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2)

蕭湛青回蕭家堡已有一段時日,而這段時間燕羽都不在堡裏,她說她想去蕭家別館散散心。

散什麽心?她問了,可是燕羽不發一語,神色委靡,兩眼浮腫,應是哭過,因而蕭湛青當下心痛得說不出話來,難道她已經知道東方墨喜歡徐珞的事?

從小到大她從沒看過燕羽這樣,一向天真爛漫的她,就算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也是一下就過去。這一切都得怪自己……

燕羽出開家後,蕭湛青成天練劍,她希望借此忘記一切,也忘記那個人。

“大小姐。”蕭總管緩步走進蕭湛青練劍的地方。

“你回來!燕羽還好嗎?”蕭湛青迫不及待地問。

“嗯,看起來好些了。”木讷的蕭總管一向不太愛說話,但只要是他說出口的話,就絕對不會有假。

“那就好。”她松口氣。見蕭總管仍站在原地不走,她疑惑地看向他,才發現蕭總管那張老實木讷的臉此刻看起來有些焦慮。

“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崇德城的那批貨……出了問題。”這次蕭總管主要是去崇德城驗收那批從西夏來的玉镯,然後順道去別館探視燕羽。

“什麽問題?”蕭湛青眉頭緊皺。因為那批貨價值不菲,當初她也是考慮了好久才決定和西夏商隊交易進來的。

“商隊過邊境時恰巧遇到風暴,好幾輛馬車翻覆,當時并不知貨物有損,直到我去開箱驗貨時才發現那些頂級白玉镯斷裂不少,可是商隊認為這不是他們的錯,所以不願賠償我們的損失。”

“商隊現在在哪?”蕭湛青臉色鐵青地問。本來經商的事情她很少自己親自處理,大部分都交由蕭總管作主;他雖木讷寡言,但處事嚴謹,待人也圓融,相當值得信任;而他亦是蕭遠揚唯一收的徒弟,武功不弱。

蕭湛青雖讓他當總管,但向來很尊重他,視他為大哥。

“他們已經回西夏了。”他眉頭輕蹙地回道。

“你怎麽可以讓他回去!”蕭湛青的聲音忍不住大了起來。

“留他們也無濟于事。”

蕭湛青深吸一口氣,不再說話,因為她知道對蕭總管抱怨也沒用,若他說無濟于事,就表示他真的嘗試過解決問題,可惜沒有成功。

“好吧,看來也只能認栽了。”蕭湛青眼露痛惜。唉!可惜了她白花花的萬兩銀子啊,那些幾乎是蕭家堡近一年的開銷,她得做多少交易才能賺回來……

“大小姐,你還是去商號看一下比較好。”

“都這樣了,看有什麽用?”蕭湛青沒好氣地說。

“因為,另一家商號的老板說他願意用一半的價格收購我們那些碎玉。”

蕭湛青張大眼睛。“為什麽?”這人是腦袋不正常嗎?斷裂的白玉镯比瑕疵品還不值錢。

“他說蕭家不能賣的東西,不代表他不能賣。”蕭總管面無表情地說。

“他是誰?”蕭湛青拉下臉,不悅地問。

“東方白。”

一進崇德城,蕭湛青立刻就被眼前的花景給震懾住。只見家家戶戶門前全插滿各式各樣的花,路過的行人中,只要是姑娘家,身上定有醒目的紅色桃花。

“姑娘,買朵花吧。”一個笑臉迎人的老人家提着一籃紅色桃花向她開口。

“嗯……好吧。”蕭湛青想,反正入境随俗。不過,就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俗了。

“老大哥,請問一下,祟德城是在過什麽節慶嗎?”接過那朵桃花,湛青問。

“呵呵,就知道你是外地來的。這是咱們祟德城的花神節,已經舉辦好多年了,每年這時候,我們都會在自家門前插花,拜花神,祈求今年也會是個花團錦簇的豐收年。”

“原來如此。”蕭湛青似乎曾耳聞過崇德的花神節很熱鬧,每年舉辦時也會吸引不少人來參觀。只是她每次來此都待不久,因此未曾遇到過。

“還不只如此。”老人家笑眯眯地指着她手上的桃花說?花神節後來又被稱作桃花日。因為再過兩天就會順便舉辦花魁選拔,被選上的姑娘将坐在花車上游行,沿街抛灑桃花讓路人接。”

老人家略停住話,然後仔細看了看她,問:“不知姑娘許人沒?”

