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25.
她從手提袋裏拿東西的動作忽的慢了一點,疑惑的給李栀遞了個眼神,而後是周琳琳怪異的表情發生了變化。
看她的時候幸災帶着樂禍。
曾寬易看見她:“呦,我們江大小姐終于來咯。”
蔣臨書就走在他身側。
她可不管這貨的調侃,只是看着一旁不知為何突然步子穩當走向她的蔣臨書,光就這麽看着就弄得她渾身雞皮疙瘩都快出來了,全身汗毛直立。
不過還好,他不是過來找她的。
他從她身後路過拉開隔坐的椅子坐了下來。
曾寬易笑嘻嘻:“汀妹,還站着幹嘛,要我幫你把椅子拉出來?”
江汀半翻白眼看向他:狗東西。
李栀聳肩。
這兩表兄妹從小就是這樣吵,江汀渾身是刺的性格也少不了在他這鍛煉。
果不其然,江汀掏出手機按了幾下:“喂,你好。上次讓你寄的游戲機我這邊不需要了,送給你把。”
說完她心情愉悅的坐下來,取下包包遞給服務員,然後傲嬌的看向曾寬易。
眼裏就只差寫上:哈哈哈。
曾寬易表情微變,想起自己上周發的朋友圈。當時他是看中了一個新款的游戲機的,可惜當時國內還沒有售,只看得自己心裏特別癢。
江汀翹着嘴角,又是靈機一動,順便把游戲機的照片發給了曾寬易。
曾寬易舉着手機秒變臉,瞬間哭哭唧唧的湊向她:“汀妹,錯了!”
李栀看他這般陣仗,正打算讓開位置被江汀一把拉住,她嫌惡的瞅着眼前的變臉達人:“幹嘛呀,你坐回去行嗎?我要吃不下飯了。”
周琳琳趁機出聲:“曾寬易你行不行?汀妹禮物還沒給我呢!”
曾寬易氣得叫出聲:“禮物什麽?!”
周琳琳打了個冷戰。
多大怨念啦。
江汀和李栀笑到一塊。
第一次周琳琳配合她,還不錯。多刺激刺激曾寬易,讓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曾寬易哭訴着:“蔣哥,你看看她們!三個女人一臺戲,尤其這個江汀,戲班子的臺柱子吧。”
蔣臨書看了眼江汀,這一看弄得她又生了緊張。頓時就坐直了懶散的腰身,收起來得意時的多少媚态。
她奇怪!
是怎樣?她怕什麽蔣臨書?
人到齊了菜上齊了之後,曾寬易她們就就開始喝大的。
除了蔣臨書,周琳琳和曾寬易還算聊的過來。而江汀自然就是和李栀坐在一起聊天。
“江汀,你說你去了國外四年,這四年欠了我們多少酒?”
曾寬易每次一喝酒就不知天高地厚,怼着江汀就是問。
江汀一直都不喜歡跟這種沒有酒品的人喝酒,嫌棄的看他一眼沒搭理他繼續讓他和周琳琳玩。
“栀栀,你請蔣臨書我能理解。人家出了腦子,那曾寬易是幹嘛的?出氣嗎?”
李栀:“這……我好像沒請他。”
得,臭不要臉呗。
還有,人家蔣臨書安安靜靜的吃他的飯,你在這耍什麽酒瘋?
看着曾寬易遞向蔣臨書越來越近的酒杯,她手疾眼快一杯晃過去跟他來了一個實打實的碰杯。
“曾寬易比酒嗎?”
這一問他立馬掉了頭:“來呀,誰怕誰?”
李栀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攔呢不至于,江汀的酒量從小好得出奇,不攔呢?這蔣臨書該不同意了……
但是好像這一次男人真的不打算管了。
蔣臨書坐在一邊動作與表情與平時沒有一二不同,依舊是一副看成穩重的樣子。除了身形要比平時更為放松以外。
然後她就想,他不管那她也不管了。
于是整個上就只剩下周琳琳。一個人呵呵呵的在那裏傻笑一邊給兩個人唱歌助興,一邊還要逞強的繼續喝,另一邊就是江汀和曾寬易。
各自打着鬼心眼,互相算計對方。
江汀:“嗳,表哥你這不行呀,酒杯都沒見底。不算不算,得再加一杯。”
曾寬易打了一個飽嗝:“行行行,再來一杯就再來……嗝——”
沒有再來一杯,他已經砰的一聲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江汀火速後退,滿臉嫌棄。
她大手一揮:“撤撤撤啦!”
“小李小李!送他回家!”
小李等候多時,聽見大小姐叫喚飛快竄出。也算是有眼色,不用她指誰就扛起曾寬易往外走。
還剩四個人,兩個沒喝酒的。
一個李栀,一個蔣臨書。
剛好一人送一個。
“栀栀——”
李栀蹭的站起來:“我送周琳琳,汀妹蔣助理的車技特別好,他送你我特別放心!”
