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白忙活了這大半天！”沈千轶嘆了口氣，扭頭看向與自己平齊的黃源，自然是沒有錯過後者臉上幾欲殺人的表情，“我們也一道？”

一道什麽？當然是一道下去了。

黃源狠狠地瞪了沈千轶一眼，此時說什麽都是多餘的了，只是，這一場慘敗是黃源十七年生涯中，最為慘淡的一筆，一時間，黃源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手，輕輕地松開，最後一絲靈力從身體表面消失，黃源的身體如一片羽毛一般從空中飄落下來，任由瀑布将其沖刷，竟是無動于衷。

若是平常，沒有靈力的抵擋，這種沖刷，是無法承受的，可此刻，黃源卻需要這種沉痛，來麻痹他的思想和情緒。

黃源落水的同時，紫靈已經從水中躍起，如往常一般，她的腳在崖壁上輕輕一蹬，人便橫斜着從崖壁上踏過，轉身跳到了岸上，從水霧缭繞中走出來時，她的身上已經幹爽如常。

天堂神火将其衣服烤幹時，熱浪的湧動驚動了周正，他擡目看向朝着他走來的少年，眼中的驚詫一閃而過，這小家夥真是很不尋常，身為二品煉藥師的周正，絕不會察覺不出，紫靈并不是靠自身火屬性靈力而烤幹了衣服，靈動境的她根本不具備這種實力。

那火焰，也絕不是異火，異火一動，天地變色，也不是此時的紫靈所能駕馭的，那麽，她體內必然是煉化了獸火了。

獸火雖然比不上天地異火，卻也不是尋常之物。

這小家夥，真是好運！

“這場比試，我贏了！”

站在周正的面前，紫靈揚起面無表情的小臉，淡淡地宣布道。

“嗯，你贏了！”周正很是欣慰地點點頭，看着慢慢聚集過來的衆人，“只怕這個結果，你們都是心服口服的吧？”

黃源恨恨地看了紫靈一眼，垂頭不語，對于這樣的結果，他的确無語，但并不代表，他會善罷甘休。這大陸上的天才何其多，可越是天才，越是隕落得快！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一雙不遜的雙眸，死死地盯着腳前的青草，他一直不能接受的是，他聚靈境的實力，居然會敗給了一個靈動境的新生。

“這龍靈草我要了，血墟墓府之行我也接受，但，很抱歉，我對拜師什麽的，不感興趣，我也相信，你不會有強迫別人當你弟子的嗜好，如果你想收徒弟，黃源學長是個很不錯的人選！”

冷淡的聲音再次響起，黃源驚得猛地擡起了頭，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身形單薄的少年，有些懷疑自己所聽到的話是不是幻覺，竟然會有人拒絕成為周正的親傳弟子？這小子，腦子出了問題了麽？

嘶！

驚呼聲響起，原本望向少年的驚羨的目光變得怪異。周正作為靈魄境高手，二品煉藥師，其實力，在七大城中，能出其右的不到五指之數。他這樣的人，吆喝一聲想要收徒，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腦袋往裏擠，怎麽會有人将到手的機會往外推的？

這人，果然有些不正常！

黃源的目光有些迷離，他再次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這個少年。同為在強者之路上跋涉的人，黃源敬佩她那般執着堅韌的精神，她的實力不強，但足以讓他全力以赴，他自認在這一個月裏，他對紫靈的了解多少是到了一定程度的，但此刻，少年嚣張的話說出來，黃源除了覺得匪夷所思，再也沒有別的。

他絕不會以為，紫靈是沒有資格嚣張的。想要成為一名真正的強者，其心志必然非凡。

舒曼心頭一跳，霍地轉身去看周正，生怕紫靈的這番話，惹怒了周正，如果周正生氣發難，她必然要動用壇城的那點關系，來護着紫靈才好。

卻不想，周正臉上一派平淡，并無她想象中的那種惱羞成怒，而是笑呵呵地擡手撫了撫紫靈的頭，“老夫也不是非要收徒不可，你這小家夥今日不想拜師，那就待日後好了。”他自然是看得出來，紫靈并非是嫌棄他的實力，而是她性格冷淡使然，不願意與任何勢力有所牽連。

這樣的性格也并非不好，只是小小年紀，便一副看淡世事的涼薄，倒是讓周正略皺了皺眉。

周正并沒有堅持讓紫靈拜師，話又說得這麽活，讓雙方都不顯得太過窘迫，倒是讓紫靈心裏有些愧疚，畢竟她天賦再好，現在的實力在這擺着，如若周正發難，她現在也沒有太好的退路。不過，這也越發印證了她的想法，周正以收關門弟子為餌，只怕還是為了血墟墓府之行，及後面的伽羅學院的名額吧！

