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3
本以為,探靈會反手制人一擊,可她做的過于簡簡單單,簡簡單單到太對不起她這個名字。
她擡手捂住被扯出的布條,看向公之相。
在鬼無面的手就要撕走探靈的人面時,公之相的香火飛來,準确無誤地刺穿了鬼無面的手心。
香火的根部,就只離探靈的眼球一毫米!
“啊——”
為此,探靈也激靈一躲,成功逃開了鬼無面的魔爪。
探靈:“這是家鬼店。”
公之相沉穩一站,對她說:“這附近哪裏會有生人?”
要是真的有生人,豈不得早就死去了。
鬼無面被刺痛得難以忍受,咬牙切齒地看向他們,本想又再次攻擊,卻奈何怎麽都拿不開手上的香火。
煩死了!
鬼無面只好說:“你們真的是,有完沒完?!!!”
探靈懶散地靠在門上,說:“有完沒完的分明是你。”
此話一出,惹得鬼無面頓時無語了:“你!”
公之相推開了門,讓探靈先走,探靈也本想如此。
但那個當莊的鬼可不是一般的小鬼,就連鬼無面帶來的那人面上有自己殺意都能察覺到,那麽,只要自己多動一點,多暴露一下,都逃不出他的法眼。
探靈剛往後踏出一步,後腳都還沒踏出鬼店客棧門口,就被當莊的鬼一聲喊道:“來者是客,不要對客人這麽不敬。”
說完,探靈的身後就出現了一排的鬼兵,手上拿着兵器,架在她脖子上,讓她無法動彈。
當莊的鬼抽了一根卷煙,繼續說:“來都來了,就要入鄉随俗賭上一把,各位意下如何啊?嗯?”
探靈沒說話,只見公之相轉過身來見探靈一眼,可能是在質詢她的意見。
探靈才說:“沒辦法了,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就因此,公之相收了自己的香火,探靈脖子上的兵器也就此拿走。
探靈摸摸自己脖子布條,然後若無其事地走向公之相,對他小聲說:“你打得過他們嗎?”
一聽,公之相看向她,疑惑了:“?”
探靈:“我這個人特別能賭,贏多了,他們會生氣。輸了,他們就會膨脹。不管是贏是輸,虧的都只會是我們。你得想個法子讓我們順利脫身而去才是。”
公之相還是一愣,但是點頭了,慎重地說:“我死,都會護住你的安全。”
話畢,探靈為此吃驚,給公之相豎一個大指拇:“這句話,我放心。”
說完,兩人就來到了賭桌前,當莊的鬼給四周的小鬼使眼色,然後就全部退讓三步,給他們讓座讓位。
當莊的鬼伸出兩邊的手,示意他們一人坐一邊。
探靈:“東道主是想讓我跟他賭?”
當莊的鬼一笑,說:“這不好嗎?”
探靈一腳擡起,手臂撐上,帥氣又霸道地說:“有何不可。”
搖骰子嘛,誰不會。
躺靈剛拿起骰子,就被當莊的鬼給叫停了,提醒了她:“按照規矩,賭之前,是不是該有相應的賭注?”
探靈一聽,立即醒悟了,又放下了骰子,東摸西摸的,好像在衣袖裏摸到了一張紙條。
但并不直接拿出來,反是笑問公之相:“你有賭注嗎?”
公之相随便一掏,就掏出了一把香火。
所見,小鬼都往後一退,并且發出害怕提防的聲音,誰叫它們方才目睹了這香火的厲害呢?
當莊的鬼卻不為所動,只是一笑,說:“倒是個好東西,很值錢,很多野鬼都吃不上呢。”
他又看向了探靈,問她:“對面的公子這麽有誠意,你可別讓他失望,只拿出個破石頭來對寶玉啊。”
探靈猶豫了一下,當着所有鬼的面,拿出了一張符咒黃紙放在賭桌上,見衆鬼,包括當莊的鬼臉色陰沉得厲害,很慚愧地說:“抱歉,這的确是身上唯一有的了。”
她穿的道袍,道袍裏有符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這個符咒極為厲害,修為不高的小鬼一碰,就會立即挫骨揚灰,永世不存。
公之相看向當莊的鬼,問他:“怎麽玩?”
當莊的鬼默默地挪開位置,遠離探靈,來到公之相附近坐下,才說:“你倆對賭,誰贏了,就拿下對方的賭注。但贏的那一方,要被我拿走某一樣東西。”
突然間,探靈一笑,問:“哦,趕忙是你做最後的漁翁之利啊。不管我跟他是誰贏誰輸,你都能在其中拿走東西。這也太不妥了吧?”
她的直言直語,倒是令得當莊的鬼不太滿意,但看在她初次來的份上,原諒了她,還對她說:“我是東道主,我拿,不是最應該的嗎?”
公之相卻直接掃他的顏面:“不應該。就算你是東道主,可又沒有參與賭注,這世上哪有旁觀者得到賭注的道理?再者說,這事要真傳出去了,各個對頭都說你人心不足蛇吞象,只怕東道主顏面不保啊。”
即使他這麽說,當莊的鬼還是直接說了:“三人玩,那的确很刺激,可我就想看你們相愛相殺的樣子。”
探靈卻說:“哎,這叫什麽?看似兩個人的歡樂,其實是三個人在分享?東道主,你這實在是不行啊。”
好說歹說,最終變成了三人同賭,號數最大的那人,才是最大的贏家。
第一局時,只見探靈随手一搖,沒幾下,就直接扣在了賭桌上,毫不畏懼地看向當莊的鬼。
即後,公之相也停下手上的動作,兩人一左一右地看向當莊的鬼。
見當莊的鬼也沒搖幾下,然後就說:“開吧。”
探靈看向公之相,然後一開,衆人嘆驚:“六!”
