頓了一下,立馬改口。
“還有最重要的,”禦幸一也深吸一口氣,他看起來相當憤憤不平,“阿邊!為什麽不讓我給榮純選衣服,他的品味比我更好嗎?!”
“……”
一陣令人尴尬的沉默。
禦幸一也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他指了指自己:“你們……不會真覺得……”
在場的青道隊員左看看右看看,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禦幸。
小湊亮介拍了拍禦幸的肩膀,看了看他身上的深紫色五角星T恤,一句話沒說就掠過他繼續收拾小雄蟲的行李了。
其他的前輩們也有學有樣,一個個上前拍了拍禦幸的肩膀以示安慰。
榮純眨了眨眼睛,小聲問降谷:“曉哥哥,他們為什麽要拍一也哥哥的肩膀?”
降谷曉被一句“曉哥哥”弄得心花怒放,身邊似乎都飄起了粉紅色的小花花。他總算把注意力從小雄蟲身上挪開,仔細思考了一下對方的問題。
“……是鼓勵。”
“鼓勵一也哥哥自己選衣服嗎?”
丹波一語中的:“不,是鼓勵他別再自己搭配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