“沒。”蕭湛青有些尴尬地搖搖頭。

“那正好。我和你說喔,這個桃花日的由來是其來有自的。以前只要接到最多花的姑娘,就能得到幸福。可是有次因為接花的人太多,一名小姑娘差點被人踩死,幸好有個年輕人及時将她救起,還替她在頭上插了朵桃花,後來這兩人竟結成夫妻,從此過着幸福美滿的生活;所以現在就變成由單身男子接桃花,只要能将花插在心儀女子的發上,就表示兩人必能幸福一輩子……”

見老人家講得相當陶醉,蕭湛青也不好打斷他。只是這桃花日聽起來還真不切實際,她就不信一朵桃花真能讓人幸福。

“原來如此。”她實在不知道該回些什麽,看着手上的桃花,已經開始想着該如何處置它。

和老丈告別後,她悄悄将手上的花朵扔在路旁的樹叢中,随即趕緊奔向城內的蕭家商號。

一進商號大門,立刻看見陳老板像是找到了救星般地沖上前來。“當家!你總算來了。”

“貨現在在哪?”蕭湛青也不啰唆,立刻切入正題。

陳老板趕緊将她帶到後面廂房,然後戰戰兢兢地打開那箱玉镯。

“當家你看,這些白玉質地相當不錯啊,唉!真是可惜。”

她拿起其中一只看了看,确實是好貨,溫潤無雜質,這商隊并沒有诋她;只是……蕭湛青低頭檢視那箱白玉,心裏又抽痛了好幾下。果然無一幸免。

但既然沒有一個是完整的,東方白為何還要收購?

“老陳,東方白何時再來?”

“蕭總管要他等你到了之後再來。”

因為事有蹊跷,蕭總管也不敢貿然做決定,才要蕭湛青親自來一趟。

現在,蕭總管替她坐鎮蕭家堡,讓她全心處理這筆莫名其妙的交易。

“那就麻煩幫我通知一下東方白,明日來店裏一談。”天下商號在崇德也有分店,規模和蕭家商號差不多,一直以來兩家商號都很有默契地避開販賣同質商品;蕭家在崇德城賣玉,天下商號就賣布匹。現在,天下商號是想打破這個默契嗎?

東方白……蕭湛青眉頭皺得好緊好緊,她實在不想再看見那張臉。

第二天一大早就在大廳坐立難安的蕭湛青,不斷地走來走去,顯得異常焦躁。

陳老板好奇地看着她。從沒看過當家如此沉不住氣,她一向果決,就算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情,她仍會沉着面對;若不是這樣,肅家堡也不會在她手中紅紅火火了這麽多年。

“老陳,東方白有說他何時到嗎?”

“他說今日有空就會過來。”

蕭湛青看着自己微微冒汗的手,暗惱自己的不争氣。“算了,我出去走走。”

“當家,萬一他待會來看不到你……”陳老板心一驚,老實說,他很怕東方白,那雙冷眼,看了會讓人心驚膽跳啊。

“讓他等一下無妨。反正我不一會就回來。”她不喜歡受制于人,反正東方白和她本就無交情,她沒有裝客氣的必要。

才踏出商號大門,蕭湛青随即一怔,因為她看見意料之外的人。

“湛青,你果然在這裏!”羅齊興奮得兩頰飛紅。

“羅掌門,你怎麽會……”難不成是跟蹤她?

自從羅齊接任天刀門,熱情的書信就沒斷過,對于他明顯的追求之意,蕭湛青頗為難,不是不喜歡他,只是現在的她沒那心情。

“我上蕭家堡找你,蕭總管說你在崇德城的商號處理事情。”羅齊難掩思慕,兩眼中滿是灼人的熱情。

這些日子以來,他寫了不少信給湛青,雖然只獲得寥寥幾封回信,信上內容更是客氣疏離,但他只當她是不擅表達感情才會如此。

“不知羅掌門找我有何事?”