公之相也一開,衆人又一嘆:“也是六!”
忽然,有一個小鬼說:“要是當莊的沒能到六,豈不是要輸慘了?面子都沒了?”
一說,當莊的鬼就直接瞪着那小鬼,小鬼直接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說話。
當莊的鬼故作鎮靜地開了,一見其數字,頓時就放松了。
見狀,探靈便說:“東道主的運氣真是不要太好了。”
當莊的鬼只是說:“再來。”
看來,他是必要從公之相和探靈身上拿走什麽東西才行,要不然他是不會放過他們二人了。
聽言,三人又搖,探靈還是只搖三下就停,靜靜地等待其他兩人。
然後,一開。
探靈六,公之相五,當莊的鬼六。
這下,當莊的鬼臉上終于出現了久違的笑容,說:“我要你身上所有的香火。”
實太貪心!
只要拿走了公之相全部的香火,讓公之相再也沒有什麽可以相之抵抗的東西,這樣一來,安全逃離的勝算就減半了。
公之相卻沒有任何顧慮地将香火挪到當莊的鬼面前,然而啊,當莊的鬼皺起眉頭,數了數香火:“一、二、三……十八。你身上就只有十八根香火?”
他不信!
公之相很坦然地看向鬼無面,說:“一把香火就只有二十根,第一根給了鬼無面的腳,第二根給了鬼無面的手,自然而然的,就只剩下十八根了。不對嗎?”
當莊的鬼卻不信,說:“一個拿香火當保命工具的人,不可能只留十八根香火在身上,你莫要哐我騙我!”
公之相無奈地說:“這香火還真就只有這麽多,你信也只有這麽多,不信也只有這麽多。”
探靈出言:“好了,到我了。公之相,我要你身上随便一樣東西。”
公之相聞言,随手一掏,掏出了一封無字信,拿給了探靈。
第三局開始。
這次,探靈反而是搖得最長的。
一開,探靈卻是四,公之相也是四。
為此,兩人對視一眼,有點緊張地看向當莊的鬼,一直盯着他的動作看,最終露出了一個三。
兩人提起的心,就此暫時放下了。
四周的小鬼都為他們的當莊鬼嘆氣一聲,說當莊鬼今晚的手氣,是難得一見的差,差得過分!
當莊的鬼陰着臉說:“要什麽?”
公之相:“把所有香火奉還給我。”
探靈撐住自己的下巴,仔細打量當莊的鬼一下,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我要你當莊主的地位。”
猝然,全場沸騰了!
都在說探靈這個女人好大的膽子,好大的野心,好大的不知好歹,竟然貪戀上他們當莊鬼的位置了!
要知道,這當莊鬼的位置,可不是一般鬼能坐上的,更不是一般的鬼能坐穩的。
現在,這個來路不明的野女人,竟然一開口,就是要拿走當莊鬼好不容易才坐穩的寶座,真是太放肆了。
探靈的話,讓當莊鬼的臉一下紅一下白的,這仿佛是在羞辱他!
沒一會,當莊鬼一笑,仿佛是看破了探靈的計謀打算,玩弄着自己手上的骰子,說:“你這個算盤,打得可真響啊。我要是不讓給你,大家都說我是一個征信有問題的當莊鬼,日後說的話都不像往常那樣具有威懾力。可我要是讓給了你,你下一秒就以這個權利為由,仰首挺胸,得意得瑟,又大搖大擺地走出去,無鬼能攔得住。”
說到這,當莊主眯眼,看向探靈,才繼續說:“你真的是反客為主,反得比誰都要厲害啊。”
探靈放下自己的腿,坐正了身子,一臉僵硬笑,看向當莊鬼,只是問他:“讓嗎?你玩得起嗎?”
當莊鬼沉默了,探靈立即說:“你玩不起???”
當莊鬼一聽,就要開口,卻又說不出“讓”這個字,只能半開半掩好幾秒鐘。
探靈便拍拍手,說:“看來當莊主的确是玩不起。”
下一秒,只聽見當莊主死拍賭桌,用力之猛,才會令賭桌上的骰子都動上來,又落下去:“我就是玩不起!怎麽了?!!這是我的地盤,我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想怎麽耍賴,就怎麽耍賴,你能拿我如何?”
公之相立即說:“各位,聽好了啊。東道主也自己親口說了,這是他的地盤,他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想怎麽耍賴,就怎麽耍賴,誰都不能拿他如何。就意味着,就算他真的輸給了各位,只要他不想,反悔不認,都是可以的,所有解釋權都在他手裏。這樣的鬼當莊主,虧的是各位啊。”
當莊鬼指着公之相:“你別給我煽風點火!”
當莊鬼立即說:“這麽重的賭注,除非是你們再贏我一次,我就心甘情願地讓給你們。可若是你們輸了,就抵消這一次的賭注,如何?”
探靈和公之相對視一眼,立即一笑,說:“好啊。”
說完,就開啓了第四局。
這一次,當莊鬼比任何人都要緊張,卻開出了一個六,探靈和公之相都認輸了。
抵消了那個賭注後,又來第五局,當莊鬼還是搖出了六,公之相搖出了五,而探靈卻搖出了最低點——一點。
頓然間,她只覺得有什麽不太好的事情要發生。
果然,當莊鬼立即激動地說:“我要你纏在身上的布條!”
聞言,探靈臉一沉,遲遲沒有什麽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