黃源到底也松了口氣，只要周正沒有收徒，他後面便還有機會，西靈城是一定要在他的手上崛起的。一個二品煉藥師，其人脈之龐大，關系網絕對不可小觑。

“好了！”不再拜師這件事上多做糾結，周正揮了揮手，“這一次的苦修就到此為止，還有兩天時間，想要留在這裏将這兩天度過的人，就留下來，想要先出去休息的，也可以給你們放兩天假，但是，十日後，便是血墟墓府之行，這一次，我會親自帶隊，你們做好準備，不要錯過了出發的時間！”

血墟墓府，除了紫靈，沒有人對這個地方不熟悉，光只聽到這四個字，所有人的心裏便湧起強烈震撼的感覺，渾身的血液都要開始沸騰起來了。每一個人的體內都隐藏着冒險的因子，只有實力才可以開啓這扇門，而站在這裏的全都是中州靈院的佼佼者，沒有誰不想去那冒險者天堂走一走。

那是比盤龍山脈更為吸引人的地方。畢竟，盤龍山脈是只要有實力，誰都能進，且随時随地都能進，而血墟墓府，則不然，數年開啓一次，正是這難得的機會，才會彙聚了這片大陸上衆多的強者。就算不能找到天材地寶，一起去見證那些強者也是好的。

聽到血墟墓府之行，黃源也難掩激動。每一次血墟墓府之行，各大勢力都不會錯過這種機會，西靈城自然也不例外。上一次墓府開啓，他年幼，沒有趕上盛況，這一次，自然是要去的。原本以為會跟着西靈城去，沒想到中州靈院也要組織人一同前往，那便很好！

他斜睨了一眼紫靈，心裏略作計較，便朝着周正一拱手，“導師，這次血墟墓府之行，只怕學生不能随行，我父親早已安排下來，希望能夠由我帶隊前往，所以，還請導師原諒。”

黃源為西靈城少主，由他帶隊前往，是很正常不過的了。畢竟，血墟墓府裏的東西再誘人，也還要有運氣，而西靈城是實實在在到手的權勢，西靈城自然是不會為了血墟墓府之行而讓西靈城作為一個空城暴露在其餘六大城面前的。

周正點點頭，“無妨，一切小心為上！”

“是！”

黃源恭敬地行了個禮，道了聲“先行一步！”便從紫靈身邊側身擦過，就在兩人身體靠得極近時，一道陰冷的聲音傳來，紫靈略笑了笑，并未答話。

“我們血墟墓府再做較量！”

難得的好天氣，秋高氣爽，一男一女行走在壇城的大街之上，吸引了無數過往人的目光。少年一身黑色錦袍，紫色的絲帶在黑發間纏繞飛揚，一行一步如走在雲端，原本精致如雲霞般的臉上，卻是寒若冰霜，讓那些投注在她臉上的目光都有些發顫。而走在她身邊的少女，便明媚得多，花一樣的臉龐上，是盡顯溫柔暢快的笑意，她緊緊挨着身邊的少年，翠綠的裙衫偶爾會和少年黑袍上的曼殊沙華攪拌在一起，只可惜，每每如此，少年便會不動聲色地往一邊錯開兩步。

少年的性子是冷淡到了極點，眉目間是萬裏平川無一絲波瀾的平靜，是世間繁華滄桑都不進眼底的清涼。

這樣的人，只怕，一顆心，被鎖在了忘川河底的深淵，極不易被驚擾的吧？

這少年和少女，便是紫靈和舒曼了。離血墟墓府之行還有十日時間，紫靈不耐在中州靈院等着，原本想進盤龍山脈歷練的，舒曼要在去血墟墓府之前，回一趟壇城，說服了紫靈一同跟來。紫靈自己對這片位面了解太少，想着跟出來瞧瞧，也是好的，便答應了。

跟着舒曼從傳送陣裏出來，繁華的喧鬧之聲便直逼耳膜，望着這番毫不遜于西靈城的繁華景象，紫靈心想着，這壇城的實力，想必也是不遜于西靈城的。

“中州境內一共七大城，壇城是靠中州境邊緣的一座城，若是将來去伽羅學院的話，便要從我們壇城經過出境。”舒曼指着西面的方向對紫靈道。

“壇城出了壇城，是什麽地盤？”紫靈擡目順着舒曼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裏，天邊一抹雲彩正輕輕地飄蕩在空中，初秋的天，有些高遠，那雲彩便如九天仙女腰間的彩帶，飄逸秀美。只，紫靈的眸子，冷冰冰的，看在她眼底的一切，都如同是一副空相。