“湛青,你還是叫我羅齊就好。我只是順道來看看你,因為過不久我就得去南方替師父處理事情,這一去可能得好些日子才能回來。”他想在去之前,能更确定湛青的心意。

“嗯,謝謝你。”湛青禮貌性地回應,她得小心自己的态度了,以免給他過度的期待。

“你要出門?去哪?我陪你。”

“只是出來走走。”蕭湛青頓了下,然後很突然地對羅齊微笑說:“那你就陪我逛逛吧。”

羅齊見狀,整個人又輕飄飄了起來。蕭湛青見狀,忍不住在心裏叫苦,看來要擺脫他得花不少氣力。

若不是突然想到萬一羅齊和東方白碰到面,可能會扯出東方墨和她的事,不得已,她才只好将他帶出來。

崇德城的街頭,除了随處可見的花海,還有很多臨時擺放的攤位,讓特地來參觀花神節的民衆也能感受到此地豐富的風土民情。

可惜兩人各懷心思走着,全然不知自己在看些什麽。

其實羅齊在來之前就聽說了花神節的事,所以他才會不顧路途遙遠,硬是拐個彎來這裏。

“湛青,你知道花神節又叫桃花日嗎?”羅齊低頭在蕭湛青耳畔問道。

“嗯。”她故作好奇地沖向一個攤位,只為與他拉開距離。不過亦步亦趨的羅齊下一會又緊跟在她身旁。

“再過一天就會有熱鬧的花魁游行,到時……湛青可以和我一起來看嗎?”羅齊問得有些耳赤。

這話的暗示很是明顯,蕭湛青怎會聽不出來,只是……

“是醉鳳樓!我聽說那裏的菜很棒,去看看吧。”蕭湛青興奮地喊着。

“嗯……好吧。”街上人聲吵雜,也許她沒聽到他說的話吧。羅齊心想。

悄悄收起愧疚神色,蕭湛青三步并成兩步的走向醉鳳樓。

可惜此刻正好是午膳時間,樓內座位幾乎已坐滿,包括幾間特別包廂。

醉風樓老板面帶歉意地說:“真是對不住,現在醉鳳樓上下已經沒有位子,不知兩位是要等或晚點再來?”

“沒關系,我看我們還是去別家。”羅齊轉頭想詢問湛青,卻見她目瞪口呆、臉色慘白地看着二樓,活似見到鬼了。

他疑惑地擡起頭想看,卻被湛青一把抓住并帶往門外。“就去別家。”

“蕭當家,真巧在這裏遇到你。”低沉略冷的聲音在二樓響起,羅齊驚訝看去,只見一個身穿銀白錦緞長衫的男子手持折扇,态度優雅地看着他們。

“東方白?”羅齊忍不住驚叫出聲,這人怎也出現在這裏?難道又來搞破壞?

“不知這位是?”東方白冷冷地看着羅齊,問。

羅齊一怔。

蕭湛青咬牙回頭面對他說:“東方公子,既然在此偶遇,不知你現在有沒有空,讓我們談淡那件交易。”

“當然。請蕭當家上二樓包廂,我在這裏等你。”說完,迳自走回包廂,連看都沒有看羅齊一眼。

羅齊氣得目皆盡裂!從他接任掌門至今,還沒有人敢這樣漠視他,甚至還假裝不認識他!

“羅齊,不好意思,我和東方白還有交易需要淡談,我們晚點再聚?”

蕭湛青的眼神充滿無奈與祈求,似是請他暫時忍忍。羅齊只好點頭。

“好吧。”反正卡着一個東方白,他也不能對湛青說些心裏話,不過,下次再讓他遇到那家夥,他絕對不會客氣,哼!

