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方潔美負氣離去,易香瓷頓時有點不安,她看着一臉輕松的耿柏飛,嗫嚅着問道:“方社長似乎誤會什麽了?”
“那又怎樣?”耿柏飛聳聳肩,一臉不在意。
這樣被誤會好嗎?她畢竟與方潔美是相同業界的人,何苦多樹立一個敵人?
看着她的小臉露出愁苦的神情,他心裏忽然感到很不舒服。“怕男朋友誤會嗎?”他的聲音微揚,想起了那個“中華飛鳳”的劉承安。
“我沒有男朋友。”易香瓷立即澄清。
“那個劉承安不是在‘中華飛鳳’的咖啡廳要跟你重溫舊夢嗎?”說完這句話,耿柏飛立刻閉上嘴,他覺得自己洩漏太多不該有的情緒了!
“那是他一廂情願。”易香瓷否認。
“既然如此,你還讓他握你的手?”雖然告訴自己該适可而止,但他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
易香瓷訝異的微張了張嘴,他……他是在吃醋嗎?怎麽可能?但是她該怎麽解釋他臉上那層薄薄的怒意,還有突然變冷的嗓音?
她突然覺得好委屈,眼中瞬間霧氣彌漫,聲音哽咽。“難道你就喜歡我嗎?否則你為什麽要親我?”
她終于說出來了!
是啦!她就是非常在意,如果是被不喜歡的人,譬如劉承安親了,她會生氣,會不開心,可是她會要自己馬上忘記,當作沒發生。
但是他不一樣!她希望自己在他面前是矜持的、珍貴的,而不是像他身邊那些花花草草,可以随意的被采拮、被碰觸。
那會讓她覺得自己很廉價!一個沒有價值的女人,要如何得到男人的珍視呢?
“你不可以這樣雙重标準,我讓劉承安握我的手,并不表示我喜歡他:就像你吻我,也不表示你喜歡我。”她很難受,要自己親口承認這件事好難。
耿柏飛看了她半晌,終于開口了。“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你?”他的聲音很穩、很實,一字一句非常清晰。
什麽?!易香瓷呆住了。
“我不知道你是從何而來的印象,會讓你覺得我是個很随便的人。”他的眼神幽黯。“但我也不是随便就親女孩子的,就像剛才那個方潔美,我就從來沒給過她任何錯覺,甚至連獨處都不曾有過,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當然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啊?易香瓷發怔。
望着易香瓷茫然的臉,耿柏飛嘆口氣說:“小瓷,我承認說要把你當妹妹只是個借口,其實我……”他猶豫着。
易香瓷全身發燙,眼眶灼熱,原本激烈的心跳變得緩慢,像是身體想平靜下來,好聆聽他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
只見平時英明神武、從容潇灑的耿柏飛突然變得像個小孩子似的,一臉尴尬,他無措的模樣仿佛像是幼時那個稚氣的小柏飛又重現在眼前。
遲疑了好一陣子,耿柏飛才像是下定決心似的開口,“小瓷,其實我……”
就在她的心被吊得高高的之際,玻璃門上傳來“叩叩”幾聲。
“麥可,準備要開會喽!”特助在玻璃門外提醒他。
耿柏飛恍若大夢初醒般回過神,神情立刻恢複嚴肅,揚聲說:“我馬上過去。”充滿歉意的向易香瓷笑一笑。“抱歉,我得去開每周例會了,你……”
他遲疑了一下。“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在這裏等我。”
“我還有稿子要寫。”易香瓷悶悶的說,心裏感到一陣失落。
“那……”耿柏飛忽然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讓她的心融化得一塌糊塗,胸口那股郁悶之氣很沒骨氣的在瞬間全消了。
“晚上來我家吃飯好嗎?”他柔聲問。
他這是想跟她約會嗎?易香瓷簡直不敢置信,那不是他敷衍方潔美的話而已嗎?
