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朦胧中,一雙溫熱的手正在撫摸着她,從她柔滑的長發、光潔的臉頰、圓潤的肩膀,到纖弱的手臂,帶起一陣陣的火燙與灼熱……

“唔……”她熱得好難受,他溫暖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龐,略微粗糙的下巴掃過她的唇。

她渾身發軟、心跳急促,感到自己就快要燃燒起來,她睜開眼,室內一片漆黑,只有玻璃門透出的些許光亮隐約描繪出她孤單的身影。

原來是夢!啊?那她在哪裏?定了定神,易香瓷想起自己下午和耿柏飛一起到他的辦公室來。

她只記得自己在沐浴間洗了澡,并借了化妝臺前的桌子用筆電寫采訪稿,然後……她有點累,就在小沙發上睡着了。

這一睡不知道睡了多久?

窗外已經覆滿夜色,遠處的路燈亮了,她看看身上的薄毯,是他幫她蓋的嗎?啊!那她的睡姿豈不都被他看光了?

易香瓷趕緊摸摸自己的臉頰,應該沒流口水、打呼、磨牙兼說夢話吧?咦!現在好像不是該擔心這個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的四肢沉重、渾身火熱、頭昏眼光。

難道是感冒了?她勉強自己坐起來,發現頭暈的感覺更嚴重了,喉嚨灼燒。

玻璃門輕輕的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耿柏飛打開燈,室內瞬間大放光明,易香瓷畏光的眯了眯眼睛。

“你醒了,餓了嗎?”

耿柏飛低沉的嗓音響起,奇異的撫平她躁動的心跳……不,跳得更快了!他幾乎是立即的就發現她過于潮紅的臉蛋。

“你怎麽了?”他跨步來到沙發前,在她身前蹲下。

“我好像發燒了……”她虛弱的說,全身軟軟的,沒有一絲力氣。

耿柏飛的手覆上她火燙的額頭,眉頭微蹙。“糟糕,是有點燙。”站起來,帶起一股勁風。“走,我帶你去看醫生。”

“不……不用了……”她虛弱的說。

“生病就要看醫生,不然小病變大病就麻煩了!你等我一下。”他走出玻璃門,沒多久,門外斷斷續續傳來他的聲音。“不好意思……臨時有點急事……後天好嗎?你要出國……嗯……明天早上七點?這麽早……好,配合你的時間……”

易香瓷望望牆上的大時鐘,已經十點多了他還在忙?又或者是為了她才留得這麽晚?她頓時感到不安起來。

沒多久,只見耿柏飛又走進來,見她稍微清醒了一些,便溫和的問:“怎樣?可以走了嗎?”

易香瓷試圖站起來,渾身卻無法使力,腿一軟,又倒回沙發上。

就在她的身子要落下之際,耿柏飛一個箭步沖過來接住她,她頓時落入他的懷抱中。

“嘶--”她發誓她聽到自己臉頰的爆熱聲。

即使經過一天的勞頓,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氣息依然好聞,臉膛依然寬闊健美,手臂依然強壯有力。他的肩膀是那樣的沉穩、可靠,仿佛依附着他就可以躲避一切狂風暴雨。

易香瓷整個身子暖烘烘的,腦子一片暈眩,還口幹舌燥,不知是因為生病發燒,還是為他燃燒?

“我抱你下樓吧!”她還來不及反應,耿柏飛已将她整個人橫抱起來。

她嬌羞的将臉埋入他的胸膛中--乘機吃豆腐!好棒的懷抱,如果能這樣被他抱着走一輩子該有多好……

懷中的她好軟、好輕,如他所想的一樣,輕得像只燕子,耿柏飛的眸光黯了黯,見他的小臉埋在自己懷中,是睡着了嗎?他的胸膛可以感受到她的細微而略顯急促的呼吸。

一個人的生活很辛苦吧?他想起她那間小小的,白中帶綠的雅致小套房,雖然生活自由,但若生病,誰來照顧她?