“他不太方便吧——”還沒等江汀反應,李栀就已經扶起了周琳琳往外溜。
江汀:“……”。
衆叛親離大抵就是這樣吧。
她看着蔣臨書,蔣臨書看着她。
兩個人誰都不先開這個口。
江汀也是頭一次覺得能喝醉還挺好。曾寬易平時也不是一個随便就倒的人,怎麽今天倒得這麽快。
外頭的服務生瞅着包廂出了幾個人也趕緊進來問:“幾位還需要點什麽嗎?”
“不用,結賬吧。”
“哦賬已經結過了,兩位喝酒了?需要幫忙叫車嗎?”
江汀驚于服務生竟然這麽擅長于察言觀色,立刻對這裏多了幾分好感:“需要。”
“大小姐——”蔣臨書站起身打斷兩人對話。
她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睛。
他語重心長道:“我很方便。”
她更不明所以了:“嗯?”
“送你很方便。”
“這是我的榮幸。”
江汀:“……”。
總覺得哪裏不對。
可是直到坐上他的副駕駛她也沒有想明白哪裏不對。
李栀突然組局,請了塑料姐妹花周琳琳還有好像和她不太熟的蔣臨書。完了還附贈一個曾寬易。
曾寬易酒量在今天差的出奇,李栀意外的沒喝酒。
然後是一貫對她視而不見的蔣臨書主動同她說話送她回家。
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好像也慢慢不似她剛回國那段時間那樣僵硬了。
這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她想要的。
她酒量很好,從沒醉過。可是現在她坐在他的副駕駛頭很暈,比醉了還難受。
蔣臨書看她一眼,找了一路邊靠過去停了車。
他問:“不舒服?”
“有點想吐。”她按着胃部突然想起什麽,身體往座背靠過去:“好奇怪,不暈車也不醉酒,喝了酒坐車就有暈又難受。”
蔣臨書停了一會往廣場那邊看過去,今天天氣不錯。一整天沒有雨雪,到了晚上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這會廣場上竟然都有阿姨們在那跳舞了。
他把車子熄了火,解開安全的道:“時間還早,下去走走?”
她連着點頭:“昂昂昂,好。”
下車之後江汀覺得自己舒服多了,冬夜冷風還是有,吹在身上倒也不是很冷,甚至有些清爽。
于是連着她的步伐都變得雀躍。
蔣臨書每次跟着她走,明明是雙大長腿卻總是比她慢半步,走在她的右側後面一點。将馬路邊的車馬如龍與她隔絕開來。
現在兩人所在的這個廣場是東城市中心三大廣場之一的景泰藍元。
周家的産業。
江汀很久沒有來過了。
從前她讀高中的時候倒是天天逃課來這裏。因着學校離這裏很近,時不時出來買杯奶茶,飲料,吃塊蛋糕壽司什麽的。
對于那個時候的她就非常滿足了。
這裏除了有可以滿足吃貨的一條街,還有很多網紅打卡的酒吧和網吧。
那時候也少不了她的出沒。
“蔣臨書,你還記得這裏嗎?”她心情忒好的指着不遠處一個地下商城的入口。
那裏便是她待得最多的一個網吧了。
蔣臨書順着看過去,眼裏難得溫柔:“江汀,我的記性很好。”
“要過去看看嗎?”
江汀本是興起一問,他沒忘記結果自己愣了神。
他剛剛叫了她的名字,還是連名帶姓的那種。
其實從小到大她并不喜歡別人見她全名。不熟的人叫她不喜歡,老師叫她準沒好事,家人叫她……全名叫她的恐怕只有姜提米。朋友一般見她別稱或者小名。
後來就只有眼前這人會連名帶姓的叫她了。
但是她每次卻是心情不錯的。
剛開始他哪裏會叫她名字,從來都只是規規矩矩的一聲聲“大小姐”“大小姐”的叫。然後熟了以後她就會故意去逗他,惹他生氣無奈,這個時候他就多少會有些惱羞成怒的叫她全名——江汀。
他的聲音又是那種低沉種帶着沙啞的樣子,再生氣的時候叫得也頗有一些深情的感覺。
她喜歡聽他叫她名字。
江汀回過神表情莫名局促:“啊,好啊。我都很久沒去過了。”
說完她就大步流星的往那邊走。
她心想,穿成她這樣去網咖的應該只有她了吧。
蔣臨書好似沒注意她的小九九,也緊跟其後。
景泰藍元從前地下商城的生意說實在,它敢說第二那就沒人敢說第一。
可是現在……
“天哪,現在這裏這麽荒涼了?”江汀放眼望去,一片陌生。
一條這麽望過去,那些店鋪搬空了的搬空了,關門的關門了,更誇張的是有些店子裏竟然還聚集了一大波老叔叔老阿姨在這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