不過,真是奇怪,東方白與湛青之間怎麽總有談不完的交易?羅齊帶着滿腹的疑惑暫時離開。

羅齊走後,蕭湛青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向二樓包廂。

站在門前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入。

“蕭當家,我們總算見面了。”溫文儒雅的東方白坐在窗邊桌前,态度從容,面容清冷。

蕭湛青只看他一眼,就将視線轉向窗外景色。這包廂的位置真是不錯,窗外湖光山色,煞是好看。

“我們……應該沒見過,你怎會認出我來?”蕭湛青惴惴不安地問。

“久聞蕭當家的鳳鳴劍法出神入化,而那把鳳鳴劍更是聞名天下,我當然一見便知。請坐。”東方白往自己對面的位子微一點頭。

不過,蕭湛青卻在東方白右手邊的位子坐下。“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想坐在這裏,正好可以欣賞崇德最關的景色。”重要的是,她就不用一直看着他那張臉。

怎會如此相像!就算是雙生子,也不會一模一樣啊。眼前的東方白除了穿着更講究,神情冷漠些,其它都和東方墨如出一轍。

“你想坐哪都行。”

她沒聽錯吧?這話怎有些調笑的意味?忍不住看向他,不過很快就收回目光,再度看向窗外的山色美景。

“咳。”她清一清喉嚨後才說道:“東方莊主,不知你收購那些碎玉要做何用?”

“當然是要拿來賣。”他拿起酒壺幫她斟滿酒杯。

“碎玉不值半分錢,你要如何賣?”蕭湛青毫不猶豫地端起酒杯大口喝下。

東方白不動聲色地觀察着蕭湛青,發現她從一見到他,就表現得非常局促不安。

“我自然有方法讓它變值錢。”再為她斟滿酒杯。

蕭湛青沉吟了好一會,實在想不透他要如何讓那些碎玉變黃金。可是,東方白這樣做擺明就是要和蕭家公開競争。

“東方莊主,雖然我們沒有交情,但一直以來天下商號與蕭家商號總是很有默契地維持友好關系。你們在京城賣玉,我們就以其它雜貨為主。我們在崇德以玉為最大宗,貴號就賣布匹。”她忍不住看向他。“你現在這樣做,是已決意要打破和平關系,從此在商言商喽?”

“蕭當家言重了,東方白只是想幫貴號将損失降到最低,所以才想出價收購。至于要如何運用是我的事,不是嗎?”嘴角微勾,冷然的眼眸雖不見溫度,但不知為何,隐隐閃現的光芒卻讓蕭湛青心跳如擂鼓。

她又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喝光。

“既然如此……就如東方莊主所願,那批白玉以半價轉售給天下商號。”說完即刻起身,不料頭一暈,差點站不住。

東方白見狀,馬上起身扶住她的手臂。“你還好嗎?”

蕭湛青頭暈目眩,感覺酒氣從喉口沖了上來,嗆得她滿眼是淚。這是什麽酒啊?她從沒喝過後勁如此強的酒,早知剛剛就不要連幹兩杯。

聞到她身上明顯的酒香,他頓時了解是因為剛剛那兩杯酒。将她安置回位子,這才解釋道:“醉鳳樓之所以叫醉鳳,就是因為這特釀的醉鳳酒,剛入喉時清香甘美,但不用一刻鐘,馬上就能感覺那猛烈的後勁;愛喝的人,就喜歡那灑後醺感,如騰雲駕霧,但不勝酒力的人,通常兩杯就不行了。”

“你幹嘛不早說!”蕭湛青只手撐頭,暈眩不止。

“蕭當家一坐下來就開始談生意,我哪來的機會。”東方白臉上出現一抹幾乎看不出來的笑意。

“……”蕭湛青無言以對,她确實一坐下來就不給他機會說話。

“我在醉鳳樓有房間,你需要去休息一下嗎?”