這不是她第一次生病,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但這次,他會好好看顧她……

在這夜深時刻,一般的診所此刻大多已休診,耿柏飛開車帶她回自己在住家附近。他在複雜的小巷弄裏熟練的穿梭,最後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小診所前面。

此刻已接近十一點,但診所內依然大爆滿。

耿柏飛按喇叭,不一會兒門開了,一個頭發雜亂,身穿白上衣的年輕男人出來,對方似乎很司空見慣,開口便問:“兩個小家夥又病啦?”

耿柏飛笑了,“不,這次是另一個小家夥……”

耿柏飛抱着昏睡的易香瓷回家,一入門,差點把劉嬸給吓傻了。“啊……怎麽帶個女人回來?”

此時,兩個小家夥也跑了出來。

“舅舅,你回來啦……”夏生先開口說道。

“咦!這不是媽媽嗎?”秋生接下去說。

耿柏飛做了個“安靜”的手勢,将她輕輕的抱上樓;兩個小家夥一臉疑問,也跟在他身後。

他溫柔的将易香瓷放在床上,替她拉好被子,才示意兩人出去。

“媽媽怎麽了……”夏生很焦急。

“媽媽會死嗎?”秋生的聲音裏滿是憂慮。

“不用怕,她只是小感冒而已,你們不用擔心。”耿柏飛安慰他們。

“當初媽媽也說……”夏生泫然欲泣。

“只是小感冒。”秋生的眼淚掉下來。

“後來卻離開我們……”夏生開始啜泣。

“和爸爸一起去了天國。”秋生嗚嗚的哭了。

耿柏飛感到一陣心酸,喪親之痛是永遠也無法愈合的傷口,随着時間或許會減緩、淡化,但絕不會消逝。

姊姊的去世讓小家夥們的心理有了陰影,而這陰影将一輩子跟着他們,還有他……

“我保證阿姨沒事,她只是小感冒。對了,你們兩個怎麽還沒睡?”

“明天要和全班同學一起去墾丁……”夏生擦掉眼淚。

“所以現在開心得睡不着。”秋生的話跟表情卻是截然相反。

“可是媽媽生病了……”夏生的眼眶紅了。

“我們突然就不想去了。”秋生的眼淚又掉下來。

他都忘了小家夥們明天要和同學一起去校外教學,他實在是太忙了,總是疏忽他們,也許他們真的需要一個“媽媽”來照顧。

耿柏飛望向易香瓷的睡房,也許……他的眼神變得溫柔起來。

經過一晚的熟睡,第二天一早,易香瓷已經可以神清氣爽的起床了。

咦?她詫異的環視陌生的環境,腦中恍惚想起自己昨晚被耿柏飛帶回家的經過。他一路上都抱着她不曾放手,那溫馨的感覺到現在都還留在她心裏。

連當時幫她看病的年輕醫生都問:“新女朋友嗎?”

當時他似乎含糊的應了一聲,她不敢細聽,任由腦子放空,因為……她好怕他的回答會令她失望。

第一次她覺得自己像只鴕鳥,只要見不到、聽不着,便可以把讨厭的事全部擋在現實之外。

側側頭,床邊桌上有一杯水,還有退燒用的涼涼包。

昨晚有人進來過嗎?易香瓷的眼睛往前望去,卻意外的發現耿柏飛坐在窗邊的沙發上睡着了!

他竟然一整晚都待在這裏?一股既酸且甜的複雜情緒湧上心口,她滑下床,悄悄走到他面前。

睡着的他,臉上難得透出一股孩子氣,他的睫毛長長的,很像兩片晻翅膀;他的短黑發有點亂,呈不規則的亂翹,反映着清晨的陽光。

他的胡子長出來,一點一點的,布滿整個上唇與下巴,看得出來是極累了。

她應該是個很乖的病人吧!她忽然汗顏起來,好怕自己昨夜的急病加重他的負擔。

她偷偷用指尖輕撫着他,從他黑亮的發,滑過他的臉頰、他的鼻子,和他微刺的臉頰。

就像夢裏他對她所做的一樣……“我覺得……我好像愛上你了呢?”她很輕很酸、很苦澀的說:“我知道你已經忘記了,但我一直記在心裏。那個下雨的午後,我原本以為自己的心死了,是你用笑容和溫柔将我拯救回來……也許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把心留給你了。”

沒來由的,酸意浮上眼眶。“我和你真的是不同世界的人嗎?明明我們都住在地球上,呼吸着相同的空氣,沐浴在相同的陽光下……我可以觸摸你、擁抱你。”

她留戀的用小小的手掌貼住他的臉側。“但如果你只要我當你的妹妹,那我寧願和你是不同世界的人。”

窗外夏蟬唧唧,室內一片寂然,他忽然深呼吸了一下,眼迷濛的眨了睡,看到她蹲在他身前,他露出微笑。“還會不舒服嗎?”