“Seeyou!”他對她眨眨眼,接着拿起文件夾離開。
See……Seeyou……易香瓷被他電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像方潔美一樣癡癡的望着他的背影,舍不得移開目光。
不行!她不能這樣愈陷愈深,否則到最後受傷的會是自己,她沒忘記當初發現劉承安移情別戀時那種心痛的感覺,她不想自己再一次承受。
她抓起筆電,匆匆離開耿柏飛的辦公室。
每年一度的電腦應用展即将登場,“雙子星”租下四十個攤位,強力主打最新代理游戲,并讓旗下培訓的專業玩家進行現場表演賽,打算趁着暑假熱潮,将營收一舉沖高。
回到辦公室已經兩點多了,耿柏飛并不意外易香瓷已離開,但當他坐到位置上時卻發現桌上放着一張便利貼,上面用娟秀的小字寫着--對不起,今日的晚餐之約我不參加了,請代我向伯母問好。
香瓷。
望着手中的紙條,耿柏飛有受挫的感覺,那個小女人是在怕什麽?又或者她對他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嗎?但是她每每凝望他的眼神是那樣的灼熱,他亦曾親耳聽到她說--我覺得我好像愛上你……
難道那是錯覺?還是他在夢裏的幻聽?他一向淺眠,對身邊的動靜都很清楚,那天清晨,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濕軟的小手在撫觸他的臉龐--那個下雨的午後,我原本以為自己的心死了,是你用笑容和溫柔将我拯救回來……也許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把心留給你了。
她那略帶憂傷的娃娃音,細細的,卻很清楚的鑽進他的耳裏,聽她的口氣,他們以前像是曾經見過。
但究竟是何時呢?耿柏飛的思緒飛得老遠,瞬間一個小小的、濕透的臉龐跳進了他的記憶裏。
他想起來了,在多年前某個下雨的午後,當時還是學生的他與女友談分手--“柏飛,你真的很好,可是我需要你時你總是不在……我很孤單、很寂寞,所以才跟他在一起,你原諒我,我不會再犯了!”
當時的他什麽都沒說,只是撥開女友的手,毫不留戀的走了!
那時的他并不感到傷心,只是有點難過,直到那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寂寞是種很可怕的毒藥,會摧毀一個人的愛情。
之後他碰見了一個女孩,她正在哭,他将傘送給了女孩,那女孩笑了……她的笑在陰霾的雨天替他帶來一絲金色陽光,他忽然覺得自己不再難過了!
之後他離開了學校,朝自己的理念前進,功成名就後他遇過各色各樣的女人,他喜歡她們、寵愛她們,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麽似的。
直到那天,他再度遇到她,為了一個訪問……她那雙澄澈的眼眸仿佛似曾相識,讓他感到莫名的震動,原本對她遲到的怒氣也奇異的消失了。
他原以為是因為她與姊姊太相似,他才會對她留了心:可直到那天清晨,她私語似的告白才讓此刻的他想起,原來她就是多年前在雨中哭泣的那個女孩。
還有那把粉紅色的花栗鼠雨傘,耿柏飛垂下眼眸。
原來她一直保留着……耿柏飛忽然感動了!望着手中的紙條,他不自覺的微笑,可是腦子裏随即浮上另一個男人的臉。
那個叫劉承安的家夥就是讓她哭泣的男人吧?也許她還留戀着他,否則她為什麽會讓那家夥牽她的手?
思及此,耿柏飛的眼眸很幽黯起來,心底泛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妒意。
“員工餐廳大比拚”特輯獲得不少回響,看來許多年輕人仍是非常向往游戲業。“上班玩游戲!”這個口號更是讓不少人趨之若鹜。
但在進入過游戲公司實地采訪後,易香瓷才知道,實際上根本不是這麽一回事,當興趣變成工作,誰還能保有多久的熱情?
更別說在上位者必須負責公司未來的營運方向、決策,積極開拓海外市場、增加營收,壓力更是常人難以想像。
那天在耿柏飛辦公室待幾分鐘便聽到他電話不斷響起,各部門主管不停進出他的辦公室。
真正的決策者是忙碌的、沉重的,怎麽可能像小說寫的那般有時間和小秘書打情罵俏?