“不要!”她猛然擡起頭,卻發現眼前的東方白已經變成了三個。

“你……還是送我回蕭家商號吧。”這是下下策了。

“嗯。”他想伸手扶起她,卻被她揮手制止。可是當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時,卻覺得整個房間都在打轉。

東方白将折扇插入腰間,不發一語地走到她身旁,将她攔腰抱起。

“你若是這樣搖搖晃晃地回去,蕭家商號的名聲将蕩然無存。”

蕭湛青酡紅的臉頰更加燥熱,可又說不出拒絕的話,只得安分地點點頭。

是喝酒的關系吧,蕭湛青的理智一點一點在消退,她甚至不加思索地将臉埋進東方白懷中,訝然發現沁入鼻間的氣味竟如此熟悉……原來雙生子身上的味道也會一模一樣啊。

“東方墨……”蕭湛青在模模糊糊間逸出口的叫喊細微如蚊蚋,可是東方白卻聽得渾身一震。他低頭看向她,神色複雜。

“當家?東東東……東方……公子,敢問我們當家……”陳老板瞠目結舌地看着東方白抱着蕭湛青走出轎子,不敢相信兩人怎會湊到一塊,而且自己的當家竟像個小女人似地靠在東方白懷裏!他已經分不出到底是哪件事比較吓人了。

“蕭當家醉了。”簡單一句話,就不再多說。

陳老板一怔,趕緊帶他們來到商號後院的客房,打開房門,讓東方白将熟睡的蕭湛青抱入房中。

只是當東方白将蕭湛青放到床上蓋好棉被後,居然就一屁股坐在床沿,沒有要走的意思。

“東方老板……”陳老板不解地看着他。

“你先去弄些冷水和毛巾過來,貴當家臉色不大好。”東方白頭也不回地說着。

陳老板點點頭,轉身就要離開,當他随手要帶上門時,猶豫了下,決定打開。

“酒醉之人容易得風寒,你還是将門帶上。”

可是這樣一來,當家的清白不就……陳老板略略皺眉,不過東方白只…個冷眼就吓得他馬上合門離開。

對不住了,當家。

東方白默不作聲地看着床上緊閉雙眼的蕭湛青,她眉心緊皺,似乎很不舒服,他忍不住伸手輕拭她臉上的薄汗;但他驀地一怔,因為他的手突然被蕭湛青抓住往臉頰貼去。

只見她嘴角小小揚起,眉心稍解,甚至發出一聲滿足的呻吟:“嗯?”

東方白頓時面紅耳赤。

可他并未将手抽回,因為他知道她是貪圖自己微涼的手溫,并非有其它意思。靜靜等到她神情不再難過,他才緩緩收回手。

但陳老板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後,只見他渾身僵硬得說不出話來。

“東方公子……水來了。”剛剛那是什麽情況?他是不是看見不該看的事了?他……不會被東方白滅口吧?手微微顫抖着。

東方白看着臉色蒼白的陳老板問:“有女眷嗎?”

“……并沒有。”他怎麽知道會有這種事!店鋪內的夥計全是男子,下次……下次他一定要記得請個姑娘家當助手。

東方白端過他手上的臉盆和毛巾說:“那就我來吧。”

陳老板眼睛瞪得老大,杵在原地,不知該不該出去。若不出去,恐怕會看到更多不該看的事,以東方白平日的為人和手段,他的老命鐵定休矣!可若是出去的話,當家的清白就全毀了,以後要怎麽嫁人?當家平日待他不薄啊。

“陳老板,這事若傳出去對貴當家的名聲不好。”

“是。”心一驚,這不是廢話嗎!所以……你要殺我滅口?陳老板幾乎要軟倒在地。

“出去後,一個字也別說。除了你,沒有人知道我在這裏。”東方白一雙鳳眸冷冷地看着他。

“當然、當然!”他雙腿打顫,幾乎是抖着走出客房。還好,在出去時他仍記得将門帶上,不然若被其他人看到,蕭家商號恐怕将沒有活口。

陳老板危危顫顫地離開後,他忍不住嘴角勾起。原來東方白的形象如此好用。

轉身坐回床沿,他輕柔地将毛巾沾濕,再仔仔細細地為她擦拭額間、臉頰,還有頸項,下一會,她的臉色就好看多了。

東方白放下毛巾,本要起身離開,卻被蕭湛青拉住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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