他反手握住易香瓷仍貼在他臉上的小手。“手沒那麽熱了?”

易香瓷凝視着他,忽然有告白的沖動:就是現在吧!她已經不想再這樣被淩遲下去了。

“我……”正要開口時,手機卻殺風景的叫起來。

耿柏飛立即坐起身伸手按掉手機鬧鐘,滿臉倦意頓時一掃而空。“我七點有個約會,得準備出門了!”

耶?可是她還沒告白耶……

“不好意思……”只見他的黑眸定定的瞅着她。“可以讓我起來嗎?”

“什麽?”易香瓷愣了幾秒,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将整個身子壓在他身上。

她慌張的想爬起來,腳下卻一滑,整個人跌進他懷裏。

就像該死的肥皂劇或言情小說的必備情節,她的唇整個壓上他的--沒有浪漫的四唇相貼,而是“叩”的一聲,牙齒暴力沖擊!

“嗚……”她痛得眼冒金星、淚花亂閃。

淚眼朦胧中,只見耿柏飛也捂住嘴,災情大概比她好不到哪裏去。

“未……未不起……”她口齒不清的說。

耿柏飛勉強對她擺擺手,另一只手松開自己的嘴--他的下嘴唇滲出鮮血,大概是被她的牙齒撞破,看來似乎很痛,而她自己卻完好填色缺。

“你還好吧?”他邊皺眉邊擦去唇邊的血跡,接着捧起她的臉檢視。“嘴角有點紅腫,但是沒事。”

“我去幫你拿醫藥箱。”她內疚得不得了。

“沒關系,小傷而已,時間快來不及,我得趕着出門,還有些資料需要準備。”他拍拍她的小臉。“如果還是不舒服,你可以在這裏繼續休息,有什麽想吃的吩咐劉嬸。你電腦還在我辦公室,等我回來後再帶你去拿。”

他說完後便匆忙離去,留下易香瓷一個人,嘴唇發麻又沮喪的呆立在原地。

他離開後,整個空間仿佛少了什麽,變得好冷清,舒服的空調安靜的吹送着,但她卻只覺得冷……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門被輕敲了幾下,易香瓷雀躍的跳起來,是他回來了嗎?易香瓷連忙沖過去打開門,不料,門外卻出現一張老臉。

與預期相差太多的臉孔,讓她吓了一跳。

“小姐,我是管家劉嬸,我炖了清淡雞湯準備給您補補氣,還有清粥小菜,請出來吃早餐。”

清粥小菜?雞湯?易香瓷有點訝異,耿柏飛表面上似乎很西化,沒想到骨子裏竟是個很傳統的男人啊!

“啊!對了,我們老太太也來了,您要不要見見她呢?”劉嬸問道。

老太太?是他的母親,也是姊姊的養母嗎?“我馬上就去。”退回房間,趕緊到裏面的浴室梳洗。

雖然從未與姊姊見過面,但她卻渴望了解姊姊的一切,可愛的夏生、秋生讓她似乎與姊姊的距離拉近了好多。

還有,外面的婦人是耿柏飛的母親,她渴望知道他的一切,即使只是一點也好,易香瓷的心活了起來……

易香瓷懷着謹慎緊張的心情,緩緩步下樓梯。

遠遠的就聽到老太太在說話,“夏生和秋生上高鐵了?”

“是啊!”聽起來像是劉嬸的聲音。“本來他們兩個還不肯去,說是要留下照顧易小姐,後來還是先生威逼利誘,好不容易才把他們送出門。”

“唉!這兩個孩子……也難為他們了。”老太太的聲音裏有着感嘆。“父親死得早,母親也……劉嬸,當初我反對他倆在一起是不是錯了?”