舒曼搖搖頭，“我只聽說是西落之境，但沒有去過，聽姑姑說那裏龍蛇混雜，七大城的人，如果沒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是都不會往那邊走的。”

“嗯！”紫靈點了點頭，也就不再問了。

“少主，是少主回來了！”

“少主！”

街道的另外一頭，飛奔過來幾個侍衛和丫頭，到了兩人跟前的時候，便俯身行禮，看來應當是壇城的一些下人，接到舒曼回城的通知，過來迎接的。見紫靈與舒曼走在一起，看紫靈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幾分探究，這俊美的少年，一看便是氣度不凡，想到她可能的身份，幾個人的眼裏，又都多了幾分敬意。

“姑姑可在？”舒曼問道。

“在，等着少主呢，盼了好一會兒了，讓奴婢們過來迎了幾次了，少主若再不回來，只怕城主是要親自去西靈城迎的。”一個圓臉的丫頭湊上前來，笑盈盈地道。

“我們走吧！”舒曼一把拉過紫靈，便飛奔起來，跑過這條街，便看到偌大一座府院坐落在眼前。

傳送陣是在城中，紫靈并沒有如當日從盤龍山脈進西靈城時，從外在的角度去觀賞到西靈城雄偉壯觀。但此時，看壇城城主府，這般雄渾厚實的氣勢，府上碩大的金匾黑字“城主府”如盤龍點睛，越發印證了紫靈的想法，壇城的實力，絕不會比西靈城差。

聽舒曼的意思，壇城的城主是她姑姑，一個女子，能夠将堪比一個國家一般的城池，打點得如此好，還真是令人敬佩呢。

府前站着一溜侍衛，這只是明面上的守護，憑着紫靈強大的靈魂感知力，她能夠感覺到隐在暗處的重兵。不過，她并未理會，跟着舒曼越過大門，直接往裏奔去。

看到進來的是舒曼，那些侍衛們微微點頭行禮，倒也沒有多作理會。

“姑姑！”

進了門，舒曼便松開了紫靈的手，朝着大廳沖了進去。紫靈跟在她的後面，随着從大廳門前邁過，那廳裏的情景也就躍入她的眼簾，主位之上，端坐着一位中年美婦，高高盤起的朝天雲髻，發髻上，百鳥朝鳳的華美金釵映得她原本一張玉潤般的臉龐雍容高貴，金色鳳凰的嘴尖叼着一串顆顆飽滿的珠玉，長長的流蘇遮映在她的額前，讓這張帶着傾城之色的臉，增添了無形的威嚴。

青色華袍層層裹疊，即便是坐着，也依舊能夠看出她曼妙的身形，但暗湧的強大靈力波動，卻也昭示着她實力的強悍，恐無人敢生出亵渎之心。

此刻，舒曼便撲在她懷裏，小女兒的嬌态肆意顯露，看到這一幕，紫靈的心裏升起了一絲痛意，偏過頭去。

這美婦人一雙玉手保養極好，兩手一左一右戴着兩枚戒指，一枚不太起眼，只鑲嵌了一顆綠色的寶石，這種寶石随處可見，應當只是納戒；而另外一枚戒指上，當紫靈的目光落在那上面時，一時間也怔愣了片刻，戒指上鑲嵌着一朵雨滴狀的紫羅蘭花，悠遠古樸的氣息似想要人憶起什麽。

這美婦人的手撫摸在舒曼的身上，卻也沒有錯過紫靈看到她手上戒指之後的失神，雖然紫靈的失神也只是瞬間，但她實力何等強，注意力也極為敏銳，上位者的含蓄卻也沒有即刻便發問，她微微一笑，兩靥生花，看着站在廳中的紫靈，道：“這位小兄弟，是曼兒的朋友吧？”

見她注意到自己，紫靈拱手彎腰，行了個禮，“小子紫靈，見過城主大人！”

