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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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第一天淩晨。
江汀的公寓別墅裏多了一個“野男人”。
她看了眼浴室緊閉的門。這才接通了那頭的視頻：“然後呢然後呢？所以你也在現場？”
曾寬易正在和她八卦今天晚上體育館的事情。
雖然非常有邀功的嫌疑。但是她非常的感興趣。
據曾寬易說的，原來前天姜霖怡聯系體育館的工作人員，以及她那白蓮花表妹直播預熱的時候早就被曾寬易他們發現了發現。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別人八卦的所謂求婚其實是強行表白，而且表白的那個人是姜霖怡，将要被表白的那個人是蔣臨書。
曾寬易頗為得意：“我就說——蔣哥，你那天可千萬別去！姜霖怡這丫頭還真是……和咱們江大小姐一樣會折騰人。”
江汀黑着臉：“什麽呀！你好好說話啊。”
曾寬易滿臉傻笑：“然後蔣哥就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就在我以為自己功德圓滿的時候，剛剛松口氣功夫他突然來了句讓我要跳腳的話——”
“兄弟。記得提前給我們占座。”
江汀：“啊？”
“對對對。我當時的反應就和你現在一模一樣！”
“當時他就仰着頭，面色沉穩，似笑非笑間盡是陰險狡詐。他說：“不，是我和妹妹。當然了，記得給你自己也占一個。””
“我被秀一臉好嘛？！”
江汀彎着唇，又不自覺看了眼浴室門。
“汀妹。我現在相信你說的了。蔣哥他不是忠犬，是屬忠犬的狐貍。會算計別人黑吃黑的那種。”
……
挂了電話，江汀只覺得除了不可思議，還在想蔣臨書也太神了吧？！
他是怎麽做到這麽淡定的解決姜霖怡這些小心機的？就算他提前知道了姜霖怡這些小心機，可是他怎麽算準她一定會去體育館？要知道她一開始是打算去魔都大樓的！
那如果她要是不去，他難不成還真的要被告白了？！
不對！他就是打着她一定回去的打算呀！
所以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打算的——烤鴨店？水果店？
偶遇不是偶遇，而是他早有準備？
她被自己的猜想吓到了。不可能吧，這都能想到？
就在她還沒想明白的時候，手機裏突然傳來巨響的鈴聲，把她的思緒成功吓回現實。
她呼了一口氣，趕緊從床上把手機掏出了。
“李栀栀？”
她盯着屏幕的名字以為自己看錯了，接通電話就問：“栀栀，活的嗎？劇組現在才散工嗎？”
“哎！天哪，妹妹！什麽散工呀，今天新年第一天呀！”
“啊，我知道呀。”她也懵了。
她怎麽會不知道呢？
今天還是她陽歷生日呢。
“我……我們大家都在等你呀！”李栀哭笑不得：“你居然沒有來魔都大樓！以前都回來的……”
“妹妹，你不會還在因為蔣臨書的事情傷心吧。沒事有我們在呢！我，周琳琳，還有高中跟你玩得不錯的一些同學。哦，對了，悄悄告訴你——”
浴室裏蔣臨書抖了兩下江汀從壓箱底拿出來襯衫。非常簡單的黑色真絲面料，除了名牌，貴，并沒有什麽特點。
他慢悠悠的穿上，記起這是她大一那年買給江逞的生日禮物。不知道怎麽的就沒有送出去。
是沒來得及嗎？
那年冬天，她新年之前就走了。
他垂着眼簾，手指一顆顆扣上扣子，又陷入了一些不那麽美好的回憶。那時她走的緣由沒有一個人知道。
這其中也包括他。
他扯下挂在架子上的幹毛巾随意蓋在頭上，慢慢摩挲擦拭。盯着這鏡子裏的人，仿佛當初那年那個他就在面前。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下巴。那時他又頹又喪，還抽煙喝酒，頭發遮住半只眼睛，下巴是刺手的胡子拉碴。
大概是她最讨厭的模樣。
在他思緒還沒有徹底被拉遠的時候江汀的聲音把他喚了回來。
“什麽？！”江汀蹭的從床上爬起來。
“你們在魔都大樓？！”
他扯下毛巾三步并作兩步出了浴室，目光直直尋至她在的地方。手裏抓着的幹毛巾被握緊的地方成了一坨。
她正捧着手機從床上跳下來，在床下地毯上來回走動。像只熱鍋上的螞蟻。
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他小聲問：“怎麽了？”
江汀不知道是笑還是哭，撒嬌似的抱怨：“蔣臨書，咱們吃蛋糕去吧。凍成冰的那種。”
他倏的笑出聲。
＊
周琳琳本來就喜歡熱鬧，所以李栀喊她一起準備這個驚喜的時候她是最興奮的那個。