“老太太您也是為了小姐好,您就別責怪自己了。”劉嬸說。

“對了,易小姐起來了嗎?”老太太的聲音傳過來。

“是,我在這裏。”易香瓷加快腳步下樓。

一轉進客廳,就見到一個氣質高雅的老太太正微笑的望着她。

“你就是柏雅的妹妹嗎?”她眼神溫和的打量着易香瓷。

“呃……是。”易香瓷害羞的笑。

眼前的老太太約莫近六十歲,頭發仍然烏黑,雖然已有老态,但隐約看得出她年輕時的亮麗風姿。

“坐!”老太太對她招招手,眼睛仍沒離開過她身上。“你和柏雅長得很像,一樣的長發、眼睛,還有尖尖的下巴。”頓時有些傷感。“可憐她年紀輕輕就……”

易香瓷立刻遞上面紙給老太太。

老太太接過後又露出笑容。“不過看得出你比較細心,個性也好多了。”

“真的呀!”易香瓷忍不住也笑,她已經在耿柏飛口中聽聞過姊姊的壞脾氣。

“柏雅就像個小炸彈,随時都會爆炸,柏飛和她根本就是兩兄妹,不是兩姊弟哪!”老太太憶起前事,眼中淚光盈盈。

“咦?為什麽是兩兄妹?”易香瓷聽出老太太的語病。

“呵呵呵,柏飛小時候一團粉似的,大眼紅唇,臉蛋又雪白雪白的,不知情的人一看到他,都以為他是個小女生;倒是柏雅,剪個短發,個性又沖,皮得我們很傷腦筋哪!”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說起兩人小時候的趣事。

易香瓷很認真的聽着,仿佛自己也融入了他們幼時,和他們一起成長……

和合作廠商開完全,耿柏飛打了通電話回家,确認易香瓷的狀況,卻意外聽到她竟和他的母親見了面,且相談甚歡。

也好,母親一直很思念逝去的姊姊,易香瓷或許能帶給她一點安慰。

他放心的走進“雙子星”辦公,不料一出電梯,櫃臺的總機立刻甜甜的笑道:“麥可,方潔美小姐在會客室等您。”

是她?耿柏飛很不耐,一夜不得好眠,一大早就起來應付兩個小家夥出門,接着還要趕着和客戶開會,他實在是累了。

他不喜歡這種沒預約就直接上門的客人,不過方潔美是好友的妹妹,看在好友的面子上,還是必須應酬她。

耿柏飛深吸一口氣,轉變自己的心情,這才帶着微笑進入會客室。

一看到耿柏飛,原本無聊的方潔美立刻精神一振。“麥可,你來啦!”她露出自認最美麗的笑容,迎上前去。

耿柏飛假裝不經意看看手表,邊刷卡走進辦公室邊問:“你怎麽突然來了?”

“哦!今天我們雜志在附近的攝影棚拍照,所以順道來你這裏看看。”方潔美跟在他身後,不介意他擺明不願意招呼她的态度。

“你不用過去盯場嗎?”耿柏飛打開電腦,點選郵件查看今天的行程。

“有編輯在就好,我不用到。”方潔美自動坐在小沙發上。

“既然你不用到,為什麽還特地過來?”

“啊?啊~~可是身為社長,我偶爾還是得來看看嘛!不說這些了,你今天中午有空嗎?我們一起吃飯。”方潔美熱切的注視着他的臉。

“你來得突然,又沒事先通知,所以我中午已經有約了。”其實他中午沒什麽事,只不過十一點有個會議,通常開到一、兩點是很正常的,況且他也不想和方潔美吃飯。

“什麽?那晚上呢?”方潔美很失望,但仍不放棄。

“晚上我要回去陪我媽媽,她難得來我家。”他極力閃避。

“剛好,我還沒見過伯母呢!”方潔美高興的說:“剛好去拜訪她。”

“再說吧!”耿柏飛敷衍的點點頭。

方潔美見他沒拒絕,十分開心。“對了,我……”她正待說話,分機忽然響起。

“抱歉!”耿柏飛接起電話。“誰?快請她進來。”

方潔美注意到他的表情變了,原本一臉淡定的他,像是忽然喜上眉梢,微勾的唇角仿佛在笑,是什麽重要的訪客嗎?她還在疑惑,來人已經在輕敲玻璃門了。

耿柏飛起身去開門。“小瓷,你來啦?”