由于游戲公司的介紹獲得熱烈好評,因此總編輯繼續企劃“上班族!MySpace”,介紹各大熱門行業的員工辦公桌。
“玩樂”會議室裏,大夥都開完會了,易香瓷才匆匆來到。“對不起、對不起!”易香瓷連忙道歉。“會議結束了嗎?”
昨夜她輾轉難眠,腦中淨是耿柏飛的臉,他究竟想跟她說什麽?
“小瓷,其實我……”他那欲言又止,滿臉尴尬的模樣,不斷在她眼前浮現。
于是她失眠了,熬到天亮才昏睡過去,直到玩樂的編輯叫醒她!
總編輯娟姊拿着企劃書。“沒關系,反正你這期還是采訪游戲公司。”
易香瓷忍不住叫起來。“為什麽我又是采訪游戲業?”
“你跟公關窗口熟啊!所以采訪應該容易多了,還是說……”娟姊露出不懷了意的笑容。“你是得罪了誰,所以才這麽害怕呀?”
“我……我哪有?”易香瓷非常心虛。
“那好,上次你那篇讀者的反應還不錯,加油啦!對了……”娟姊像是想起什麽似的。“你之前是不是在方潔美那裏當特約?”
易香瓷一愣。“是啊!怎麽了嗎?”
娟姊聳聳肩。“她好像對你不太滿意,在業界到處放話,說你……”
“說我什麽?”易香瓷的心被吊高了起來。
“沒什麽,反正我覺得你很好,別理她,特輯就拜托你啦!”娟姊不欲多生是非。
但易香瓷的心思卻整個被擾亂了,方潔美那女人空間編派了什麽罪名給她?難道只是因為她和耿柏飛走得比較近,就該被人說三道四嗎?
她覺得好悶,看着手中的企劃書,“雙子星”三個字映入她的眼簾,她不禁嘆口氣,她是不是該避開他呢?
下午的陽光依舊熾熱,易香瓷從捷運站慢慢走回家,遠遠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在家門口徘徊。
易香瓷看到來人,驚訝的睜大眼。“媽,你怎麽會來?”她和母親并不親,北上多年,母親也很少過問,更別說是來見她了。
只見母親的神情黯然,“我想去看你姊姊……我知道你怪我心狠,可是當初你爸在工地摔死,我懷着你,又帶着你姊,你要我怎麽辦?”
易香瓷不語,她知道母親的難處,與其要一家三口受苦,不如讓姊姊離開,至少姊姊有可能過着更好的人生!
事實上證明,母親是對的,姊姊在耿家受到良好的教育,又有着父母的疼愛,還享受到手足的親情。
她不是不羨慕,只是……如果讓她選擇,她會願意做姊姊嗎?
是的,她會衣食無缺、平順安樂的成長,但她會和耿柏飛成為手足,永遠以手足的身份相處下去。
這是她所希冀的嗎?易香瓷茫然了。
見她不語,母親以為易香瓷仍在怪自己。“你以為我是随便就把你姊送人嗎?若不是耿家有點錢,夫妻倆又是高級知識分子,我怎麽都不會答應的,我……”
“媽,別說了。”易香瓷按住母親的手。“我明白,姊姊一直過得很開心,雖然她很早就去世,雖然她的感情不如意,但至少她從沒受過苦。”
母親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這是易香瓷第一次見到母親的淚水。“幫我聯絡耿家人,我想去看看她。”
懷着戰戰兢兢的心情打給耿柏飛,原本以為他只會應付幾句,給個地址便作數,沒想到他竟自告奮勇,願意帶她們去姊姊的長眠處。
三人在約定好的時間碰面,在車上,母親開始問起姊姊生前的事,耿柏飛也捺着性子一一回答。
姊姊讨厭學鋼琴,喜歡數學、手工藝;姊姊喜歡鹹辣的食物,讨厭酸的……
聽到耿柏飛道出姊姊的一切,她心裏好羨慕,從他的語氣裏聽得出來他們姊弟的感情非常好,連姊姊喜歡什麽、讨厭什麽,他都知之甚詳。
