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包間,整理西裝,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居然又對着攝像頭投來一個鄙視的眼神,我将監控器切換到大廳,看着她徑直走向咖啡店門口,又切換到門外,她上了一臺黑色皇冠轎車,揚長而去。
那車沒有牌子,輪毂上還系着紅布,像是新提的車。
線索斷了,我想了想,将整個昨晚的監控全部删除,出了咖啡店。
上了奔馳,田易問是否繼續往南走,我想起李煜的警告,還是先把這個什麽上古妖姬的簪子給處理掉再說。
他說得挖地三尺埋藏,萬達廣場方圓幾裏地都沒有土,上哪兒挖地去,公園應該會有,但是大白天我怕別人以為我們是神經病,再把管理員給招來就麻煩了,所以只能去城郊。
“接着往南走吧,沿途買把鐵鍬,等到了郊區,随便找個地方埋了就算了。”我拍板定下調子。
一路向南,因為車裏多了個活潑開朗的阿言,歡聲笑語頗多。
路過一家五金店,田易買了把鐵鍬裝在後備箱裏,不過出了安楊市區才發現,城與城之間是緊緊相連的,中間并沒有郊區過渡,想想也是,這裏是共和國人口最密集的地區,早都全面城鎮化了。
一直穿過鶴壁市,還是沒有找到土地,我只好讓田易下主幹道,左拐進入一條普通道路,路标顯示前方叫為什麽衛賢鎮,看起來像是農村。
果然,下道沒多久,兩側就出現了農田,阿言說就埋麥田裏吧,我想了想覺得不妥,萬一這簪子真有邪氣,給人家農民帶去厄運多不好啊,還是找一塊無主荒地比較合适。
“董事長,你看那邊,沒有種地噢。”阿言指着前方右手邊不遠處的一個小土丘說。
四野裏都是麥田,遠處還有一座山,怎麽會突兀地出現一個小土丘呢?
“去看看。”
田易靠邊停車,我下車查看,土丘距離柏油路還有段距離,被一片麥田包裹,土丘看上去不大,占地面積也就一百多平米,高約三、四米,土丘之上,盡是枯黃的野草,丘前立着一塊黑色的大碑,隐約能看見上面有幾個白色的字。
等走近了一看,卧槽,纣王之墓!
田易沒有在意,放下肩膀上的鐵鍬就要挖坑。
“你等會兒,挖人家的墳不太好吧?”我攔住了他,纣王墓?都三千多年了,這墓碑怎麽看上去是新的,而且,上面的四個字,明顯是現代人的字跡。
到底是真的假的?我繞到墓碑後面,有碑文,介紹纣王生平,确實是纣王墓,不過原來的墓碑早就毀了,這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新立的墓碑,落款是當地人民政府。
纣王我當然知道,商朝最後一個皇帝,被周武王給滅了,據說挺會玩的,發明了酒池肉林,跟妲己縱情聲色,又很殘暴,坑害忠臣,挖心剖肝,搜刮民脂民膏,搭建露臺,最終亡國。以歲莊技。
當然,歷史都是勝利者書寫的,誰知道三千年前的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不過好歹也是一代君王,墓地居然這麽寒酸,實在讓人噓唏不已。
“挖吧。”我說,反正是個暴君,而且死那麽久了,肯定不會在乎一個簪子。
田易破土動工,墓地周邊的土質還算松軟,二十分鐘左右,他便挖出一個一米多深的坑。我不知道夏朗哥哥指的“挖地三尺”到底應該挖多深,因為我不知道一尺是多長……差不多了吧,田易累得滿頭大汗,再挖,該把地下水給挖出來了。
我從背包裏,将包裹在阿言罩罩裏的簪子拿出來,确定無誤,又包進罩罩裏,丢進坑中,讓田易回填土,一會兒就埋完了。
“是不是應該做個标記,方便以後來尋找?”阿言問。
“找它幹嘛。”我白了阿言一眼,在土上踩了兩腳,她好像挺舍不得這個簪子的。
任務完成後,我繞着纣王墓丘走了一圈,這墓就這麽戳在這裏,肯定早就被盜過了,空留一座土丘而已。
墓丘西北角的地方,有個地方比較平緩,我抓着枯草,手腳并用地攀爬上去,別說,這地方風水不錯,左邊是座山,右邊是一條河,那座山比較特別,都這個季節了,居然還郁郁蔥蔥,與山腳下枯黃的麥地很不搭,山邊似乎還有一座墓,剛才碑文上有提過,那應是姜皇後墓,也就是纣王的原配王後,被妲己挖眼炮烙害死了,而妲己的墓,也隐藏在那座山中。
下了土丘,準備離去,還沒走到路邊,突然從遠處急速開來兩臺警車,以為他們是路過,沒想到警車開到奔馳旁邊,停了下來,一前一後擋住奔馳的去路,四個警茶下車,朝我們這邊跑來。
“該不會沖咱們來的吧?”田易把鐵鍬丢進了麥地中。
“同志!”為首的警茶跑到我面前敬禮,“剛才接到群衆舉辦,說有人盜墓!”