易香瓷羞怯的笑了笑,輕盈的閃身進來。“不好意思打擾你辦公,我是來拿我的筆電。”

“怎麽會是你?”方潔美詫異的開口,她只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之前被她開除的特約記者,至于對方究竟叫什麽名字,她還真沒記住。

易香瓷一愣,這才注意到坐在一旁,杏眼圓睜的方潔美。

“方社長,您好。”雖然心裏對她有着頗多不滿,但易香瓷仍然維持期末的風度。

眼見兩個女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耿柏飛開口打破沉默,“小瓷,你的筆電在裏面,我沒動過。”

“哦!那我先去拿。”女人特有的敏銳直覺讓她察覺到方潔美的不友善,還是避之則吉。

看到易香瓷熟門熟路,走進側門的附屬休息室,方潔美只覺得醋勁大發。“麥克,她跟你有什麽關系?”高聲責問。

“好朋友……”耿柏飛說得很含糊。

好朋友?方潔美雙眉揚得高高的,她認識耿柏飛這麽多年,他只是照着普通朋友的稱呼稱她為“潔美”,可他竟然叫那女人“小瓷”?

方潔美不敢置信,她愛了耿柏飛這麽多年,沒想到竟被一個小特約記者捷足先登,更可恨的是,還是自己派來采訪耿柏飛的!

她方潔美竟然白白将獵物送給別人,真是嘔死人了!方潔美氣得差點跺腳。

沒多久易香瓷抱着筆電出來,見到方潔美充滿敵意的眼神,她心裏掠過一陣莫名的快意。

“小瓷,見過媽媽了嗎?”耿柏飛的語氣暧昧不明,像是故意要讓人誤會似的。

“見過了,她人真好。”易香瓷由衷的說。

“晚上和我們一起吃飯,媽媽今天要親自下廚。”耿柏飛望向方潔美。“潔美,你不是也要一道過來嗎?”

方潔美只覺得怒火沖天!他和這個小特約記者的關系竟然已經這樣親密,甚至已經帶她去見母親了?看不出這個小特約表面上乖巧安靜,骨子裏竟然這麽有手段,連耿柏飛都這麽快就棄械投降。

方潔美愈看她愈不順眼,哼道:“我突然想起今晚有事,改天吧!”

哼!誰要去看他們一家和樂的樣子啊?她才不會這麽簡單就放棄,結了婚都可以離婚,更何況他們只是交往而已,她會想辦法把耿柏飛搶回來的,絕對會!

方潔美帶着滿肚子氣離開雙子星大樓,她正準備回攝影棚時,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在喚她。

“方社長,好久不見!”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子朝她走近。

“你是?”方潔美上下打量他,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男人。

“我是‘中華飛鳳’的行銷劉承安,上次有和貴雜志合作一個專題。”劉承安笑着說:“我們最近有新游戲要上了,麻煩方社長幫忙。啊!您今天怎麽有空來這裏?”

說到這裏,方潔美扭捏起來。“我是來找‘雙子星’的老板……”

劉承安見她神情害羞、臉蛋緋紅,不禁疑惑的問:“耿老板不是有女朋友了嗎?”

一聽到劉承安的話,方潔美忍不住脫口而出。“什麽女朋友?根本只是個倒貼的爛女人!”

聽到易香瓷被這麽說,劉承安心裏頗不舒服。“我認識耿老板的女朋友,她應該不是那種人。”

“你認識她?”方潔美聽了柳眉直豎。“那個叫易香瓷的女人?”

劉承安吧了一口氣,幽幽的說:“何止認識,她曾經是我的女朋友……”

什麽?方潔美失态的驚叫。“曾經?你們分手了?”

“其實我仍然想着她,只是她現在已經飛上枝頭,怎麽可能還看得到我?”

見他滿臉哀傷,顯然是對那小特約記者念念不忘,方潔美忽然計上心頭,哼!她方潔美可不是軟弱的善類,更不會就這樣将耿柏飛讓出去!

想到這裏,方潔美壓低嗓音,柔聲說:“劉先生,你待會兒有空嗎?我們或許可以談談,為自己的将來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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