可憐的姊姊,幸運的姊姊……她嘆息。
佛寺位于接近桃園的郊區,四周是翠綠竹林,一旁有個幽靜大湖,輕風吹來,泛起陣陣漣漪;耿柏飛帶着她們母女倆人進入佛寺,來到姊姊的牌位前燃香祭拜。
小小的木牌上寫着耿柏雅三字,易香瓷看了,心中有着說不出的傷感。
她雙手合十,喃喃祝禱,“姊姊,我是你未曾謀面過的妹妹香瓷,願你在天上喜樂安息,不再煩憂。至于夏生、秋生,我會盡我所能照顧他們……”
默念到這裏,她忍不住側頭望着一旁閉眼祝禱的耿柏飛。“我相信他也會好好照顧他們的。”
佛堂內一片靜谧,只有環香缭繞,飄散着淡淡的香霧。
易香瓷走出佛寺,信步來到湖邊。
陣陣舒爽的南風吹來,撩起她卷而長的發絲,也吹去了她頰上的燥熱,方才在車內狹小的空間裏,他就在她身旁,讓她無法呼吸,心跳加速。
她想遠離他!是的,只要離他遠遠的,不再看到他、不再接觸他,她想她應該可以把他忘掉,可是他為什麽一直出現,撩動她極力埋藏的情緒呢?
她覺得自己對抗得好累……卷發随着微風飄了起來,驀地,她感覺到自己的發尾被輕輕的握住。
易香瓷不敢動也不敢回頭,她仿佛能感受到他的體溫,從那一絡發絲汩汩流入她的心底。
她好慌亂,不知道該怎麽辦,她已經被她弄得心神俱亂、無法思考。
“小瓷……”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微微帶點鼻音,說話時帶起的氣息拂過她的纖頸,她忍不住顫抖了。
奇異的情感流竄在兩人之間,他們誰也沒再開口,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裏,像是思考着該怎麽互相踏出那一步。
終于他決定取回發球權。“如果你真的覺得很困擾,為什麽不幹脆做個決定?”他的手仍沒放開她的發絲,但高大身影卻緩緩移到她面前。
“我……我沒有勇氣。”易香瓷低着頭,不敢望向他。
耿柏飛再度靜默,讓她滿心傷懷的男人是劉承安吧?
他苦澀的想着,感情這種事是沒道理可說的,外在的任何條件都比不過人類天生而來的吸引力,也許很多女人會被物質或外在皮相給迷惑,但他很清楚易香瓷不會這樣,她只是個單純、天真,遵從自己真實心意的女孩而已。
“誰會拒絕你這麽善良可愛的女孩?我可不放過他。”耿柏飛的臉上在笑,眼裏卻帶着一比惆悵。
聽他這麽說,易香瓷不禁苦笑,耿柏飛要怎麽不放過他自己?難道他要逼自己喜歡她嗎?
劉承安說得對,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還是……算了吧!易香瓷黯然的咬唇仰頭,迎向那總是令她屏息的臉龐。“承安說……”
“他說什麽我不在乎!”一股怒氣湧上,耿柏飛終于忍不住,什麽風度、什麽禮貌,全在此刻被他趕到西伯利亞去。
都到了這個時候,這個只有他倆單獨相處的時刻,她還在記挂那個劉承安!
他抓住易香瓷纖細的肩膀,怒聲說:“如果你還喜歡他,就回頭去向他告白,重溫舊夢,不要一會兒在我耳邊喜歡我,一會兒又對他戀戀難舍!”
易香瓷被他搖得神思昏亂,但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楚的鑽入她耳內。“我沒有……”
“沒有?”耿柏飛的心猛地沈了下去。“既然沒有,你又何必趁我睡着時說那些話?還是說你只是把我當作劉承安的替身,在做愛的模拟告白?”