整個棚子設計，生日定制的led燈，蛋糕鮮花都是她用得最多的那一家。平日裏吵歸吵，江汀的生日倒也認真對待，
可是等了幾個小時，跨年煙花都沒了人還沒來，她這會也有些沒有耐心了。
李栀打電話告知了一輪不夠，她連發了好幾條信息在群裏催她。
而江汀這次意外的溫柔。
“好啦好啦，馬上就到了！別着急別着急，你們先吃着。”
周琳琳頓時不幹了：“你生日先吃着？那怎麽行，你都沒到我們先吃。”
李栀怕兩個人吵起來，連忙做和事佬：“沒事汀妹。我們再等會，煙花還有，難得大家一起浪漫。”
浪漫？
周琳琳原本趴臨時放置的桌子上，聽到這個詞立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轉頭看了看邊上互不搭理喝酒的兩喝男人。
湊到李栀耳邊問：“栀栀，你覺得跟自己老板在一起看煙花，是浪漫？而且還是已經各有各道的前老板！”
“反正……我不覺得跟我哥在一起看煙花是浪漫。”
李栀輕輕用肩膀撞她一下，語氣帶着不可思議：“對呀，你怎麽——你哥怎麽也來了？”
一個徐則，一個周定。
他們和江汀很熟？
“徐則是汀妹的學長呀。”李栀道。
周琳琳這可就不認輸了：“那我哥也是她學長呀。”
李栀：“徐則還是她最好閨蜜的前老板。他們一起吃過飯，喝過酒，看過電影，唠過嗑！”
周琳琳：“那我哥還跟江汀一起參加過學校社團，學校活動，而且——我哥還給她補過課呢！”
李栀認真盯着周琳琳。
怎麽回事，今天為這事還得認真跟她争一回？
另一邊，徐則既學不會蔣臨書僞裝得毫無破綻彬彬有禮的紳士，也不像林裕西那樣整個就一話唠。
遇上周定這樣人間行走制冷機，只能端着一杯香槟，裝作高深莫測的時而笑笑，時而看看手機。偶爾接一兩個電話，做一下私底下依舊努力的老板。
他時不時偷瞄兩眼坐得板正的周定。平日裏他和他接觸并不多，從前也不屑于和周家有合作。
要不是有蔣臨書這層關系在這牽橋搭線，估計兩人還沒有正式認識。
這會周定好似也沒興致搭理他。
他多少尴尬，捏着手裏喝了大半的啤酒一飲而盡。正準備起身，找了個借口：“怎麽這兩人還吵起來了，我去看看——”
周定忽然看向他：“一起吧。”
徐則故意冷着半張臉：“我員工在那。”
周定：“我妹妹在那。”
徐則，得：“……也行”。
兩個一米八幾的男人，西裝革履裝着上層人士的氣勢走過去，就聽見兩女孩子争得面紅耳赤。
“那我老板還跟汀妹傳過緋聞呢！現在校園貼吧裏還是大帖置頂！”李栀得意洋洋，氣勢一米八。
周琳琳滿臉不敢置信：“什麽？什麽時候的事？”
李栀動作迅速用手機翻給她看：“喏，有圖有照片，可不是我空口造假。”
周琳琳看了照片又看了眼徐則，以及徐則旁邊的周定。
“那我哥豈不是輸了……”
徐則雙手插在兜裏，嘴角和下巴都揚着，就差沒說：“兄弟承讓了。”
周定：“……”。
他靜靜的看着周琳琳舉着的手機。那張貼吧照片要多糊有多糊，根本看不出什麽東西。
就這，傳緋聞？
他冷着臉，不知道想什麽，可就是這一副明明早就讓人習以為常的表情，愣是讓偷瞄他的周琳琳打了個寒戰。
怎麽啦？她又做錯事啦？
沒有呀。
她什麽都沒做呀。
“當當當當~李栀栀寶貝，周琳琳寶貝，我來啦——”
江汀的出現成功的打破了幾個人中間那不知從各處來的微妙尴尬。伴着城市上空還沒有停下的煙花聲，生日快樂的led燈光五彩閃爍。
周琳琳如獲大赦一般猛擡頭：“汀妹，歡迎過來——”
兩個人的聲音同時卡在半冷的空氣中。
旁邊是臨時放置的制暖氣，它“呼呼呼”的聲音在此時此刻就這麽凸顯出來。仿佛尴尬的合奏副歌。
江汀盯着徐則兩人，水靈又滿是笑意的眼睛将兩人從上掃到下，再從下掃到上。看着眼前這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甚至懷疑自己是否見到鬼了。
他們怎麽在這？
而周琳琳則是看着江汀身後貼着站，一身休閑便裝的蔣臨書啥聲都發不出。當然了，別說是她，另外的幾個人也不遑多讓。
李栀抿着嘴唇對上江汀的眼神幾乎秒懂，所以并未太過驚訝。
可徐則和周定就不同了。
這兩個人一個從未了解過江汀和蔣臨書兩個人那段過往，一個對兩人都有了解上的偏差。
倒是都默契的皺緊了眉頭。
蔣臨書可好。
你們的驚訝與我無關，你們的不可思議也與我無關。
他淡定的把提在手裏剛剛臨時在路上買的一些水果零食放在桌上，瞥了一眼透明包裝盒子裏的蛋糕，眉眼上揚。緊接着說了句：“不知道還有兩位男士，汀汀只買了兩位女士喜歡的一些零食。兩位男士——”
他眉頭一挑：“将就一下？”
江汀嘴角不自覺的往上翹。
反客為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