“呵呵,我們可沒盜墓,”我機智笑道,“我們是做古董生意的商人,淘到了一件纣王他老人家的文物,便好心給他送回來埋了,你們應該表彰我才是啊!”
警茶當然不信,我只得回到墓丘,讓田易再把簪子挖出來,嘿嘿,你們拿去吧,正愁沒地兒銷贓呢,警茶的正氣,應該能震懾住簪子的邪氣吧?
很快,田易就把阿言的罩罩給挖了出來,遞給我。
“諾,”我打開罩罩,展示給警茶,“就是這個。”
“呵呵,這是文物嗎?”警茶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怎麽不是?”我往罩罩裏瞅了一眼,咦?簪子怎麽不見了!
103、溫泉山
掉坑裏麽?我看向田易,田易趕緊趴在坑邊往裏找,沒有,又用鐵鍬翻,還是沒有,最後他索性把上半身探進去。用手在坑底翻找,依舊沒有!
還能自己長腿兒飛了不成?
“埋個胸罩,算幾個意思?”帶頭警茶笑笑,“給妲己的?別扯用不着的了,趕緊把你們偷挖的文物交出來!”
我不想惹事,尤其是警茶,便給了阿言和田易一個眼色,并把背包丢給了警茶,讓他搜。
“警官,我能打個電話麽?”我冷冷地問。
“随便。”警茶叔叔還是很人道的,我便掏出電話,走到一邊給老宋打電話,問他這邊有沒有關系。
老宋說你得等等,我問問。
清者自清,本來我以為警茶不會搜出什麽。不過我卻忘了兩樣東西——徐夫人匕,還有李煜的虞美人手稿,都在我的背包裏,而那卷虞美人,偏偏又是在一張做舊的紙上寫的!
“這不是文物是什麽?”警茶得意地拔出徐夫人匕,用左手拇指撥了撥刀刃。
“小心!”我趕緊提醒,就剩最後一顆藥丸了!
還好,沒割破,領頭的警茶匕首還鞘。遞給後面一個警茶:“都給我帶走!”
我看田易把手伸進衣服裏,貌似是想動手,趕緊挽住他胳膊:“田哥,別沖動!”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要是動槍,這事兒可就大了!
“找機會丢掉。”我貼耳對田易說。
田易點頭。
警茶押着我們走回路邊,讓我們上警車,奔馳由一個年輕警茶來看。
“你等會兒,”田易交鑰匙的時候說,“開過奔馳麽?”
年輕警茶茫然搖頭。
“奔馳的檔位和其他車不同,來,我教教你,”田易又轉向領頭的警茶,笑道,“奔馳是懷擋,我怕他弄不明白。”
領頭警茶顯然見多識廣,知道懷擋一說(奔馳的換擋杆,在普通車的雨刷器的位置。而不是在中控臺上),準許田易上車,田易繞到副駕駛,鑽進車裏教那個年輕警茶開車,我看見他下車的時候,順手把槍仍在地上,踢到了路邊的溝裏。
進了他們的縣城,關進警局,領頭警茶問我那兩件文物是什麽東西,我說朋友送的,不值錢,警茶不信,要找專家鑒定。
這時宋叔終于回電,說只找到了當地一位副縣長,但是管科教文衛的,跟公氨口可能說不上話。
他一提公氨。我突然想起國氨來了,何不問問橙四呢!
給橙四打電話,大概說了遇到的麻煩事,橙四沉默半響,說你呆着沒事去纣王墓幹嘛,問我是否有遇到什麽詭異事,我說最詭異的就是被警茶給逮了!
橙四說你別着急,我這就聯系那邊的國氨同志,你在局裏老實兒蹲着,啥都別說就行了。果然,半小時之後,警茶就把我給放了,東西物歸原主,一位穿着便裝的國氨局同志帶我們離開了警局。
皆大歡喜,本以為事情就這麽結束,可國氨局的同志聽說我們去過纣王墓之後,還是面露驚訝,問你這兩樣東西,到底是不是從纣王墓裏挖出來的。
我跟他解釋,真的是友人所贈,一個是在東