他聽到了?那天趁他睡着,在他耳邊說的那些話,全都被他聽到了?易香瓷羞憤交加,既然如此,她決定豁出去,反正事情也不可能更壞了!“你這個蠢家夥!到底要我說幾遍才懂?”
她仰起頭對着他叫道:“我早就不喜歡劉承安了,他現在對我來說根本跟路人沒什麽差別;我喜歡的是你,從第一次見到你,從你臭罵我那次,你就已經在我心裏像是鏟不掉的雜草一樣的生了根。”
她停了下來,呼吸急促、小臉酡紅,雙眼亮晶晶的,不知是熾熱的怒火,還是悲哀的淚水。
耿柏飛被她的氣勢給震懾住,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說不出話來。“我……”好不容易找回說話的能力,卻又被她喝止。
“你住嘴!我還沒說完。”易香瓷擦去激迸而出的淚水。“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在心裏暗笑我,笑我像其他女人一樣,見到你就發花癡,你不會希罕!但那又怎樣?你有不屑我的權力,我也有喜歡你的權力,我知道你覺得很煩,認為我像那個方潔美一樣癡纏倒貼,可是你要搞清楚,除了工作,我從沒主動來找過你,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耿柏飛被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聽到她這麽說,他真不知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他竟會有被女人指着鼻子罵“你自己送上門來”的一天。
“我并沒那麽想過……”他終于擠出一句話。
“你沒想過什麽?沒想過我會喜歡你嗎?所以你一直把我推給劉承安,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他面前親我?若你像你自己說得那麽大方,你又為何要做這種讓人誤會的事?”易香瓷只覺得既悲哀、又生氣,這男人簡直莫名其妙,但她就是該死的被他吸引,任由他闖入自己的心裏攪亂一池春水。
“小瓷……”耿柏飛想解釋,卻又被易香瓷給打斷。
“算了,就這樣吧!今天謝謝你帶我們來看姊姊,以後我會自己來,不用勞駕你了。采訪結束後我們應該沒有再見面的必要了,現在請你送我們回去。”易香瓷轉過身,不想讓耿柏飛再看到她連連墜落的淚水。
他站在她身後,不語。說不出話來了吧!易香瓷心裏掠過一陣自殘式的痛快。雖然她喜歡他,但她仍然可以怒罵他,即使心裏很痛很痛……
他仍然沒有回應,只有陣陣柔風帶起枝葉飒飒之聲,她的心漸漸冷了……她知道自己做了蠢事,但就這樣結束也好,她已經倦了。
“再見!”咬着牙,她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她舉起腳步向前走,但為什麽覺得腳下仿佛有千斤重,讓她一直走不開?
肩膀忽然一緊,一雙有力的手掌扣住她的,接着猛然将她轉過去,耿柏飛一向冷靜的俊朗臉孔此刻正帶着怒意。“你說完了吧!可以換我了嗎?”
他低下頭,眯起黑眸直視着她,眼神亮得讓她無法招架。“我向你道歉,是我的錯,誤會你還愛劉承安!當初說要把你當妹妹只是個借口,有了這層關系,我就可以找機會接近你,因為我有信心可以讓你忘了劉承安。
“而若你和我在一起不成功,我會請夏生、秋生幫忙我擊退劉承安那個讨厭的家夥!我從不覺得你是花癡,如果你要問我對你的感覺,這就是我的回答。”說完立刻捧住她的小臉,深深的吻了下去。
一時間,風仿佛驚愕的停了!
他的吻熾熱而甜蜜,消弭了她所有的悲傷與不安,他微刺的胡渣擦過她細微的唇和頰,他的胸膛是那樣寬闊,他的手臂像鐵一樣緊緊的環住她,讓她充滿安全感。
沒有上次刻意的激情、挑逗,只有全心全意,溫柔而真摯的吻。
她迷醉了,整個人融化在他的身上,還有他的吻裏……
不遠處有幾個人站在莊嚴的建築物前,臉上帶着難以形容的表情。
“阿彌陀佛……”他們說。
而佛寺裏,易母站在門邊,臉上的表情是驚訝的,但随即和緩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安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