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同路人

作者有話要說: 好久不見,大家還好嘛XD~

其實并沒有恢複正常更新(因為一些瑣事耽誤在外還有一個星期才能回家),提前透露一下,作者菌的願望是日更,今年與人打賭了更文任務真的好重啊,之所以跑來刷存在感,實在實在是因為……怕有大大認為我棄坑了,嘤嘤嘤……

如若更新,晚八點準時奉上噢,九月下旬開啓日更模式!

歡迎大大們再回來看文,感恩不棄麽麽紮2333

君夫人的突然出現,讓殿中一瞬間寂靜無聲。

莊嬴松開手,她擦了眼淚,站起來笑顏道:“母親,我願意去。”

“那都是道聽途說!”君夫人沒了素日柔穩儀态,紅着眼眶顫聲大叫,“什麽黃帝建木,莫說虛無缥缈,就算有,我也不準你去涉這險!”

趙侯蘊淚別過臉去,默然不言語。

莊嬴看看她的父親,沉下眼睫,輕聲地說:“秦,越來越強了,我在郢都時,探聽到楚國要把公主嫁給秦太子,一旦秦楚兩國聯合,我們趙國的處境會變得更艱難。祖先不會欺騙自己的後人,黃帝建木是存在過的,建木令會幫助我們脫離困境,如今只要還有一絲希望,我們都應該牢牢抓住。”

君夫人搖頭,更多的淚水從她的眼中淌落。

“母親,我會小心的。”莊嬴說。

她的母親依舊是搖頭,華貴的婦人奔上前來,跪在沉默的男人跟前,抓緊他的胳膊懇求他:“君侯,你說話啊,不要叫她去!你我就這一個女兒,你告訴她,不要她去……”

趙侯閉目。

莊嬴看見父親握緊的拳頭,她想,他有多為難啊。

“母親,”莊嬴不希望她的父親感到為難,她站在哀哭君夫人的身後,說,“秦有吞并各國之志,趙是最大的絆腳石,留給趙國的時間不多了。”

趙侯聽見她最後一句話,擡眼望她,然後毅然起身,取了銅盒中另一卷東西,鄭重交到她手裏:“這方羊皮地圖,會帶你找到它。”

莊嬴握緊手中物。

趙侯切切囑咐:“那好像是一道深淵旁,你一定要當心。”

莊嬴點頭。

君夫人慘怛:“君侯!”

趙侯攬住撲上來的發妻,只道一聲:“快走罷。”

莊嬴行禮退後,之後旋身快步往外走去,母親的悲呼傳入耳間,她不敢回頭。

“莊兒!”這一聲高呼,是父親在喚她。

莊嬴腳下微微一滞。

父親對她說:“此行不同以往,要去昆侖,大有危險,為父不放心,你寫信給田澄,讓他陪你去。齊王當不知建木之事,你不與田澄多說就是了。記住,最重要的是,你要平安回來。”

莊嬴沒有回頭:“是。”

次日清早離開王宮,趙侯沒有出現,君夫人在內宮門下哭得厲害,她心中明白所有的事卻不能多言,只是一直在哭,公子雍僅當母親是舍不得姐姐再出遠門。

趙雍問莊嬴:“這回,姐姐又要去哪裏?”

“有些遠。”

每每都是如此,她從不說她要去哪裏。

趙雍再問:“幾時回來?”

“數月吧。”

趙雍聽了不是很高興,低頭小聲嘟囔着:“又是這麽久……”

莊嬴瞧見他臉上的傷,趙雍對母親謊稱是摔傷,但那傷,使莊嬴想起南宮裏的人,她隐約有着擔心,告誡趙雍說:“你不要再去找嬴晏的麻煩。還有,要提防他,千萬不可給他逃走的機會。”

南宮裏的人還想逃嗎?趙雍笑道:“他逃不掉的。”

回頭看見母親,她的妝哭花了。

莊嬴忍住心上酸楚,走過去抱住她的母親,輕語道:“母親不要哭,我很快就會回來。”

有千言萬語堵在心頭想說,君夫人垂淚克制着,她知道,女兒去意已決,是攔不住的,她哽泣着牢牢握住她的手:“和公子澄同去吧,你和他在一起,我……我這心裏,就踏實多了……”

莊嬴猶豫着,沉默地點了頭。

城南官驿,驿丞客客氣氣地敲着塗山顯的房門:“小先生,今日可有什麽想吃的菜食?趁着天早,我好着人去買。”

門內無聲,待再敲時,那門自己開了。

塗山顯拉開門,說了一句:“不必麻煩,我即刻就走。”