“不必多禮！”美婦人略一擡手，空氣中靈力波動，便有一股溫和的力量将紫靈托起，随着紫靈身形的站立，那股力量便随之消失。

這便是強者的力量麽？紫靈心驚之餘，自然還有豔羨之意。

只是實力，需要慢慢提升，這世間并沒有一蹴而就的成功。

“這位是……？”美婦人笑吟吟地看了看紫靈後，別有用意地看向舒曼，那眼中意味，帶着三分戲谑之意。

舒曼的臉騰地就紅了，從婦人懷中擡起頭來，小姑娘的臉上掩飾不住的羞怯，她還是退後兩步，站在紫靈旁邊，向兩人互相介紹道：“紫靈，我姑姑，壇城城主。”她說完，便在美婦人的目光示意下，拉着紫靈在下首坐下。

美婦人臉上帶着笑意，目光卻極為銳利，上上下下打量紫靈數遍，心裏有些贊賞紫靈的氣度不凡，在自己帶着威壓的目光之下，依舊是不動如山，也有些疑慮，問道：“不知公子來自哪一個世家？”

這片大陸之上，紫姓的家族，只有那麽一家，如若是那一家的公子，莫說不會來中州境，即便是曼荼羅地，也是不會來的。

“小子出身山野，家族長輩不足為提，不說也罷！”紫靈道。

美婦人略點了點頭，但也是不會信的。而紫靈，她本來自低位面的伽羅大陸，在這片位面之上，無一人一物可以依仗，就是死了，恐怕埋屍的人都沒有，這等事，自然是不會向任何一人道起的，所以，對于唯一一個知道她來歷的周正，她是既感激，又提防。

在沒有實力前，紫靈不得不步步小心，時時在意，不敢有任何行差踏錯。

閑聊了兩句，見紫靈的興致不高，舒曼便禀了她姑姑，帶着紫靈去客房休息。

要來水，洗了個澡，便有丫頭來帶紫靈出去吃飯。

宴會擺在西花廳，出席宴會的人除了美婦人和舒曼之外，還有幾個年老之人，美婦人一一做了介紹，才知是城主府的幾個長老。

“大長老和二長老在閉關，三長老、四長老、五長老、六長老和七長老。”舒曼笑眯眯地道，許是回了家，人也顯得輕松許多，笑得跟一只貓兒一般。

紫靈起身行了禮，得幾位長老打量的同時，她也略留意了一下，這幾位長老的實力，雖然比不上美婦人和周正，卻也絕不會低到哪裏去。想必，都是靈魄境高手了。

“他們可都是中州境內一等一的高手哦！”舒曼湊到紫靈耳邊，偷偷地小聲地道，邊說，邊朝用嗔怪目光看着她的美婦人眨了眨眼，扮了個鬼臉。

紫靈笑了一下，未置一言，低着頭，吃着碗裏的飯菜。

她不善飲酒，也絕不會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飲酒，吃得慢條斯理，看在外人的眼裏，一舉一動優雅從容，如穿花拂柳一般，別具風度。這等氣質，絕非平民小戶所能養成，更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模仿所得，這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尊貴氣息，由內而外的雍容華貴。

舒芸和其他的五位長老對視了一眼，眼中是對紫靈的認可，便由三長老出言問道：“不知公子可曾娶妻？”

“咳咳咳！”舒曼才喝了一口湯，便嗆了起來，這話問得，如若說沒有一點企圖的話，那是誰都不會相信的，舒曼好半天才喘過氣來，側目去看紫靈，見她依舊是平靜自如，臉上看不到一絲起伏，雖然知她性子原本如此，此刻，心裏依舊是有一絲失望。

她狠狠地瞪了三長老和姑姑一眼，低下頭去，只是拿着筷子的手，如負了千斤。

“雖未婚娶，已有婚約，自小青梅繞床，不敢辜負！”

紫靈掃了一眼低頭的舒曼，一字一頓說得從容而堅定，她眼中清澈如山泉，幽幽瑩光遮住了所有神色，卻依舊讓人能夠深切體會到那對青梅的缱绻與思念。

舒芸心頭一動，因尊榮而有些疏離的臉上顯出了柔聲，她擡手在紫靈手背上按了按，“那必定是個出色的姑娘，不知是哪家小姐？”

“如小子一般，出身鄉野，不值一提！”

值不值得提，取決于對象是誰。雖然與舒曼關系較近，紫靈卻也沒有将自己的事情訴于人聽的習慣。自然，舒芸聽了這話，也絕不會在繼續問，特別是在舒曼臉色不好，情緒眼見得低落的情況下。

