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需要預約
姜唯坐在辦公室裏給暮楊發消息。
【請假，我今天下班不過去了】
【摔壞了嗎，去過醫院嗎】
暮楊的話語看似充滿關心，但也發出的太晚了。姜唯嘆了口氣，早就沒脾氣了，懶得和他廢話。
【沒事，容我緩緩就行】
【對不起，雖然說晚了】
暮楊沒再提起小唐，後面幾天也對姜唯客氣了許多。
不管暮楊與姜唯的關系有多微妙，他們也只是在畫室碰面。
姜唯一直延續着上班時的狀态，就連衣服也都是T恤衫加牛仔褲或是百褶裙，再沒見到漢服。
直到雲彤來畫室探班，說他這裏太熱了，暮楊才醒悟過來。
油畫工作室是需要通風的，比不得裝有中央空調的寫字樓，暮楊自己早已習慣成自然，對其他人來說卻挺難扛的。
雲彤到的那天是高溫黃色預警，只坐了十多分鐘，就感覺臉上的妝快花了。她去露臺看了一圈，對環境很滿意，再加上暮楊近期完成了兩幅大作，令她備感欣慰。
因為太熱，她幹脆拉着暮楊去了外面的咖啡館，簡單商量了一下聚會的事情。
所以，這也是姜唯的感受，她竟然一丁點抱怨都沒有過……
假如以朋友的名義，約她單獨出來，買些東西呢？暮楊感覺應該給姜唯一些補償。
依照羅大勝的說法，約姜唯出來太難，他被拒絕過很多次，并且将屢次失敗的經歷吐槽了個遍。
暮楊與羅大勝坐在一家精釀酒館裏。
天氣越熱，店裏的生意越好，牆上的電視裏正直播球賽，環境嘈雜但也足夠放松。
“你小子太精了，把畫室開到了人家公司門口！”
羅大勝喝了兩瓶啤酒，懶懶地靠在皮座椅中。沒人能不懷疑暮楊的畫室選址，太明顯了。
“你在追姜小姐嗎？”
對方直愣愣地盯過來，見暮楊欲言又止的樣子，擡手摟住他的肩膀，逐漸發力。
“說呀！是你先認識的姜小姐，我又不會介意……”
“純屬巧合。”
暮楊脫口而出，又有點後悔自己待朋友不夠坦誠。可怎麽說都很假，掩飾不過去的，雖說一切源自暮南舟。
他不敢正眼看羅大勝的反應，晃悠着自己的酒杯。
“嘿嘿，我覺得你也不是！你不缺女人……”
羅大勝的眼皮已經擡不起來，吐字倒很清晰，“我觀察，姜小姐這樣的姑娘，一定是喜歡事業有成的穩重男士，能為她遮風擋雨型的。”
他臉上通紅，可愛得像顆蘋果，不單是酒精上頭，還是純純的羞澀。
暮楊懂了，輕輕一笑，羅大勝是在誇他自己呢。
沿着這個思路走下來，暮楊想到了姜唯和周仁站在一起的模樣。
周仁算是羅大勝描述的男人類型，姜唯暫時不辭掉工作是因為……似乎有些講得通，可周仁在新聞發酵的當天丢下她沒管，真是渣得可以！
“你再說說，姜小姐還喜歡什麽？”
暮楊使勁推了推羅大勝，他還想聽酒鬼胡扯。結果迎來了一句重擊。
“總之，不是你啦！”
羅大勝支棱起來，振臂高呼：“姜唯不是外貌協會的，姜唯才不是顏控，太低端！”
暮楊險些背過氣去，好想把杯裏剩餘的酒潑到他臉上。擡高自己就完了還帶貶低多年好友的，也不清楚他哪來的依據！
羅大勝真是喝高了，喜滋滋地變成了一朵花，暮楊拿他沒辦法，又擔心朋友看穿自己的心思，只好大聲附和着，“對，你和姜小姐很搭！”
一只酒杯滑過，重重撞向桌上的另t一只，暮楊喝盡了所有酒，心口火辣辣的。
***
園藝項目最複雜的還是種植，正值盛夏，露臺上的花卉都是帶盆搬來的，再配合遮陽網和營養液等措施，緩苗一周。
其中有一株大顆的藤本月季是方案中的重點，它會在露臺的盡端形成一道花團錦簇的拱門，将人們從陽光房內望出去的視線收尾。
暮楊對月季的花色不滿意，小唐給他解釋了半天。
植物都是活的，又不像石頭磚塊，想怎麽替換都可以。需要給它們一個适應新環境的時間，長勢也會變化。元氣飽滿的狀态，一定比現在蔫蔫的狀态更好看。
小唐又拿出了确認過的方案圖比對，花色沒錯，一番讨論過後，暮楊仍是不認可。
她只好給項目負責人姜唯打電話，可等了好一會兒，姜唯也沒有出現。
“我到你們公司找她！”
“暮先生，您再等等，姜唯姐肯定是手上忙着別的事情呢！”
小唐跟在暮楊身後一路小跑到公司門前，姜唯和周仁正在送兩位客戶出門。
周仁撞見暮楊，匆忙回頭給姜唯使了個眼色，點頭哈腰地從暮楊身邊走過，加快步子跟上前頭的客戶。
“開會時間長了些，我現在就要過去的。”
姜唯微笑着，手裏還捧着文件夾和記事本。小唐點點頭，看向暮楊，她沒說錯，姜唯在公司裏就是個大忙人。
暮楊一時語塞，背着手走在後面，姜唯和小唐已經手拉手地朝對面的畫室走去。
“那個……”
還有必要讓小唐跟着嗎？剛才小唐說，如果客戶不滿意可以到公司的苗木基地重新挑選。他很想跟姜唯一起去轉轉，只要他們兩個人。
“你們都不問一下我的意見嗎？”
暮楊在後面無可奈何地喊出聲，前面的兩位女生才停下腳步。
“我要去你們公司的基地看看，重新選一棵。”
他此時看着姜唯，腦子裏想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姜唯今天又穿漢服了，很美。
一件花色淡雅的吊帶長裙，下擺幾近腳面，顯得身形纖長又窈窕。上身外罩交領短衫，布料薄似蟬翼，好像給雪白的臂膀抹上一層珠光。
發型也花了心思，腦後的圓髻插着一根玉簪，且添了兩道緞帶。
從頭到腳都是靈動飄逸的，宛若一位仙子。
在公司見新客戶就盛裝出席，去畫室見他就從來沒這麽精致過……
暮楊的眼神中透着怨氣，小唐以為他還在為花色問題刁難公司，貼在姜唯耳邊嘀咕了幾句，向暮楊賠着笑臉。
姜唯以前也遇到過類似的情形，她沒顯露出半點為難，囑托小唐先去把剩餘的植物安置好，将她支開。
“去公司的基地需要預約，你想定什麽時間？”
她不慌不忙地翻開記事本，裝作查找日程。項目的完成度已達八成，這個時候業主都希望盡快完工，投入使用。
暮楊要是想折騰就折騰，只要他留下書面的要求，合同裏都已将這些損耗計入甲方的賬上。
“今天啊，還等什麽！”
小唐一走，暮楊即刻恢複了狀态，“那地方遠嗎？我今天開車了，去樓上取趟鑰匙，你在這等着！”
“喂，我說讓你預約！”
“約什麽約，你不是項目負責人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