客人輕裝簡行,連個随身包袱也未帶。

驿丞探頭往屋子裏看,幾個大箱紋絲未動,他吃了一驚,連忙地問:“君侯賜給小先生的東西怎麽辦?可不能就放在驿中啊。”

塗山顯順着木廊走遠,揚手道:“那就還給趙侯。”

他走在街上的時候,身邊打馬過去一個女子,骨架纖瘦,腰似楊柳細,穿着一身刻意而為不打眼的男裝,戴着縫了黑紗簾的帽子,馬行得極快,那女子仿佛因為什麽事在趕路。

出了城,五裏外,荒野的岔道口,塗山顯攔下了一人一馬:“小莊,你要去哪裏?我同你一起。”

莊嬴急急地勒住馬,驚訝于見到他,眼中忽現一絲喜色,“塗——”可她立刻就想起了自己是要去做什麽,驀地眉目就變得沉冷了,“與你無關,讓開。”

她的馬繞過了他身側,繼續不停歇地前行。

可是塗山顯也有馬,莊嬴走多塊,他也能走多快:莊嬴歇在山腳吃幹糧的時候,他歇下;莊嬴在河邊飲馬的時候,他飲馬;莊嬴投宿破落村廟的時候,他幫着撿拾生火的幹柴。

“你別再跟着我了。”一路行來,她前他後,未曾有過言談,這句話,是那聲“讓開”後,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塗山顯将一段枯枝折斷丢進火堆裏,神色淡淡道:“我以為你是要留在趙宮等田澄來娶你,哪裏都不能去,所以才說不會再來見我,但如今你離開了邯鄲。”

“那又如何?我不是為了你。”

“我知道,不過不妨礙我們同路。”

莊嬴皺眉,隔着一堆搖搖不定的火光,她站了起來,生氣道:“塗山顯,我再說最後一次,你不可以再跟着我了!”

“為什麽?”

火光映在她的眼中,明明暗暗,她側過臉去,聲音很輕:“我在等田澄。”

塗山顯挑眼看她:“他會來?”

“是,我已經寫信給他,約他在平陽渡會面。”

塗山顯垂頭似是思忖,爾後再問:“你們要去做什麽?”

“做什麽,都跟你沒有關系。”

隔了好一會兒,塗山顯發出了笑聲,他說:“我原本以為,你是獨自要去做什麽事情,就像上次你去楚都一樣。我只不過擔心,你又會迷路罷了,既然有人相陪,是我白操心了。明天天一亮,我就走。”

說完再往火堆裏丢了兩截枯枝,拍拍手立起,自轉身去尋了幹草堆靠坐。

莊嬴孤然站着,無所舉動。

塗山顯問她:“我不是賴着不想走,你看,天黑了,我在這裏睡一夜,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莊嬴的嘴唇動了動:“不會。”

塗山顯笑:“那就多謝了。”

翌日,莊嬴醒來,火堆熄滅了,灰燼還散着熱,天色微暝,破廟裏只有她自己,廟外亦只拴着一匹馬,塗山顯早已離開,不知去向。

有一點點失落,轉而,又覺得輕松許多。

莊嬴簡單梳洗過後,趁早策馬上路了。

冬季的人間,景象蕭條,塗山是一樣的,那裏連綿下起了雪。

水鏡從清晰變得混沌。

塗山行雲擰眉:“他在濱海之地?是齊國?”

翎夫人好像沒有聽見,她神色極為平靜,轉頭走開了。

塗山行雲追問道,“是齊國對嗎?”他細細思量着,心裏不甚滿意,“齊國太平無事,遠不如秦國氣象恢弘……不行,他不能在齊國荒廢時日,我要去找他。”

在他跨出步子去的時候,翎夫人急忙搶身過去攔住了他。

不同于行雲的焦灼,素麗的女人目光沉毅:“行雲,有些話我早就想說。太子的路,由他自己去走,你不要插手。”

“庸庸齊國,不是他該去的地方!”

“你憑什麽斷定,秦國就是他應當去的地方?”

“秦乃一代雄主,文才武略皆可傲視諸國,只有在秦國,他才能學到更多。”

翎夫人冷聲一笑,盯緊他雙目道:“我的塗山大長老,你以為太子去人間,只是為了參量凡人的文武之才?人何其弱小,力量焉能與我仙族相提并論,以凡人為師,簡直可笑!你別忘了,太子此番下山,最重要的事,是破除他的凡心!”

恍如有雷落在心頭上炸開了。

行雲的臉色隐隐作白。

翎夫人見他如此,阻攔的手垂下了,她背過身,閉目幽嘆:“太子的凡心未必就在秦國,你不必執念于他何時西行。天地造化,自有安排,你我靜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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