一頓飯，便吃得很是寡淡了。好在紫靈向來不會有物喜己悲的情緒，她很自在地吃完，起身告辭，自有丫鬟帶着她離去。

紫靈的身影才在西花廳廊檐上消失，舒曼的眼淚便滑落下來了，感覺到舒芸和幾位長老的目光看過來，終于控制不住地哭了起來，又覺得羞得慌，身子一歪，便撲到了舒芸的懷裏。

“好了，這少年，論長相，說是傾國傾城也不是誇張，若是論實力，卻也不是最好的，哪裏就值得你這樣？”舒芸摸着侄女的頭，笑着道。

“要是喜歡，你三爺爺我綁了她，逼着她跟你成親就行了，既然是出身鄉野，娶了咱們曼丫頭，是她高攀了，至于那什麽的青梅未婚妻，到時候就讓她做個小。男人嘛，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三長老性子豪爽，笑着道。

其他的四位長老，看到舒曼這般傷心，也是心疼的，聽了三長老的話，贊同地點了點頭。

“我才不要呢，她說是鄉野出身就是鄉野出身？”舒曼起身抹了把眼淚，“她實力是不高，可是她到中州靈院報名的時候，還是個初靈境，一個月的時間，我可是眼睜睜看着她從靈動境初期一直晉級到靈動境後期的。”

“你說什麽？”四長老驚得将筷子拍到桌子上，“一個月的時間，從初靈境到靈動境後期？你沒有騙你四爺爺吧？”

中州靈院報名的日子，因了舒曼也是報名的新生，他們自然不會忘了也不過是一個月前的日子，從初靈境晉級到靈動境後期，只花了一個月的時間，這種坐火箭的速度，他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如今聽來，只覺得驚悚。

對于這種震驚的效果，舒曼很是滿意，她的小鹿般的眼睛從舒芸臉上一直掃到七長老的臉上，人人都是驚愣得傻了一般，她猛地點頭，“嗯，入學試煉的時候，我就是和她一個組的。”

“你們組就你們兩人？還拿了個第一？”舒芸不敢相信地問道。

“是的。”舒曼毫不奇怪姑姑會知道她拿了第一的成績，她自小父母雙亡，是姑姑把她一手帶大，視如己出，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姑姑的視線範圍之內，一點小事都會被關注，更別說這種入學試煉贏得第一名的大事了。

這的确是一件大事，參加入學試煉的學員一共有上千人，而且有黃海這種素有天才之稱的人級靈脈擁有者，原本舒芸等人是根本就沒有對舒曼報以希望的，卻不想，舒曼竟然能夠在入學試煉時，力壓群雄，得了個第一名。不得不說，這個成績，讓壇城的人氣在七大城中，提升了一個檔次。

前兩日，舒芸與沈城城主見面時，還得了沈城主的一聲贊賞，暗示了一下與壇城聯姻的意願。沈城少城主沈千轶，也是個天才少年呢。

不過，舒曼與紫靈的關系頗近，舒芸也是聽暗衛們說起過的了，只她不論用了何種手段，都沒有查訪出對方的來歷，這讓她不得不懷疑，這少年，是不是從那些大勢力中出來的。

“那碧靈丹，你也用了？”五長老問道，他靈魄境高手，怎麽會看不出舒曼已經晉入到了靈動境初期？只怕也是那碧靈丹的功勞了。

說到這裏，舒曼便老老實實地講了兩人在試練塔中的情況，聽得舒曼說到紫靈那老練的身手，舒芸與幾位長老交換了一下眼神，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猜疑，這少年，極有可能是從那些大勢力家族中出來試煉的了。

既然如此，三長老道：“不管怎麽說，紫公子頗有幫助，咱們沒什麽好感謝人家的，這幾日，就好好陪陪那位紫公子吧！”

“可她……”舒曼話沒說完，就低下了頭，她怎麽好說她已經有了妻室？她也不忍這話從自己嘴裏說出。

“呵呵，曼丫頭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扭扭捏捏了？我看那紫公子是個有道義的人，如若不然，她怎麽會如此坦言已有婚約的事？就瞅着紫公子這坦蕩的胸懷，這種人，也值得相交！曼丫頭是壇城少城主，可不能被人給比下去了啊！沒得讓人覺得咱們小氣。”七長老道。

“不錯，你姑姑從你父親手中接下這壇城，風風雨雨這一二十年，也沒比其他六城差，曼丫頭這閨閣女孩兒氣，可不能要。”三長老贊同地道。

“嗯，我知道了！”舒曼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抿着唇，只眼中那片紅意，顯得她心情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